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四宝无奈,讪讪地笑道:“记住了,记住了。”便又给丁士群倒茶,也不敢再想丁士群早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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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中饭店。
黄浦江边。
风寒露冷。
等到凌晨三点了,也没看到陈洋和汪明捷的出现。
井下水、苍田竹子、石井、安藤都冷到受不了,纷纷骂骂咧咧,纷纷问候武四宝老娘,无奈的下令收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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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会医院里。
“医生,护士,救命啊!”
“救命啊!”
陈洋把浑身是血的胡璇送到医院,大吼大喊大哭。
余爱珍也大喊大叫。
医生和护士纷纷跑来,急急将已经深度晕迷、奄奄一息的胡璇送进了手术室。
然后,陈洋满脸泪水的坐在手术室前左侧的木椅上,哽咽地对余爱珍说道:“嫂子,太感谢你了。你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天气还冷,你回去吧,别让你家里的老个担心你。”
余爱珍心头暖暖的,安慰的说道:“我家里那个,就别提了的呀。他永远不会担心我的呀。我也不让他担心的呀,现在都是各玩各的呀。倒是你,太让嫂子担心的呀。”
陈洋感动的说道:“嫂子,谢谢!你在这里看着,我去洗手间,洗把脸。”
余爱珍侧身看看浑身是血的陈洋,心疼的说道:“晓得啦!”
陈洋起身走向洗手间,洗手,洗脸,又把皮衣脱下来,用水冲干净。
然后,他把里面的毛衣脱下,将皮衣上的水珠擦干,又将毛衣用水冲干净,拧干。
他抬起头来,望着镜子,泪水哗哗而下。
他心疼的暗道:许杏桃从哪里冒出来的?
她现在咋样了?
会不会死呀?
唉,我左算右算,咋就没算到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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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出洗手间,却见何浩明就站在洗手间门内。
陈洋滴着泪水,愕然惊问:“你怎么来了?”
何浩明说道:“你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巡捕房的人、丨警丨察局局长都去了,我会不知道吗?唉,节哀顺变啊!你这人啊,什么都好,脑子也灵光,就是太花了,太多情了。”
陈洋抹抹泪水,难过地说道:“我本来是要和胡璇结婚的,婚礼的日期都定好了,在猛将堂的教堂里举办婚礼,请牧师给我们俩照相。我这回是认真的,得给家里一个交代,生儿育女。唉,岂料,那个许杏桃却像幽灵一样,暗杀胡璇。哦,对了,许杏桃怎么样啦?”
何浩明望着陈洋红红的眼眶,掏出手帕,递给陈洋抹泪,低声说道:“这女人因爱生恨,是很可怕的。女人的妒火,可以把整个世界给烧毁。据我们的人回来说,许杏桃当时就给轿车撞的变形了,当场死亡。你呀,还得处理好汪明捷和霍建玲两个大美人的关系。不然,她们斗起来,肯定更会惊天动地的。她们两人都有枪,而且,死的人肯定不止一个。”
陈洋抹抹泪水,把手帕递还给何浩明,点了点头。
两人又密议几句,何浩明走了。
陈洋溜进护士室,给天龙打了一个电话,让天龙把今夜自己家里发生的惨剧告诉秦义,又把骆金兰的住址告诉了天龙,让天龙想法找骆金兰,把情况通报给骆金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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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璇虽受枪伤,但没被击中要害。
当时,她驾车欲走,却看到一只幽灵握着双枪指着自己,便赶紧的本能的伏身下来,但是,她左肩耸起,仍中了多枪。
现在,她身上的子丨弹丨取出来了。
但是,因为撞车的时候,她的额头撞到了操作平台上,造成重度脑震荡。
小琴告诉陈洋和余爱珍,胡璇的命是保住了,但是,可能会成为植物人,就算醒来,也可能会傻,请做好心理准备。现在,胡璇需要的是静养,但是,每天得有人在她面前唠叨,即便她不会醒来,也得有人在她面前唠叨。
她也有苏醒过来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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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洋万分痛苦,满脸泪水,失声而哭。
他本想娶胡璇为妻的,生儿育女,没想到却把她给害了。
如果不是他有这种娶到生子的想法,如果他不是这几天频频与胡璇约会,也不会有许杏桃跟踪胡璇、枪杀胡璇、许杏桃被胡璇用车撞死这幕惨剧。
可他恨许杏桃,却恨不起来。
因为许杏桃是因爱生恨,而且,曾经服侍他将近半年。
此时,陈洋蹲在胡璇病榻前,嚎啕大哭,落泪如雨,双手乱扯头发。
余爱珍柔声相劝,看到陈洋这般伤心欲绝,她也陪着落泪。
她感觉陈洋怪可怜的。
她知道76号很多人都在欺负陈洋,经常盯陈洋的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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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洋久久才起身。
他又掏钱让小琴替他请两名女护工照顾胡璇。
接着,他随余爱珍的车回家,检查家里一遍,关好大铁门,冲澡洗衣,又拿齐东西,带两个大皮包,重新来到了教会医院,看护胡璇,陪护胡璇。
此时,已经天朦朦亮了。
秦义在天龙、地虎、小狮子的陪同下,已经在医院等他。
陈洋哭着把自己要娶胡璇、准备生儿育女的事情,向兄长作了报告。
纵然是铁汉,秦义也是泪流满脸。
他顿足锤胸的说道:“都怪我,太心急抱侄子了。唉!难为你了,兄弟。节哀,大局为重!绝密名单,必须尽快拿到手。战争年代,就是这么残酷的。无论谁牺牲了,活着的人,都要站起身来,继续战斗。你嫂子牺牲,她的遗体在哪?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可我,现在又到了上海。我只有用敌人的血,来安抚你嫂子的在天之灵。也许哪一天,我牺牲了,你也一样。我们就是为了打跑小鬼子,让下一代更好的成长,过上美好的生活。我们的先祖也一样。没有前人的付出,哪有后人的安康和幸福?”
陈洋难过的点了点头。
但是,面对整天仰倒着的胡璇,他还是苦闷之极。
不一会,陶俨和骆金花来了。
他们走到走廊的尽头。
看看四下无人。
陶俨伸手抓着陈洋的衣领,摇晃着陈洋。
他严厉的低声质问陈洋:“你怎么回事?前半夜好好的,后半夜又闹这么一出。你到底是情圣?还是特工?情报任务没完成,你就想死啊?你对得起组织这么多年对你的培养吗?你知道前方将士伤亡有多大吗?我们的亲人,我们的同胞,我们的将士,天天都在流血牺牲。你却在这里玩感情!”
陈洋伸手分开陶俨的手,一手掐着他的脖子,低沉怒吼:“没有这些如花姑娘陪着我,我一天也活不成。她们都是我的掩护者。你应该向她们致敬!向她们鞠躬!向她们致歉。”
骆金花苦闷的劝道:“好啦!好啦!你们不是来上海吵架的。唉,事情发生了,得补过,不是吵,不是打。有力气就打小鬼子去。自己人打自己干吗?吃饱了撑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