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止笑,都正经地望着陈洋。
似乎,大家都心有灵犀,都明白汪明捷故意把消息透露给陈洋的。
又是严峻的考验,没完没了的残酷考验。
陈洋心头一紧,却佯装平静的笑道:“处座,我现在就可以出院了。抓紧行动吧,别让大鱼溜走了。”
他说罢,真的坐起身来。
演戏演多了,他的演技真好!
霍建玲急急上前,扶住他,温柔地说道:“别动啊,你的病还没好,小心着凉。”
唔唔-----------
汪明捷不悦的咳嗽两声。
霍建玲吓得急急缩手,退了几步。
汪明捷顿时心情不好,骂道:“小混混,你就病吧!病死你。”
她骂罢,随即起身,怒瞪霍建玲一眼,把双手放进裤兜里,转身而去。
众人也赶紧的跟着她而去。
竟然没有一人向陈洋打招呼。
陈洋的心蓦然一沉。
许杏桃回来了。
陈洋强颜欢笑的说道:“桃子,回来了?走,扶我去江边走走,散散心。整天憋在病榻上,身子更好不了。”
“呵呵,好呐!”
许杏桃灿烂如花的含笑答应,放下粥罐,便挽着陈洋起身。
陈洋在她的搀扶下,走出病房,走出医院,叫来黄包车,乘车出去。
然后,两人相依相偎的,漫步于黄浦江边。
许杏桃望着黄浦江独有的大气与壮阔,感慨万千。
漫天飞雪里,黄浦江厚重的美,更加丰满动人。
陈洋也感慨地说道:“雪天里,黄浦江更美!”
他又说道:“桃子,我的烟,带来了吗?”
许杏桃甜蜜地笑道:“没有。你都病了,还抽烟?”
陈洋说道:“给我一支烟,让我抽掉昨天。因为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唯一了。”
许杏桃芳心巨震,松开他的手臂,呆呆地望着陈洋。
她的眼角,骤然滑下了激动的泪水。
陈洋转身伸手,扶着她的双肩,说道:“桃子,经历了沧海桑田,我知道,这世上,你是唯一对我好的女人。你对我,只有付出,从没求回报。余生,我只对你好。”
“陈洋,呜呜呜----------”
许杏桃倏然扑入陈洋的怀中,感动地哭了起来。
两人在江边,在漫天飞雪中,紧紧的拥抱一起,被雪花堆成了一个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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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四宝召集亲信议事,决定利用这次机会,行刺陈洋。
黄辉想起自己的弟弟上次在医院里被炸瞎了双眼,便主动请樱,要带队去暗杀陈洋,为其弟弟报仇。
卢鼎狼毒的说道:“为确保季凤怡真的是跟陈洋分了手,卑职感觉应该到电话局里查查,看看季凤怡是不是真的打过越洋电话给陈洋家里?总队长,卑职马上去电话局查查?”
武四宝欣然同意。
半个小时后,卢鼎打回电话来说确实有一个越洋电话和陈洋家里的电话连线过。
武四宝满心欢喜。
他抓起电话,致电汪明捷。
“您好!侦辑处汪明捷。”
“汪处长,上次的事,武某因为没文化,粗鲁了,对不起!现在,武某先向您报告,今夜,黄辉带队去除掉陈洋。”
“呵呵,太好了!我马上让顾凡撤掉埋伏在医院里的眼线。有好消息,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哦。”
“好的,再见!”
“啪!”
“嘟嘟嘟嘟--------------”
医院的大院里,落叶吹尽,只剩枝干。
假山瀑布和院子里的碧水湖被冰冻。
风雪之后,便是半阴半暗的天气。
顾凡接到汪明捷的命令,悻悻的让缪有才、冯金国去传令,把放在医院里的特务全部撤走。
但是,他让缪有才、冯金国陪着他,仍然潜留在医院里,观察今天晚上,黄辉是如何暗杀陈洋的。
只有看到陈洋死在他面前,他会真正的开心起来。
缪有才不耐烦地说道:“顾大,这有啥好看的?咱们都留在医院,到时候,咱们可能还会成为替罪羊。”
冯金国闻言,提心吊胆的说道:“是啊!顾大,咱们还是撤吧。武四宝手下的人,皆都心狠手辣。黄辉又是为他弟弟报仇来的。今晚,他必定一击即中,陈洋肯定是死定了。”
顾凡怒道:“你们俩长能耐了?哼!”
缪有才和冯金国都不敢再吭声了。
但是,他们俩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呆会,枪声一响,老子就跑,不能跟着姓顾的犯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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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拉下,黑漆漆的夜空如墨。
陈洋睡了一会又醒来,斜躺在病榻上,侧身眼望许杏桃拉上了窗帘,抬起手腕,看看时针,恰好是深夜十点半。
他心道:武四宝啥时候对我动手?他听到季凤怡和我分手了,必定会对我动手的。因为我已经再也没有护身符了。我还是小心点!
陈洋心想至此,便反手从枕头下取出那对洁白的手套,戴在双手上。
于是,他又对许杏桃说道:“桃子,你回去睡吧,老睡在病房里,肯定很不舒服。”
许杏桃回身“嗯”了一声,又说道:“我今晚必须回去,因为今天是女人的特别日子,我得回家冲澡。”
陈洋朝她笑了笑,便又躺下,蒙被而睡。
许杏桃收拾好东西,抓起她漂亮的小挎包,转身关了电灯,便拉开房门,又带上了房门,就此下楼,走出医院,招手叫来黄包车,乘车回归愚园路。
黄辉已经再次带队而来。
他们一伙三十余人,就分散潜藏在院子里的树下、巨石后,还有的潜在医院的洗手间里、走廊里。
黄辉则是为了取暖,专门佯病,住进了陈洋隔壁的病房。
有特务发现许杏桃离去,便轻轻的推开黄辉的病房,向黄辉报告许杏桃走了,可以杀陈洋了。
黄辉点了点头,掏枪而出,低声说道:“这次,别碰陈洋病房里的任何东西,更别去拉窗帘。上次,我弟弟就是那样被炸瞎了双眼。而上次,陈洋却躲到了病榻下。”
他的手下纷纷点头。
黄辉随即带队,来到陈洋的病房前,轻轻的敲门:“陈副处长,睡了没有?我们来看你了。”
里面没有任何的反应。
黄辉又使劲的推门。
房门居然开了。
只是,里面黑漆漆的。
黄辉不敢贸然进去。
他挥了挥手。
两名特务握枪冲进了病房里,均又握枪指向病榻上。
黄辉吸取教训,悄然进来,伸手搭在床头柜上又向上伸,抓着了电灯开灯线一拉。
灯亮了。
其他特务随即涌进来,各握枪在室内四处指着。
又有几名特务围到了病榻前,握枪指着被铺。
但是,病榻上,床铺好好的。
他们往向窗口,窗帘也是好好的。
黄辉伸手掀开被子,却见被窝里藏着两颗已经冒烟的手榴弹。
他惊叫一声:“不好,中计了,快跑!”
“轰轰-----------”
“啊啊啊啊啊------------”
“砰砰砰砰砰砰砰--------------”
两声巨响。
手榴弹炸开。
围在病榻前的七八名特务,被炸得东倒西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