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绕,应该是迷路了!”望着眼前陌生而又似曾相识的巷道,我内心隐隐有些感叹,因为这瞬间让我想起了小时候老家青砖铺的狭长弄堂。七拐八绕,纵横交错,真的很像啊!
“嘿嘿,我说了我们还会再相见的!”一个声音飘忽着,忽然从身后清晰地传了过来。
“什么人?”我和吴杰迅速回头,然后一眼看见了那个不可一世的袁克。
“又是你?”望着左手茶壶右手眼的纨绔子弟,我眉头隐隐跳动了一下。看对方架势,显然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臭小子,看你刚才耍的一手好老千,少爷我很欣赏你!”袁克吐着烟圈喝着茶,额头看起来很透亮。
“老千?我没有耍老千!”我没有猜透他的来意,但隐隐对面前这个家伙有些不太感冒。
“耍了又如何,没耍又如何?”袁克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眉宇间荡漾着一丝久居位者的微笑,“江城四少那帮蠢货,不过是有点钱而已!关键是我。。。有点欣赏你了!”
“欣赏我?”我困惑地看着他,然后开门见山地道:“不知袁少找我们有何用意,还请明言!”
“好小子,果然够直接,我喜欢!”袁克呵呵一笑,然后看着我道:“告诉我,你愿不愿意跟着我,从此荣华富贵、美女如云,飞黄腾达!”
“跟着你?从此荣华富贵?”我耸了耸肩,咧嘴笑了,“袁少,我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萝卜头而已,袁少为什么会看我?”
“没有为什么?因为我讨厌江城四少,而你,刚好可以用来对付他们!”袁克说的很直白,或许,这是他的为人作风。
“对付江城四少?”我故作惊讶地看着他。“为什么?”
“挡我者死!”袁克闻听笑容收敛,脸色有些阴沉,然后他一抬手,啪地一声将手烟斗抛给了刘秀,“记住臭小子,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这是做下属应尽的本份!”
“本份?”我闻听眉头一皱,冷冷地看着他,“袁少,虽然我对江城四少也没有什么好感,也很想赢光他们的钱,但并不代表我也很喜欢你!”
“混帐!”对面,那个黑衣年人闻听脸色一寒,眼如刀锋。“臭小子,敢这样和少爷说话,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后果?”我闻听冷笑,“嘿嘿,我们这种人,命贱如纸,不太懂得什么尊卑高低,还请袁大少见谅!”
“这么说,你是拒绝我喽?”袁克有些惊讶地看着我,显然,他没有想到我会拒绝这么*裸的诱惑。“臭小子,你可要想清楚了,跟着我袁少,我保你荣华一生,富贵一世,可整天厮混街头强万倍!”
“果然好诱惑!”我闻听委婉拒绝了,“抱歉袁少,我这个人不太喜欢束缚!”
“年纪不大,有个性是好事,但是放弃眼前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不要,那可是愚蠢!”袁克眉头微微皱了皱,缓缓转身,“我这个人,很讨厌别人拒绝我,因为。。。拒绝我的人,通常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说完,转身离去。
那个年轻军官刘秀临转身之际,再次抬头看了我一眼,似乎隐隐叹了口气。
“臭小子,得罪袁少,你们死定了!”眼见袁少转身离去,黑衣年人狠瞪了我们一眼,然后撂下一句狠话,也匆匆走了。
“嘿,什么人,简直江城四少还嚣张!”望着匆匆来又匆匆去的袁克一行,吴杰十分不服气地撇了撇嘴。
“哼,这年头做人太高调,下场通常都很低调!”我若有所思地道:“记住,迅速给我弄清他的来头,或许,于我们有用!”
吴杰立即点了点头,“好!交给我好了!”
“走,跟着他们,先走出这条古怪弄堂再说!”
“走!”
在快要走到弄堂尽头之际,我忽然一把拉住了吴杰,“等等!”
“怎么啦头?”吴杰有些不解地看着我。
“没什么,我好像看到了熟悉的人。”我指着弄堂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一把将吴杰按在了墙。
“熟悉的人?”吴杰好地伸头看了一眼,“那只该死的苍蝇?他怎么来了?”
“此事有些怪!”我定定地望着已经消失在人群的背影,眉头一皱,再次拍了拍吴杰的肩膀,“走,此地不宜久留!”
弄堂之外,熙熙攘攘的人群,苍鹰手按腰刀,大模大样地往前走了十几米,忽然神情一滞,然后转头看向了左侧刚刚路过的那条弄堂。
“大哥,你怎么停下来啦,看什么呐?”身后,一个身高马大的家伙大步流星地往前赶,差点一头撞在了苍鹰的身。
“狮鹫,我刚才好像看到了熟悉的人!”
“熟悉的人?谁?”狮鹫闻听扭头看去,却发现那里空荡荡的,偶有人从弄堂里出来,但却并没有什么熟悉的面孔。
“算命算命,知天、下知地理,预知吉凶祸福,能掐会算五百年,不准不信不要钱!”
“算命喽,十钱一卦!”前方不远处,一个衣衫褴褛的山羊胡小老头,左手持一杆破旗,书神算子三个歪歪扭扭的黑色大字,背背着一个尚在襁褓之的娃娃,操着一口浓重的皖西口音,正沿街卖力地吆喝着。
“神算子?”
“算命老头?”苍鹰望着前方人群摇来晃去的那杆破旗,想了想,忽然一挥手,转身往巷道那边跑去。“快,看看去!”
身后,狮鹫和另外两个同伴微微一愣之后,迅速跟了去。
五分钟后,苍鹰一行四人有些失望地从巷道内走了出来。
“不见了?”狮鹫站在巷道出口,望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皱眉道:“怪,我明明看到那两个身影有些熟悉,但怎么一转眼不见了呢?”
“大哥,你说的那个什么熟悉的人到底是谁啊?怎么搞的我稀里糊涂的!”狮鹫抬手挠了挠油亮亮的光头,一脸的稀里糊涂。
“好了,此事暂且不提,我们还是赶紧过去再说吧,要不然瑞公子该等急了!”说着,苍鹰手按腰刀,挤进人群,快步从那个算命老头身旁走了过去。
“算命算命,十钱一卦,能掐会算五百年,不准不要钱!”望着从身旁匆匆过去的四名官差,算命老头忽然叹了一口气,然后伸手将背后背的那个娃娃抱到了胸前。
“咿呀,咿呀。。。!”包袱里的孩子忽然嚎啕大哭起来,看起来面色十分消瘦。
“哎,可怜的小蝶啊,爷爷知道你饿啦,可是,爷爷都走了一天了,嗓子都喊哑喽,也没有赚到一钱,你说爷爷拿什么喂你哦?”
忽然,算命老头抬头看天,咬牙切齿地道:“该死的赵无秦,不是死了个老婆吗,你竟然一走了之,将这小破孩子丢给我这个糟老头子,哼,你可真够狠的,臭小子,你给我等着瞧,是找到天涯海角,我赵东辰也要将你揪出来!”
“咿呀,咿呀咿呀!”襁褓的婴孩看起来也七八个月大小,本还在吃奶的年纪,哪里听得懂老头的嘀嘀咕咕,此时见爷爷对着自己吹胡子瞪眼睛的乱吼乱叫,小脸一变,顿时哭的更凶了。
“喂,别哭啊,再哭,爷爷不要你喽!”赵东辰低着头,瞪起眼睛,吓唬了几句,然后眉头一展,立即又和颜悦色地道:“小蝶乖哦,小蝶不哭啊,爷爷这想办法,给你弄点吃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