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装甲车”身旁的侦察兵尖着嗓子喊到。钱鹏飞抢忙将手里的95ⅱ突击步枪探出到废墟外，通过枪上的‘热成像武器瞄准装具’连接到头盔上的‘光学投影装置’观察着外面。

“操蛋，是敌人的巡逻队。”看着四辆穿过烟幕而来的‘潘哈德vbl’轮式装甲侦察车，钱鹏飞的额角滚下几滴汗水“狗日的用40毫米榴弹驱散了我们的烟幕。”钱鹏飞骂道。

的确是‘越人阵’的巡逻队。在收到防御司令部遭到中国特种兵偷袭的报告后，这支由四辆‘潘哈德vbl’装甲侦察车组成的装甲巡逻队便立即赶往现场，在途中和一个宪兵排会合之后，又收到了中国人向这边撤退的通告。于是在宪兵排长的建议下，他们决定来个守株待兔。

隆隆的机甲声越来越近，仿佛那沉闷的马达轰鸣声就在耳边响起一样，钱鹏飞收回了枪，四辆‘潘哈德vbl’已经近在咫尺了，只要再往前一点，不但受伤的4号队员，就连自己这边的废墟也要处于其压制火力之下了。钱鹏飞咬了咬牙“枪榴弹，准备。”

-轰-一声巨大的爆炸，钱鹏飞的耳朵都被震得嗡嗡作响，一个橡胶车轮直接的从头顶上蹦过，咕噜噜地滚到一边。“我操，是空军吗？”钱鹏飞使劲摇了摇头，大声问到。

-轰-又是一声巨大的爆炸，紧接着便是金属散架的嘁哩哐当声，伴随着越南人的尖叫而起的还有那瘆人的惨嚎。好容易脑袋里那嗡嗡的轰鸣声才消散，震得头昏脑胀的钱鹏飞，将枪探出到废墟外，只见两辆‘潘哈德vbl’轮式装甲侦察车已经被彻底炸成了团废骸，还在燃烧着。另外两辆则在匆忙挂倒车档，轰鸣着后退。-轰-轰-又是两声巨大的爆炸。

“我操，没看到飞机啊。”转眼之间四辆‘潘哈德vbl’便被炸回到了零件状态，钱鹏飞也是目瞪口呆，可是更让他差异的是压根就没有看到战机的影子啊。加上越南人不是在城内部署了两套samp-t防空系统吗，按说直升机也不会出来游猎啊。

“无人机？”钱鹏飞本能的想到了，‘暗剑’无人侦察攻击机，每个团直属情报排都有装备的，那玩意儿一架可以携带两枚反坦克导弹，进行目标截杀。估计应该是这个玩意儿。

“那边路口安置的起爆装置是几号？”一直透过‘热成像武器瞄准装具’观察着外面情况的钱鹏飞忽然对身后的爆破手问到。“就是前面那个路口的起爆装置。”

“是13号”看着起爆器上的标号，爆破手回答说到。“身后的那个是14号。”

“好的，起爆它。”钱鹏飞回过头去说道“炸死这些狗娘养的，我让他们打埋伏。”

“知道了，起爆13号装置。”爆破手点了下头，连忙接驳好电源。这些安装的起爆装置不但可以通过激光束感应引爆，还可以通过触发以及远程遥控的方式进行起爆。

-轰-轰-轰-三声巨大的爆炸声几乎震彻了大地，火光掺合着飞溅的瓦砾四溅喷涌而起，灼热的火焰骤然腾放而起，将那些‘越人阵’士兵裹挟在浓烟烈火之中。凄惨的哀嚎声让人胆颤心惊，整个路口都已经成为了一片火海，到处都是涌动的火舌。

防弹衣虽然阻挡了激射而来的子丨弹丨，使其无法穿入人体，造成致命的创伤，但巨大的动能还是让4号队员断了两根肋骨，好半天都爬不起身来。不过还好，总算是捡回了性命。

看着那熊熊燃烧着的路口和在火光中挣扎的‘越人阵’士兵，钱鹏飞耸了耸肩头，对身旁的爆破手说道“每到一个路口之前就引爆下一个路口，用这种方式给我清理出一条通路来。”

望着扑面而来的热浪，浑身杀气腾腾的钱鹏飞回头过来，对着队员们喊道“继续前进”

这一夜，诺大的荣市城已然是沸腾一片，就连空气中都似乎流淌着那灼热的岩浆一般，遍地的瓦砾仿似在无声的告诉着人们“这座城市实际上已经被从地图上抹去了。”

几个钟头前，一阵劈头盖脸而下的火箭弹雨将城市里唯数不多的保存完好的几栋建筑物也覆没在烟与火、钢与铁的死亡之毯下。袅绕的青烟一缕缕地升腾在朝阳初升的天幕下，整座城市死一样的寂静。仿佛眨眼之间，这座城市便成了一具生命被抽离了的死尸样。

响彻了一夜的炮火终于消停了下来，本就已经是弹坑密布的城市北郊更是狼藉一片，新增的大坑小洼散布在8号公路线的沿线，就如同月表上的陨坑一样。只不过这片宛若月表的土地上，洒下太多的淋漓血肉。朝阳刚刚初升而起，金色懒洋洋地散落在这片杀戮之地。

“这座城市彻底的毁灭了！”精疲力竭的钱鹏飞遥望着那座灰蒙蒙的废墟，苦笑着摇摇头。

就在几个小时前，他所率领的突击分队还在‘越人阵’武装的追杀下苦战缓退，力图在陷入重围之前，逃脱升天。架设的起爆装置不断炸起一片又一片的火海，子丨弹丨横飞，炮火连天，当突击分队最终杀开一条血路、退到海港的时候，这座城市也已经是再次被炸了遍。

阳光依然是那样的刺眼，碧蓝的海面也是被镀上了一层金色，仿佛就连那浪花之间也是充满着点点的温暖之意。“国内这个时候已然是初冬了吧。”钱鹏飞思附着。

过去的这一夜太是过于血腥了，虽然自己所带领的分队只是受伤数人，并不算什么损失，但却是将整个荣市城几乎又毁灭了一遍。看些在燃烧弹的火光中惨呼哀嚎的越南人，那些在密集的机枪弹雨中被打得血箭四射的士兵，对了，还有那个被自己切开脖子的家伙，不知怎么的，钱鹏飞忽然觉得有些累了，闭上眼来仿佛都是扑面而来的猩红之色。

也许自己的确是累了吧，钱鹏飞深深呼出一口气，靠着船舷看着那轮磅礴跃出于海面的朝阳，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生命何尝不是如同这轮红日一样呢，日起日落，有生有死。

远方的城市废墟渐渐化作视野里最后残存的一片灰色，看着艇尾的白色尾流，看着那翻卷着的浪花，钱鹏飞尽情张开着双臂，拥抱着那迎面而来的阳光，略带着腥味的海风从他的怀抱间顽皮的穿过，洒下湿润的咸意。海鸥成群的盘旋在天空，欢快的歌唱着。

终于，那最后一抹灰色也彻底消失在视线中。荣市，对于自己来说，也算是人生轨迹里的一个小小的标点呼号吧。一个什么样的符号呢？是顿号？还是逗号？又或者是破折号？钱鹏飞自己都无从回答，这座城市留给自己的是什么呢？那一片死样的惨灰？还是那腾起着一道道烟柱的橙红之色？钱鹏飞同样不知道，因为他自己压根就不知道是哪种。

或许是那沿着街道炸成一片的火海吧！又或者是那纷飞的瓦砾！甚至会是自己站在码头旁所看到的一片浓烟烈火。当然了，还有那火箭弹雨划破长空时，成梳样密布而下的的弹痕。

集团军直属炮兵旅的那些a-100型300毫米10联装自行火箭炮、ws-1b型320毫米8联装自行火箭炮的确是威力巨大。这些令人胆颤心惊的大口径火箭弹成排下落时的场面，这些死神的信使突兀而下时的召唤，还有那点燃起的火光，钱鹏飞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在对日战争中，在那个与共和国有着历史宿怨的岛国上的时候，钱鹏飞曾经不止一次的见到过这些重炮轰击的场面，他也曾不止一次的踏上被这些大口径火箭弹雨给夷为平地的城市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