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可是了,干大事最忌讳优柔寡断!”我调转马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手马鞭遥指兰州城方向,毅然决然地道:“跑一趟大西北不容易,下次再来已经不知道何年何月,既然这一次我们已经获得先机,那主动作为,遍插茱萸,不留遗憾!”
“好吧!”小妖瞪着大眼,定定地凝视着我,良久良久之后,方才嫣然一笑道:“好,那我们杀他个回马枪!开荒种地,不留遗憾!”说完,她拨转马头,越过我,竟然率先策马扬鞭而去。
“哈哈哈,懂我者,果然还是你这个小妖精!”身后,我有些寓意深长地摇了大笑,然后纵马追了去。
兰州城东南,楼阁高耸的甘马总部。
宽敞巍峨的大门口,戒备森严,四名年轻守卫荷枪实弹,神色紧张严肃。
啪!
金碧辉煌的甘马总指挥部客厅一偶。
甘马如今真正的掌舵人马青春还没听完独眼龙颤颤巍巍、结结巴巴的报告,一巴掌拍在了面前的桌案。
“混蛋!”
“饭桶!”马青春铁青着脸,狠狠盯着面前哆哆嗦嗦的独眼龙,仿佛要吞了对方,久久之后,他忽然一声怒哼,然后脸色苍白地走到了客厅门口。
门前,担架一块白布覆盖之下,一具早已经僵硬毫无血色的冰冷尸体正静静地横在他的眼前。
“王八蛋,竟然敢杀我马青春的爱子,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将你碎尸万段,以祭我儿在天之灵!”望着眼前鲜血凝固的尸体和马子言肩膀胸口处醒目的伤口,良久之后,他再次大声怒吼道:“来人,给我把这些饭桶统统拉出去毙了!”
呯呯呯!
两分钟后,巍峨的大门口,随着十几声枪响依次响起,外面,熙熙攘攘的甘马司令部刹那安静了不少。
独眼龙耳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和依次响起的枪响,他脸色惨白一片,内心如刀割裂般胆寒。
马子言,绰号银枪小霸王,那可是马青春最最疼爱的幼子,如今马三少在他的护卫下丧命街头,他自然知道后果的严重性!
或许,灭门惩罚都已经是轻的了。
“总。。。总司令!”他用力咬了咬早已经干裂苦涩的嘴唇,强压住内心惶恐,哆哆嗦嗦地问了一句,然后再次低下了沉重的脑袋。
或许,下一秒被对面的西北王一枪爆头,他也从此彻底心安了吧!
“哼!”良久良久之后,一声冷哼如冰山般袭来,瞬间将独眼龙带进了寒九隆冬。
“可查到对方是什么人?”
“回。。。回大帅,暂时,暂时还没有查清对方的身份!”独眼龙结结巴巴地说完,想了想,又赶紧道:“但是,但是,我们在现场找到了这个!”说着,他双手捧着一物,颤颤巍巍地往前走了几步。
“一把匕首?”马青春定定地凝视了半天,然后一把抄起了那把沾着血迹的龙匕。
“给我查,一定要查出匕首之后的真凶,包括和真凶有关联的所有人,还有,那家拉面馆的老板,今天所有食客等等,都要给我一一查清楚。”马青春咬着牙齿,一字一句地道:“限你十日之内抓住真凶,否则,你们都提头来见!”
“是!”独眼龙伸手抹了一把额头冷汗,内心却隐隐舒了一口气。十天时间,以他的通天能耐,应该够了。
兰州城西南,城门外。
我和小妖换普通商贩的衣服,一番易容之后,骑着马,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兰州城。
城门口,戒备森严,马子言离丧命街头之后,甘马的人对出城的人盘查的十分仔细,但对进城的人似乎盘查的并不怎么严格。
银枪小霸王马子言马三少被人枪杀城门口,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如插了翅膀的风筝,如今早已经传遍兰州城大街小巷,成了平头百姓茶余饭后热闹咀嚼的话题,而谁又能猜到,杀害马家三少爷的真正凶手竟然去而复返,再次堂而皇之地闯进了兰州城。
杀了人,还敢再次回头,恐怕。。。连马青春都想不到。
而这,是我计划的第一步。
我和小妖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躲过城门兵丁的盘查,走到一处面馆门口时,刚好碰见独眼龙垂头丧气地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我和小妖一愣,转身走进左侧那家面馆,然后靠着窗口坐了下来。
此时此刻的独眼龙,被马家军掌舵人马青春一番痛骂之后,被狠狠踢出了马家大院。
马子言的死,让他备受打击,并不是他对马三少的死有多心痛,而是马三少突然这么稀里糊涂地死了,他抱了多少年的大腿忽然没有了。
而更可怕的是,马青春给他的时间只有九天了,九天之后,如果再抓不到杀人凶手,恐怕,他只能下去陪那个短命的马三少了。
可是现在,凶手早已经逃之夭夭,如今人海茫茫,天南地北,他又该到哪里去捞人呢?
唉,这简直是大海捞针,死路一条啊!
身后,他的两个心腹手下,眼见独眼龙没精打采地唉声叹气,想起马家军残酷的惩罚手段,一时间,也忍不住长吁短叹起来。
独眼龙是马家三少眼前红人,而他们这帮人,平时可都是跟着独眼龙一起厮混的心腹,马三少的死,他们自然也脱不了干系,如果九天之后还抓不到杀人凶手,不仅独眼龙要人头落地、满门抄斩,恐怕他们也得下去陪葬了。
“该死的杀人凶手,你到底在哪里呢?”独眼龙走到面馆门口,停下来茫然地看了看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声哀叹之后,将十分迷茫的呆滞目光遥遥看向了眼前面馆。
“唉,真是祸不单行啊!”他有些悲哀地叹了口气,然后将有些涣散的眼光从我和小妖的身匆匆溜了过去。
在前天,他刚在赌场里输光了全部家当,本想着找马三少借点钱去翻本的,谁知道,那个该死的短命鬼竟然稀里糊涂地死了,真是倒霉到家了啊!
“五哥,人是铁饭是钢,咱们要不要先进去吃完面再说啊?”左边的那个手下看着里面热气腾腾的热面,犹豫着道。
“吃面?”独眼龙毕景五闻听愕然回头,然后伸手在肚子抚摸了几下,有些失魂落魄地点了点头。然而,在他转身准备走进面馆之时,一个头发蓬乱、衣衫褴褛的少年忽然从斜刺里快速扑过来,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
“哎呦,你个混蛋,你敢咬我?”毕景五正失魂落魄地晃荡着,忽然被一莫名少年突兀抱住大腿,一阵心慌之后,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忽觉小腿一阵刺痛,低头一看,发现那个古怪少年竟然张口咬住了他的小腿。
“哪里来的混帐东西!敢咬我?”毕景五一把抓住那少年蓬乱的头发,用力往一提,疼的龇牙咧嘴地一阵痛呼。
“混蛋!”一名心腹手下从后面冲过来,一脚狠狠地踹在了那名少年的肚子。“该死的混蛋,放开你的狗嘴!”
“哎呦!”那少年一声惨叫,身体被那手下用力一踹,身不由己地滚了出去。
“该死的乞丐,竟然敢咬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因为马三少的死,毕景五本来窝着一肚子的冤屈怒火无处发泄,此时一见一个臭乞丐也敢当街咬他大腿,他恶向胆边生,满腔怒火腾地一声蹿了来。
“你个不长眼睛的王八蛋,老子现在毙了你!”说着,他眼睛一横,从腰际拔出那把盒子炮,啪地一声打开枪机保险,将枪口对准了那名少年乞丐的蓬乱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