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闻听翻了个白眼,没有敢再反驳!
“哼!”马世奎闻听一瞪眼,“你嘚瑟,还不赶紧给老子弄一张出入证去!”
“是,老板!”徐宝宝向小李眨了眨眼睛,然后转身去了。
十几分钟后,三人手持进出苏州县城证件,经过严格盘查后,随着人群走进了北门内。
“乖乖,这北门盘查的可真严,简直是草木皆兵啊!”三人坐在路边一家茶馆里,一边喝茶一边观察着街道来回巡逻的军警,不时窃窃私语几句。
“滚开滚开,别挡军爷的道!”正在这时,四个身着黄色军服的家伙骂骂咧咧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一个脑袋灵光的店小二见状立即屁颠屁颠地迎了来,“哎呦,几位军爷,你们要来点什么,小店应有尽有!”
“应有尽有?”一个军痞解开衣扣,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一坐,然后背往后舒适地一靠,沾满泥土的黄鞋咣当一声搁在了桌面,“小二,既然你这店这么能耐,那先给老子来两壶三白,再来点牛肉鸡鸭什么的,反正把好吃的尽管给老子端来!”
“什么?三白酒?”小二闻听有些傻了,“我说军爷,我们这里可是茶馆,要酒要菜您得去饭馆啊!”
“妈了个巴子,没有酒菜,那你刚才嘚瑟啥?”说着,一个军痞抬起脚来,一脚揣在了小二的胯骨。
“哎呦喂!”小二猝不及防之下,径直惨叫着往后一倒,直接撞在了徐宝宝的后背。
“对不起,对不起客官!”小二见撞到人,顾不得胯骨疼痛,赶紧作了个揖,连说了三声对不起。
“嗯?”徐宝宝早将几人对话听在耳里,见此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
“娘的,看什么看?信不信老子抠了你的狗眼下酒喝?”眼见有人观看,踹人军痞一拍桌子,噌地一声站了起来。“怎么地,想死吗你?”
“你?”徐宝宝闻听眉头一皱,刚想站起来,立即被马世奎伸手拉住了。
“哼,算你识相!要不然老子一脚踹死你!”眼见徐宝宝没有动作,踹人军痞眉头一挑,恶狠狠地环视了一圈后,见屋内喝茶之人全部低下头默不作声,方才得意地坐了下来。
“滚,赶紧叫你们老板来,否则,我们砸了你这破茶馆!”
“是是是,几位军爷稍等!”小二擦了把额头冷汗,捂着胯部,赶紧屁滚尿流地跑了回去。
一袋烟的功夫不到,茶馆老板神情慌张地从后院跑了出来。
“几位军爷消消气,消消气!”茶馆老板一边赔礼作揖,一边将准备好的铜板塞进了踹人的军人手里。
“哼,算你识相!”那个家伙掂量了下手里铜板,暗向几个同伴眨了眨眼睛,方才骂骂咧咧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出了茶馆。“走,哥几个,咱吃香的喝辣的去!”
“唉,这帮官差,明抢暗夺,简直是土匪!”望着勾肩搭背离去的几个军痞,茶馆老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没精打采地回到了后院。
“好了,别墨迹了,赶紧喝完茶,按照原计划行动,下午五时在这里会合!”说完,马世奎拍拍屁股站起来,然后走到门口东张西望了片刻,摇头晃脑地混进了人流。
前面,两个黄色身影勾肩搭背,一边说着下流话一边东张西望着,正是刚从茶馆内出来的踹人军痞。
“哼,这帮蛀虫!”望着已经转入前面拐角处的两个军痞,马世奎左右张望了一眼,见没有人注意自己,立即加快脚步,快速撵了去。
“奶奶的,这衣服到底多少年没洗了,简直臭到想吐!”十分钟后,马世奎穿着一身黄军服,骂骂咧咧地从狭小弄堂里走了出来。
拙政园,刘淮安团部。
马世奎一路晃晃悠悠地走来,然后凭着搜刮来的证件,毫无遮挡地走进了团部内。
一个小时后,他叼着烟,给门口两个守卫各一根,简短寒暄了几句什么,再次旁若无人地晃了出来。
下午午时,马世奎和徐宝宝等二人会合,于城门关闭前,趁势溜出了北门。
“团长,你整出啥好主意没?”徐宝宝一边匆匆往前赶路,一边问道。
“哼,我能有啥好主意!”马世奎斜睨了他一眼,哼哼道:“别耽搁赶路,回去后你俩抓紧把对方军事部署图给我弄出来!”
“嘿嘿,放心吧团长,回去给你画出来,保证一兵一卒都给你标会的清清楚楚!”
“哼,这还差不多!”马世奎咧嘴冷笑,眼前仿佛看见了腾飞的漫天硝烟。
一天后,清晨。
苏州城外,薄雾笼罩,大地萧瑟一片。
城城下,两军对垒,旌旗猎猎,炮声隆隆!
不出所料,贸然攻城的马世奎败了,而且败的十分狼狈。
城墙之,望着丢盔弃甲逃离阵地的马世奎部,刘淮安禁不住一众部属怂恿,打开城门,派出一个营的兵力出城追击。
穷寇莫追,因为兔子急了还会咬人。
作为一个很善于明哲保身、隐藏实力的军阀老手来说,他刘淮安自然知道这种凶险。
但。。。这一次似乎有所不同。
出城追击的一个营不仅完好归来,没伤一兵一卒,而且缴获颇丰,甚至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望着堆在地的一堆汉阳造和几门轮式克虏伯野战山炮,刘淮安隐隐有些困惑了。
无锡战役,奉军全军覆没,败的很惨烈,他早已经有所耳闻,这也是他对马世奎部有所忌惮的原因。
当然,他真正忌讳的并不是马世奎区区一个团,他真正畏惧的是对方身后暗藏的可怕实力。
因为到现在为止,除了马世奎,他对对手简直是一无所知。
知己不知彼,这一点,乃是作战兵家之大忌!
但。。。凡事似乎都有意外。
望着地堆成小山一样的战斗成果,再看看城外挖的歪歪扭扭、深浅不一的古怪战壕,刘淮安再次困惑了。
难道说。。。无锡那边的传言都是假的不成?
或者说,龙生九子,这是其最没有战斗力的那一个?
还是对方故意示弱。。。?
。。。。。。?
“团长,他们是一帮流寇,真的没有什么战斗力!”刚刚大获全胜归来的三营营长蒋志杰拍着胸脯道:“放心吧团长,如果他们下次还敢来,我定叫他们有来无回,死无葬身之地!”
“是啊,团长,那帮混蛋看起来兵强马壮、威风凛凛,但其实是八旗子弟,看不用,不堪一击!”作为刚刚战场督战的副团长,董建国脸同样浮现出一丝鄙夷来。“老子打了十几年仗了,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脓包的部队!”
“那个姓马的当真如此不堪一击?”刘淮安捋着老鼠须,望着城外再次出现的攻城部队,原来的疑虑和担忧明显少了许多。
“放心吧团长,对付这帮脓包,有我三营够了,你等着看好戏吧!”蒋志杰得意洋洋地拍着胸脯道。“我保证手到擒来!”
“好,那乘胜追击,再打他们一个落花流水!”望着已经逼到城下的敌人,在几个得力干将的不断怂恿下,刘淮安握紧拳头,终于下定了决心,“全歼他们,老子论功行赏!”
“好,那让我们先,彻底打残他们!”这一次,已经尝到甜头的三营长蒋志杰第一个请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