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没有发现异常!”
或许是长途奔袭和天气太冷的缘故,又或许是其它原因,那三个日军侦察兵一阵东找西找之后,竟然没有发现埋在地表浅层下的纤细铝线和周围土壤异样,这确实让我们大大舒了一口气。
“很好,继续前进!”昌本太郎点点头,转身爬了车。
“继续前进!”日军尉跳三轮摩托车,车队隆隆启动,再次匀速往前驰去。
“拉起引线!”我竖起大拇指,两道纤细铜线抖掉薄薄的灰尘,颤颤巍巍地从地表下悬了起来。
铜线很细很软,两头连着数颗一触即发的脏弹,我其实非常担心那个娃娃脸的小战士因为紧张、一不留神扯断引线,如果那样,那可真的功亏一篑了。
轰!轰!
伴随着隆隆巨响,狭窄的山谷内忽然间狼烟四起,爆起连环炸点。
咻咻咻!
尘土飞扬,无数铁钉碎屑和破烂弹片肆虐飞舞,肆意割裂敌人头皮发肤,刹那间把昌本太郎的铁骑队拖进了死亡苦海。
嘭嘭嘭!
硝烟弥漫,劲风猎猎,杀意盎然。
无数铁钉、弹片带着死亡咆哮,轻易刺穿卡车薄薄的防寒雨布,怪叫着割裂车轮轮胎和车窗玻璃,毫无规则地狠狠插进了士兵的肌体内。
噗噗噗!
啊。。。!
子丨弹丨横飞,不时有肌肉肢体被残忍撕裂切割,惨叫声、怒骂声、咆哮声混乱一片,但所有的抵抗和咆哮,瞬间被呼啸而来的爆炸轰鸣无情淹没了。
“八嘎。。。!”
“立即下车,反击。。。!”
混乱,四辆充当先锋的摩托车早在第一浪爆炸被撕了个粉身碎骨,昌本太郎狼狈地跳下车,一边呼喊士兵下车反击,一边紧贴着车轮,慌乱地向眼前山坡开着枪。
然而,两侧山谷之,静悄悄的一片,连个鬼影子也看不见。
轰!
一台卡车被强烈爆炸彻底掀翻,连人带车凄厉地飞起三四米高,然后又咣当一声重新坠落地面,溅起了滚滚烟尘。
“快,下车。。。!”
猛烈爆炸轰鸣,昌本太郎身不由己地被冲击波掀翻在地,耳朵被震的鲜血直流。
哗啦啦!
一片尘土砂石如谷雨般落下,劈头盖脸地砸在了他的身。
“该死。。。!”
“打!”
眼见爆炸结束,趁着硝烟未散,敌人乱作一团之际,我率先打响了第一枪。
山谷两侧高地,短暂寂静瞬间被爆裂弹道撕裂。
呯、呯、呯!
将近两百杆枪同时喷涌火舌,密集子丨弹丨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哒哒哒!
两挺歪把子居高临下,枪口左右移动,横扫四方,直打的峡谷内飞沙走石,叮咚乱响。
“快撤。。。!”
“后退。。。!”
眼见所属步兵精锐在第一波爆炸即损失过半,昌本太郎灰头土脸地爬起来,还没来得及组织有效反击,再次被头顶密集的子丨弹丨死死地压制在了轮胎之后。
“该死的混蛋,到底是什么人?”他藏在车轮后侧,眼睛如狼般望向火舌喷涌的坡顶,牙齿恨得嘎嘎作响。
“王八蛋,原来是俄军!”
山坡之,一杆苏俄军旗迎风招展,那一抹赤红瞬间激起了昌本太郎的复仇怒火。
“给我打,狠狠地打!”他举起南部十四,一边寻机反击,一边扭头怒吼,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山坡的敌人。
然而,这种南部十四手枪射击精度本来不高,恼羞成怒之下,多数子丨弹丨都打空了。
“该死的杂毛,有种下来和老子一对一啊!”
昌本太郎丢掉空*,重新压满子丨弹丨,咆哮着,尽情发泄胸怒火和仇恨,但周围原本密集的枪声却渐渐稀疏了起来。
“怎么回事?”
他快速打光手子丨弹丨,然后顺势抄起架在身侧的歪把子机枪,轰隆隆将子丨弹丨狠狠地射向了灌木丛。
“报告。。。!”一个小队长冒着火舌奔来,刚跑到近前,立即被胡乱飞舞的弹道击了胸部。
“队长,快撤。。。我们。。。!”
嘭!
小队长手捂胸口,嘴角鲜血翻涌,一脸不甘地倒在了他的面前。
“八嘎。。。!”
眼见手下惨叫着倒在自己面前,昌本太郎脸肌肉抖了抖,然后一咬牙,一声怒吼,抱着机枪,疯一般从车屁股后面绕到了卡车的另一侧。
“混蛋。。。!”
因为直到此时,他方才发现,原来自己引以为傲的近百骑步兵精锐已经损失十之八九,剩下的还能动手反抗的,已经不过十来个人了。
“该死的俄国熊!”
“该死的杂毛!”
望着眼前仍在翻滚燃烧的卡车残骸,昌本太郎那颗渴望征服蒙古、踏平东三省的岛国雄心再次被复仇烈火点燃了。
“立即告诉联队长,我们在化德东南二十公里处遭到俄军猛烈袭击,我昌本太郎和全体武士,战斗到死,以身殉国,绝不退缩!”
“嗨!”通信兵嘶哑着喉咙,俯身钻到汽车残骸底下,快速将战场情报传递了出去。
山坡之,石光喜带领十几个手下一阵拼命放枪,当他彻底打完眼前堆积成小山一般的子丨弹丨后,扭头一看左右,方才愕然发现,周围原本活蹦乱跳的年轻生命,竟然在顷刻间枯萎逝去了一半。
这是战争。
不是你死,是我亡!
炮弹肆虐隆隆,谁也无法主宰自己的生命!
“王八蛋。。。!”
“该死的小日本,我要杀光你们!”
他恶狠狠地甩掉手联排空枪,反手从背后抽出了一把厚重的开山砍刀来。
“兄弟们,给我冲啊!”呐喊,他左手大刀,右手驳壳枪,如雷神般站起,然后一扬阔刀,沿着山坡,咆哮着冲了下去。
“冲啊。。。!”
剩下的八名战士发一声喊,各自拔出随身携带的大刀,蜂拥着冲下了近百米高的山坡。
“该死!”眼见石光喜等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冲下了阵地,我抄起压满子丨弹丨的苏制步枪,赶紧冲了出去。
“杀!”身后,十名战士拖着或伤或完整的躯体,或端着空枪,或抄起大刀,一个个热血澎湃,义无反顾地跟了来。
“很好!”我内心一阵温暖,仿佛又回到了那段同甘共苦、生死与共的热血岁月。
呯呯!
我步枪在手,边冲锋边举枪射击,一枪一个,毫不留情地剪除掉了昌本太郎的手下。
战斗是这样,谁先消灭对方的有生力量,谁能最大程度地保存自己。
“该死的俄国人,尽管放马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