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何三亮看了看李子元与马永成,有些欲言又止的道:“我的建议还是突入壶关境内,摆脱掉身后死咬着我们不放的这股日伪军。争取休整一天到两天的时间,向西插入长治地区。”
听完何三亮的建议,李子元看了看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的何三亮,也多少猜出了他的心思。出身林县方面四十军的他,对于眼下林县的战事很不看好。甚至可以说,对于战局的发展有些悲观。
他建议自己向壶关突围,一是可以利用壶关复杂的地形,摆脱身后追击的日军,争取休整一到两天。二也想着利用自己的部队,收拢一些被打散的散兵。要不然这些没有敌后游击战经验的士兵,估计不是被俘就是饿死在深山之中。
虽说眼下已经加入八路军,可何三亮对林县的那位集团军司令官还是相当尊敬的,张嘴闭嘴都是庞老总。对那边的袍泽,心中估计也多少有些恋旧。他还是想要能将那些昔日的袍泽,能救出来多少就救出来多少。
何三亮的想法,李子元看的很清楚。但看的很清楚,并不意味着他要反对。为什么要反对?那边的装备再差,也比更穷的八路军要强吧。要是能搞到一些武器的话,对于自己可是一件好事。更何况,能收容一些老兵,对于自己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看透了何三亮心思的李子元,对于他的支持有些笑而不语,并未点破何三亮的那点小心思。不过出乎李子元意料的是,对于自己的这个想法。原本自己以为会反对的张子健,也表示了支持。
既然张子健与何三亮都支持自己的想法,马永成那里也就好说话。在将刘连明派出去之后,李子元将马永成单独找了过来,直接开门见山的道:“老马,我的态度还是向壶关方向突围,因为我们现在没有别的选择。”
“眼下的日伪军对我们采取了四面合围,东西对进的战术。我们一路上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日军始终没有放弃对我军的合围企图。壶关地形复杂,如果我们突围到那里,日军想要在利用小路对我们迂回包抄,可就不那么的容易了。”
“最关键的是,我们在那里可以找到一块让部队略微休息的地方。这几天的连续作战,部队已经异常的疲劳,在这么下去搞不好自己要把自己拖垮的。至于政治方面的考虑,现在只能优先让给部队的生存。”
对于李子元的坚持,马永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道:“你是军事主官,战场上的决心还是以你为主。但对于你的决定我保留意见。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认为现在向壶关突围,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只是你坚持,我也只能表示支持。”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在慎重的考虑一下。毕竟壶关距离林县战场的距离太近了,我们向那边突围,在这个时候不见得是一个好的选择。老李,有些事情你不能只看表面,那边的水深着呢。”
“两个各自为政的杂牌军、一个中央嫡系,外加一个空头的总部,自己之间本身就乱七八糟的。再加上咱们的四分区,还有眼下正在围攻林县的日伪军,两国多方混乱至极。咱们去那里,很容易被推到风口浪尖上。”
“而且老何支持你,我感觉到还有军事问题以外的原因。至于那部分原因是什么,我还一时没有想明白。老李,话我也只能说到这里。总之一句话,怎么样能将部队尽可能完整的带出去,是你这个军事主官最应该考虑的。但某些方面的事情,也不能不考虑得到。”
马永成的固执,李子元也只能有些无奈的挠了挠头。但好在尽管没有彻底的说通,可毕竟眼下马永成也不在表示反对。既然眼下团里面的意见统一,下一步就应该决定怎么打好这一仗了。
李子元在执行方面一向都是雷厉风行,在统一了意见之后以三营为第二梯队,警戒身后的日军追兵。将一营和二营临时合编成一个加强营展开,小心翼翼的摸向日伪军利用途径壶关的壶关至长治公路构成的封锁线。刘连明的侦察连,已经被他预先就撒了出去。
当李子元带着部队摸到,日军在两县交界地带构筑的封锁线外围后。举着望远镜看着山下公路上的日伪军,却是眉头有些皱了起来。山下的日军数量并不多,但是伪军的数量却是相当的不少。
这些伪军清一色的都是汉阳造步枪、辽十三步枪,轻重机枪都是捷克式或是比利时轻机枪。两挺外型有些古怪,应该是法制的重机枪虽说枪身的烤蓝都快脱落光了,但依旧不能让人小视。
这些武器除了重机枪之外,都是正儿八经的重庆军队制式装备。除了那两挺自己没有见过的重机枪,口径还不清楚之外之外,都是七九口径的武器。不像一般的伪军,装备的武器都很杂。尤其是山西的伪军,基本上以晋造步枪为主。
虽说装备有些杂,但是口径上却基本统一。尽管以汉阳造为主,可东北军使用的辽十三式步枪,数量也不在少数。这***是那个方面的伪军,要不是混杂着日军,自己还以为见到了重庆方面的正规军。甚至就连身上的军装与军旗,都与重庆方面一样。
相对于山西的伪军那身除了颜色不同之外,军装的样式都与日军相似的军服。这些伪军除了军旗上还有一条杏黄色的三角布,写着和平*救国的字样之外,几乎就是重庆方面正规军,而且还是中央军的样子。看到山下的伪军,李子元眉头皱的相当深。
看着李子元紧皱的眉头,在他身边的何三亮道:“团长,根据刘连明之前侦察的结果来看,这些身上穿着与警备队不一样军服的伪军,应该是去年投靠汪伪政权,先在山东最近调到河南地的原冀察战区副总司令兼游击总指挥的部队。”
“这些伪军不是咱们这边由日军各部,实际控制但无统一指挥,只听从控制自己部队日军指挥的杂牌伪军。是在汪伪那边有正式编制的,正儿八经的所谓中央军。尽管也一样要听命于日军,但还是以南京为主。”
“他们汪伪的那位主席,一向都是以中山先生正宗的继承人自居。他的伪军虽说使用的是和平军的番号,而没有照搬重庆方面的番号。可旗帜和军装还有编制,都是完全按照重庆方面来的。”
“自从这位先生成立汪伪政权以来,也许是因为吃够了手头没有军队的苦,整天对着在那边受到排挤的杂牌军下手。派人拎着成箱的金条、现大洋,往前线各级将领那边送。尤其活动在敌后的西北军和老东北军,是他们挖角的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