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是援军!”望着远处扬鞭呐喊迅速接近此地的武装马队,刘福清迅速跑到那几个日本人跟前叽里呱啦了几句,一个日本人掏出单筒望远镜张望了片刻,面色迅速暗了下来。
“援军?”我闻听马蹄疾疾,迅速转身看了一眼,隐隐也有些惊讶,“难道是朱龙来了?好快的速度!”
“快,堵住门口,别让他们跑了!”眼见战场形势急转,陈英武一边指挥蛟龙队员退出码头,一边指挥队员地寻找掩护,努力阻击敌人。
五分钟后,朱龙率领一个排的兵力赶到,和蛟龙队员并肩作战之下,藏身在码头房舍内的三十几名福清帮凶徒被悉数击毙。
“咦,怎么没有发现刘福清和那几个日本人的尸体?”一番仔细搜索之后,陈英武大汗淋漓地跑来报告道。
“他们已经跑了!”我伸手指着江面一艘小船道。
“该死的刘福清,跑的倒挺快!”望着已经逃到江央的细长小船,陈英武恨恨地道:“哼,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咱们这去抄了他的老巢去!”
“不要心急,抓紧救助伤员要紧!”我瞪了他一眼,转身握住朱龙的手道:“朱团长,幸好你来的及时,要不然我这帮兄弟可危险喽!”
“哈哈哈,只要你赵老弟一句话,我朱龙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更何况这帮凶徒,早该杀了!”朱龙紧握住我的手,一脸兴奋地道:“多年不见,赵老弟倒是越来越俊朗了!”
“是吗?”我不好意思地捏了捏下巴,咧嘴轻笑,“相貌是父母给的,我也没办法!”
“呃。。。!”陈英武有些古怪地看着我,好半天方才插一句话,“头,小鬼子虽然跑了,但是我们在二楼仓库里搜出了一百箱鸦片!”
朱龙闻听怒道:“刘福清这个王八蛋,果然勾结洋人,祸害百姓,此次人脏俱在,我看他还怎么抵赖?”
我转身走到摩托车旁,挥手道:“走,我们回去商议对策去,争取将福清帮一打尽,永绝后患!”
“好!刚好你我好好喝一杯!”朱龙闻听转身看着那名排长道:“告诉兄弟们,迅速打扫战场,撤!”
然而,我们刚回到广州城区,还没来得及坐下喝口水,再次接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什么?北伐军广东总司令陈炯明叛变,山先生被迫离开广州,杜心五等人被逮捕了?”闻听这个惊人消息,朱龙唰地一声站了起来。
“不好,我得赶紧赶回团部,防止生乱!”闻听总司令兵变,朱龙来不及嘱咐什么,带领几个卫兵匆匆离开了。
“好,多加小心!”虽然我早已知道广州护法运动失败已成定局,但考虑到杜心五等人身安危,眼见朱龙等人已走,我立即转身看着陈英武道:“杜先生被捕,洪门的弟兄知道吗?”
陈英武稍一沉吟,立即道:“恐怕已经知道了,听说他们正在商议营救的办法!”
“好,暗和洪门取得联系,另,想办法打探出杜先生等关押地点!”
“是,我这去安排!”陈英武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傍晚时分,陈英武步履匆匆地回来了。“不好了头!”
“怎样?可打探到确切消息?”我站在门口,脸色异常冷峻。
“据警局暗线传来消息,杜先生等人目前被关押在第一监狱,典狱长是林伯乔,那里戒备森严,不好下手啊!”
“林伯乔?”我闻听愕然,广州第一监狱位于德政路高华里内,监狱防守严密,内外高墙林立,确实不好下手。而这个林伯乔是个十足的挺炯派,是陈炯明的忠实走狗,想从狗嘴里拔牙,显然困难重重啊!
见我面有难色,陈英武想了想,无奈道:“更严峻的消息是,听说陈炯明那边考虑到杜先生在广州影响较大,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准备明天一早将先生押赴刑场行刑!”
“什么,明天行刑?”我闻听沉默,内心焦急如焚。
劫狱,显然不可行,现在时间紧迫,唯一的办法看来只有半路截杀了。
但是。。。据我所知,陈炯明暗也是洪门弟子,难道说。。。他想。。。?想到这里,我似乎有些糊涂了,“那。。。可打探到是哪个刑场?”
“法场地!”
“法场地?”我闻听惊讶,因为那里是当年大清镇压天地会起义、捕杀义军之地。
洪门,是天地会!但是。。。同是洪门弟子,陈炯明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要选择法场地来处置洪门龙头杜心五?
他陈炯明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极有可能是一个圈套!”略一沉思之后,我看着屋顶方道:“陈炯明已经公然背叛了革命,所谓的昔日同门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他辉煌腾达的踏脚石而已!”
陈英武闻听似乎也有些急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告诉洪门话事人,说法场地可能是一个陷阱,让他们多加小心!”
“是!”陈英武答应的有些犹豫,“那。。。我们怎么办?”
“继续打探,静观其变!”
“好!”陈英武点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凌晨四时,距离法场地两公里处。
崎岖的道路两旁,果林密布,大小坟茔星罗棋布。
夜色笼罩,一列马队由远及近,看方向,应该是往法场地而去。
“打!”眼见车队渐渐靠近,官道两旁的荔枝林忽然枪声咋响,伴随着踏踏的脚步声,近百十名身着夜行衣的蒙面人手持大刀长矛和老旧火铳,从树林内潮水般冲了出来。
“不好,有埋伏!”
“快,组织反击!”马队首领眼见不妙,迅速跳下马匹,指挥负责押运的二十几个兵丁砰砰嗙嗙地和伏击的蒙面人交了火。
呯呯呯!
噗噗噗!
朦胧夜色下,双方人员跳来蹿去,刀枪横飞,搏杀,不时有人弹倒地,现场一片混乱。
“情况似乎不太对劲啊!”百十米开外的芒果林内,陈英武手持望远镜将交战双方看在眼里,五分钟后,眼见马队那方没有伏兵出现,法场地那边也没有传来动静,他略一沉思,立即扭头喊道:“九仔,赶紧告诉洪门的弟兄们,一定要留下几个活口!”
“是!”九仔提着枪,赶紧猫着腰跑了出去。
半个小时后,负责押运的马队除那名首领外,其余死的死,逃的逃,全部被击溃了。
“果然计了!”一番简单审讯过后,陈英武迅速带领九仔等人跳三轮摩托车,风驰电挚般往相反方向驰去。
广州南郊。
一块狭窄之地,南北向长约四十五六米,北端宽七米多,向南渐窄,最南端宽不过五米。
三米高的砖墙前,十座近两米高的木质刑架一字排开,每个刑架前站着两名刽子手,一个个体格健壮,脸带煞色,怀鬼头刀隐隐闪耀锋寒。
刀,厚重锋利,朦胧星光下显得有些阴森,那是刀斩百首才有的锋利和煞气。
沾满黑色血污的坚固牢笼内,杜心五等人虽头发衣衫凌乱,但眼神依旧十分犀利,气度不凡。
“嘿嘿,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洪门大佬也有山穷水尽的时候,真是河东河西,不可思议啊!”牢笼对面,一个校团长模样的人端坐在板凳,晃荡着二郎腿,一边抽着手下递过来的哈达门香烟,一边不无讥讽地道:“杜帮主,听兄弟一句劝,只要你愿意交出龙头杖,或者说告诉我龙头杖现在何处,我放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