前方,苍狼已成孤狼,四面楚歌,敌人狗命必已不久亦!
“怎么回事,炮声怎么哑了?”
“这帮混蛋,难道早晨吃的都是稀饭吗?”
“通信兵,通信兵,立即告诉王团长、马团长,让他们给我狠狠地打!记住,一定要往死里打,决不能放走一个敌人!”
海,陆家嘴。
炮声隆隆,马世奎躲在沙袋枕木垒砌的前沿指挥所内,正手持望远镜,看的眉头紧锁,差点暴跳如雷起来。
这个老王,怎么打起仗来跟个娘们似的!
眼前战场,炮声隆隆,弹道摇曳,对垒两军互有伤亡,直杀的天昏地暗,不分南北。
作为华夏龙集团第一战区第二集团军骑兵2师新任的快速反应旅旅长,马世奎于昨天深夜接到吴杰指令,务必于黄昏之前,全歼陆家嘴奉系刘延年残部,活捉刘延年父子。
掐指一算,围困奉系在海残余的这个团已经足足一个月了,对方弹尽粮绝,这次围歼,原本是一次信手拈来的轻松工作。
但是,当信心满满的马世奎命令快反一团、二团群起而攻之,准备包饺子之际,他方才发现,战斗原本没有想象来的那么简单。
原本他以为,只要他马世奎大兵压境,炮声一响,被围困一个月的奉系官兵会溃不成军,乖乖地缴械投降。
但是,足足激战了半天之后,眼见两个团久攻不下,困惑不解之际,他终于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没错,刘延年父子暗肯定得到了某种强有力的支持。
一定是!
要不然,光凭刘延年父子不到一千人的残兵败将和一堆破旧的汉阳造,如何抵挡他的虎狼之师和铁甲之躯?
但是。。。是谁?
究竟是谁?
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和如日天的蛟龙部队作战?
又是谁,竟然能够抵挡他两个机械化步兵团的左右夹击?
直到下午三点,眼瞅着攻击受阻,离总攻时间越来越近,马世奎放下望远镜,一屁股瘫坐在了满是砂砾的地。
军令如山,再这样耗下去,他只有把3团、新兵4团和特务连全部压去了。
“怎么回事?”
正在这时,政委刘国平带着警卫员,风尘仆仆地闯了进来。
“怪啊!”
眼见政委赶到,马世奎立即如抓了根救命稻草般站了起来。“政委,刘延年残部忽然变成了硬骨头,这让我十分不解,军令如山,你来的正好!”
说着,他一把抓住刘国平的胳膊,一边叮咛一边往外冲去。“老刘,你替我盯着这里,我到前面看看去!”
“喂,我说老马,两军对垒,作为主要指挥官,你怎么能擅离职守,你这是。。。!”刘国平话还没有说完,见马世奎提着枪和望远镜,已经一头蹿出了前沿指挥所。
“嘿,这个老马!”
眼见人已走,刘国平有些无奈地拍了拍脑袋,只能无奈地站到了瞭望窗口前。
一团前沿阵地。
隆隆枪声,马世奎不顾警卫员拉扯阻挡,快速穿过近两米深的壕沟,径直来到了一团团长王君身侧。
“老王,怎么回事?怎么打到现在还攻不下来?”
还没靠近阵地前沿,脾气暴躁的马世奎先嚷嚷了起来,“该死的老王,你这是还没断奶吗?”
“我说旅长同志,不是我老王没断奶,而是奉军守的太严实了啊!”扭头见旅长亲临前线,团长王君一边观察敌情,一边叫起屈来。
“你自己看看,对方守的多紧多严,简直铁桶一般啊!”
“到底怎么回事?区区一个残团,竟然让你们两个团打了这么久,我看你不如回家种地算了!”马世奎举起望远镜,一脸不爽。
眼前阵地硝烟弥漫,刚刚派出去打冲锋的一团二营、三营被对方火力死死压在了百米开外,丝毫抬不起头来。
“好猛烈的炮火!”
望着二营三营头顶隆隆飞过的刺目弹道,马世奎挠了挠头皮,彻底懵了。
眼前世界,阵地绵延四五里,原本干燥整齐的地面早已经被炸得坑坑洼洼,面目全非。
布满弹坑的大片土地,双方士兵的尸体多到触目惊心,殷红鲜血已经染红了整个地面。
“伤亡大吗?”透过望远镜,眼见己方不断有人弹倒下,马世奎隐隐觉得有些心痛起来。
那倒下的,可都是他精心培育起来的好苗子啊!
“报。。。!”
正在这时,派出去绕道敌后,负责侦察敌情的侦察员小李回来了。
“快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马世奎瞪起大眼,火气都快喷到对方脸了。
“是,报告团长!”
“报告旅长!”
侦察员小李抹了一把额头汗水,气不接下气地道:“据我侦察,奉系不知道从哪来调来了8门轮式重炮,还有十几挺重机枪和掷弹筒,火力太猛,兄弟们根本抬不起头来啊!”
“8门轮式重炮?”
“还有十几挺掷弹筒和重机枪?”王君闻听有些傻眼了,“该死的刘延年,从哪来弄来了这么多吃人的大家伙?”
马世奎闻听也呆住了。
这。。。有些不太对劲啊!
“好好。。。好像是日本人?”小李吞了口口水,略有些口吃地道。
“什么好像?你们到底是干什么吃的?日本人是日本人,国人是国人,哪里来的好像,简直胡闹!”
马世奎闻听怒了,“去了半天,连敌人是谁都没有摸清楚,这还打个什么仗?”
“哼!”王君闻听狠瞪了小李一眼,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之意。
这。。。折的可是他的面子。
“是,是日本人!”小李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同伴,斩钉截铁地道:“我确定是日本人!”
“哼,果然是日本人!”马世奎闻听一拳砸在了沙袋。“该死的狗杂种,好事不做,坏事一做是一箩筐!”
“通信员,通信员!”短暂沉思之后,马世奎叫来通信员,果断拨通了吴杰的电话。
情况有变,日本人掺杂了进来,他必须请示。
一分钟后,马世奎皱着眉头放下了通信电话。
“杰哥。。。怎么说?”
眼见马世奎半天不说话,王君隐隐有些急了。
眼看着太阳即将落山,层下达的作战时间即将到来,他不急才怪!
“杰哥说,总攻时间不变,让我们自己看着办!”
“什么?让我们自己看着办?”王君闻听傻眼,直挠头皮。
军令如山,时间所剩不多,看来,他只能把剩下的侦察连和炊事班的老弱病残也压去了。
“等等!”
马世奎没有动,而是遥望着远处奔腾浩荡的黄浦江,紧锁的眉头隐隐拧成了疙瘩。
“怪!”
围困刘延年残部整整一个月了,下左右计划被围的铁桶似得,甭说老鼠了,连只飞鸟也甭想飞进来。
但是。。。日本人又是怎么摸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