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分区和地委的考虑,在壶北形势严峻,武装斗争工作迟迟未能打开,地方干部损失巨大,接连牺牲了几位县委书记的情况之下。分区和地委,准备采取党政军一元化的领导办法。由县基干游击队长兼任县委书记,统一主抓军事政治斗争。
之所以改变原来其他各县,都是县委书记兼任当地武装政委的原因。是因为他李子元的武装斗争经验比较丰富,而现在兼任指导员的常娟,也只是一个区委书记。所以分区和地委几次商议之后,还是决定由李子元担任这个县委书记。
这个思路已经上报大区丨党丨委,并已经获得批准。上级领导和军区首长,还准备将壶北县作为一个试点。如果情况发展的满意,将会在敌占区各个县推广这个办法。可他李子元不请示、不汇报,擅自任命代理书记,这让地委下一步的工作很被动。
一个县委书记,他李子元一个至少现在,在地方没有任何职务的军事干部就直接任命了,谁给他的这么大权力?就算是代理的县委书记,但他李子元也没有这个权利。八路军一贯都是党管枪,什么时候轮到枪杆子管党了?
如果不是知道当时情况紧急,正在进行反扫荡的壶北县基干游击队,急需地方党政机构支持和配合。再加上刘雁来的能力地委也是了解的,原本准备让刘雁来接任县长,配合他李子元的工作。别说这个任命地委会不会接受,他李子元这个队长还能不能当下去都是两回事。
很是被李子元这一手,搞得火气很大的政委,批评的语气可以说是相当的重。李子元这次明显有些草率的举动,如果不是司令员和政委联手压下去,并最终采取了默认的办法。这件事情如果捅出去,他李子元估计连锅都背不上了。
政委直言不讳的批评,让李子元很是有些尴尬。他也知道这次做的有些过,但他也是逼得实在没有办法。他那里知道上级之所以一直没有任命新的县委书记,是准备让自己担任这个职务。
看着面前有些尴尬的李子元,政委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告诉他。他那怕认为刘雁来比较合适担任县委书记,可以完全先向地委和分区推荐吗。现在把人家的工作都已经抓了起来,他这个时候才向上级汇报,这不是逼宫吗?这无疑是相当犯忌讳的事情。
这要是落在有心人的眼里面并捅到上边去,这个后果他李子元自己应该能想的到。这可是严重破坏党内干部任用的纪律,以及严重的违反组织原则。就算形势在需要,也不能这么猛蛮干,他李子元究竟长了几个脑袋?
他李子元也是老兵了,还是经历过长征的干部,怎么还能干出这么糊涂的事情来。不过在批评完李子元之后,政委明确的告诉他。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但是下不为例。如果再搞出类似的幺蛾子,他李子元掂对一下自己的脑袋。
被政委严厉的批评,搞的李子元立马成了霜打的茄子。当初在向上级汇报之后,李子元也知道这件事情没完。但之前上级一直没有什么举措,甚至还对自己搞出来的事情采取了默认的态度,让他以为风头过去了,却没有想到在这里等着自己。
看着被自己训的灰头土脸的李子元,爱惜这个年轻、敢打、敢冲军事干部的政委,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有些话到了嘴边上,但最终还是压了下去。有些事情,政委没有办法说的太透,也只能点到为止。
三个区委各自为战,导致始终无得力地方工作支持。在这件事情上,地委一直迟迟没有下了决心,拿出新的县委书记人选也是有责任的。作为一个老兵的李子元当初也是逼的没有办法,才做出这么鲁莽的事情来。
如果不是还算是情有可原的话,地委那里还会给他擦屁股?但李子元在这件事情,错了就是错了,这没有什么好说的。不好好地敲打一下他,指不定这个家伙又搞出什么事情来。他那里的情况那么复杂,这种先斩后奏的事情,没准以后不会少干。
从政委那里出来之后,李子元很是有些发蔫。等在外边的王诚,见到有些垂头丧气的李子元。也绷着一张脸道:“挨完骂了?你呀,你算办的这叫什么事情。你也是经历过长征的老干部了,怎么还能做出这么二百五的事情来?”
被王诚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李子元挠了挠头苦着脸道:“老首长,您可就别火上浇油了。我也知道这事是犯忌讳的事情,可这也不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吗?我那边的形势那么复杂,上级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给指派一个县委书记,县长也没有一个人。”
“地方工作抓不起来,情报、补给啥支持都没有。我的队伍天天吃瓜糊饭,都快要把二区吃垮了。老首长,换了你该怎么办?要是有一个县委,我也不至于让鬼子都堵到家门口了才知道。要不是我反应还算快,老首长没准你现在都见不到我了。”
对于李子元的抱屈,王诚摇了摇头道:“你眼下遭遇的困难,分区和地委领导不是不知道。要不然司令员和政委,能替你擦屁股。我看政委这次骂的好,好好敲打你一下,以后才能更好的少犯错误。”
“你小子知不知道,这次你的举动在地委搞出很大的争议。任命一个县委书记,那怕是一个代理的,你当你是谁啊,就是地委都没有最终的决定权。也多亏政委挺看重你,换了别人这次回分区,你还想再回部队,你小子做白日梦去吧。”
“还有前次,不请示、汇报,直接任命副队长的事情,你小子都快成了惯犯了。独立活动,并不等于不接受上级的领导。独立活动,并不等于自由行动。你的部队虽说现在只是一个连级建制的游击队,但你的部队还是十八集团军所属的部队。”
“是一支有组织、有纪律的部队,不是那些草头王手下的草台班子。至于你小子,更不是那些有枪就是草头王的山大王,是十八集团军的干部。这么多年军龄,养成的组织性和纪律性,都跑到哪儿去了?”
“该批评的话,政委都已经说完,我就不再说什么了。我只是告诉你,别以为单独活动,就是天老大、地老二、你老三。什么事情都可以不请示、不汇报,自己就敢胆大包天的擅自做主,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利?”
“这次你搞出的这些事情,我绝对不希望在有下一次。记住,有些东西是绝对不能碰的,更是无论什么情况之下都不能触碰的底线、更是纪律所绝对不能允许的。三大纪律的第一条是什么,就是服从命令听指挥。”
说到这里,有些怒其不争的王诚,看了看老实的站在自己面前听训的李子元。摇了摇头,语气缓和了一些后道:“鉴于前次壶北境内日伪军的行动,这次咱们分区的任务,是保证在战役期间太行根据地腹地的安全。”
“根据上级的统一部署,我的基干团不参加此次作战,就留在分区辖区作战。一会,你和我一起回壶北。有些东西,我要仔细考虑一下。有些东西,我更是要仔细的看一下。这次原本司令员要亲自来的,不过大战在即他分不开身,所以这次你这里是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