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故意弄出了一点响动,让洞穴里的人听到,他这样做是怕自己突然出现吓到这位白族年轻女人。
这轻微的响声让眼前这位白族女人扭头看向洞外,当他发现是一位男性向洞口走来,她下意识地摸着自己身边的那把砍柴刀。
楚留香穿着雨衣,并没有露出自己的军装,他看到白族女子非常紧张,于是主动开口说:“哎呀,老乡,这雨太大了,我赶了很多天的路了,我能进来休息一下吗?”
年轻女子看见楚留香非常客气,她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继续看着自己烤的红薯。
楚留香尽到洞穴里,他脱下了雨衣,露出了早已经浑身湿透的军装,此时,白族年轻女子看到楚留香穿的是解放军军服,她笑了,这次是她主动说话了。
“哎呀,你是解放军啊,你浑身都湿透了,有换的衣服吗?干净找地方换了!”她对着楚留香说,与之刚才的态度是完全不一样的,而且双手已经离开了身边的砍柴刀。
“哦,老乡,没有,不过,能让我在你的火堆边烤烤吗?有了这火,我就不能了,衣服也会很快干了!”楚留香同样微笑着说。
“快,快来烤烤,不过我没有看到什么柴火,雨太大了,我出去就会淋湿了,我只是在洞口附近找了一些茅草来!”白族女人说。
“哦,这样,老乡,我看你有砍柴刀,你借给我,我去砍点柴火回来,这样火就能大一些。”楚留香态度非常真诚地说,他有些担心他一提砍柴刀的时候,会引起对方的反感和警觉。
然而没想到的是,这位白族女子非常大方地把砍柴刀递给了楚留香,而且还跟楚留香说了在什么地方可以砍到柴火。
楚留香再次穿上雨衣,他把他的两个挎包放在离火堆不远的地方,挎包早已经湿透,也需要用火烤干,否则里面的食物可能会贬值霉烂,但是他并没有把食物拿出来,他想着,还是一会再拿,要先搞清楚眼前这位是不是小房的堂姐。
很快,楚留香砍了很多的柴火回来,白族女子立即拿了几根架在的茅草火堆之上。
由于柴火是潮湿的,表面完全都被雨淋湿了,白族女子并没有立即将柴火放在燃烧的茅草之上,因为那样做,只会让原本燃烧的火堆熄灭。
所有她是架在篝火之上,让篝火先把潮湿柴火里的水分被火烤的蒸发,然后在逐步放入篝火中。
所以,当楚留香看来的柴火架上去五分钟之后,这堆原本并不大的篝火才开始慢慢大了起来。
而在这过程之中,楚留香已经与白族女子聊上来了,并且可以肯定眼前这位就是小房的堂姐。
“老乡贵姓啊?”楚留香首先自保家门之后问着。
“房兰,兰花的兰!”白族女子也不忸怩直接回答道。云南少数民族的女子跟汉族女子最大的不同就是说话办事与男子并没有多少区别,甚至在某些地方,女子还是一家之主。
家里的所有活计,包括地里的庄稼都是女人们操持,相反男人们则不会管这些事情,他们只需要负责保护好自己的家,自己的地,自己的村寨即可。偶尔闲暇时间,男人们也会山上打猎,以获取家里所需的肉食或者为家里换取一些生活用品。
“房大姐,你这大雨天的是要去那里?”楚留香故意表现出自己随口问着。
“我去看望我儿子,你呢?解放军同志?”房兰反问道,她倒是非常明显是故意问的。
她当然知道她现在生活的村寨已经被封锁了,也知道了疫情的事情,但是,她没有想到,有解放军在找她。
“我?我迷路了。大姐,你孩子在那里?”楚留香问。
“我孩子在城里上学,今年二年级,我给他做了一个书包,就是给他送书包去的!”房兰对楚留香没有任何一点戒心,在他看来,没有任何事情需要对解放军保密。
“哎,巧了,大姐我也是回城里,这不迷路了,能一起撘伴回城里吗?”楚留香问,然后表现处一幅非常需要帮助的表情。
“没问题,雨停了我们就上路,这一下雨啊,路就难走了,要比平时慢很多!”房兰非常高兴地答应了楚留香的请求,而且还为楚留香说了道路难行。
“哎,大姐,你烤的是红薯吧?”楚留香指着大姐正在烤的红薯问。
“嗯,不过我们叫紫薯,红薯里面是红色或者黄色的,这紫薯里面是紫色的!”房兰给楚留香说。
“啊,紫色的红薯?”楚留香惊讶地说。
“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们没见过吗?”房兰并没有看着楚留香,而是看着自己烤的那个紫薯说。
“没见过,也没吃过!”楚留香实话实说,他并不在意自己孤陋寡闻。
“一会就能吃了,到时候你尝尝!”房兰查看了一下紫薯现在被烤熟到什么程度之后才抬起头望了一下楚留香。
“嗯,大姐,我这里也有一些吃的!”此时,楚留香想起来自己挎包里还有很多食物被雨水淋了,于是赶紧伸手去把自己的挎包拿过来。
边拿挎包还边问:“紫薯是这个季节成熟的吗?”
“不是,这是我们去年保存起来的,用来做种子的,这是多余的,于是我就拿来在路上做干粮。”房兰说。
当时的楚留香并没有对紫薯过多关注,他的注意力是让房兰如何返回自己的村寨而不是继续往城里而去。
直到多年以后,为了解决食物短缺问题,楚留香才知道这种叫做紫薯的红薯,不仅产量要高于普通的红薯,而且很多方面也要比普通红薯要好很多。
“楚同志,你是从郎沙寨来的?”房兰望着楚留香拿出来放在火边的食物问。
楚留香心里一惊,要是房兰知道自己从朗沙寨来,会不会心里有什么戒心了,从而会猜到自己是来找她的?
但楚留香心里想,我才拿出来,她就认出这是从朗沙寨带出来的食物,想骗她估计是不可能的,于是楚留香问:
“方大姐,你怎么看出我是从朗沙寨来的呢?”
“这还用看,这、这、还有这几样东西,都是我们朗沙寨的才会这样做的。这方圆百里,就我们朗沙一个白族寨子,你不是从那里来,怎么会有这些我们白族才做的食物!”房兰指着楚留香拿出的食物说。
“大姐说的没错,我路过朗沙寨的时候,他们给我的这些吃的!”楚留香半真半假地说道。
“他们朗沙寨不是只准出不准进了吗?”房兰疑惑地望着楚留香。
“啊,房大姐,我也没进去寨子,是他们寨子里做好以后给我的!”楚留香再次解释到。
对于楚留香的解释,房兰当然相信,因为楚留香是解放军,寨子里给做点吃的那肯定会。
担心房兰这样继续问下去自己会出什么纰漏,于是楚留香转移了话题问:“大姐你为什么跟你孩子分开了?”
其实楚留香早已经知道为什么,但是这是转移房兰注意力最有效的办法,这样的话题可能会勾起房兰的伤心事,当相较于不让房兰继续往城里走是现在头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