畑俊六自信的道:“陛下放心,根据情报显示,美国海军在夏威夷构建的防御体系以防御来自水面攻击为主,其防御核心是西北的瓦胡岛,夏威夷本岛的要塞火力相对薄弱,而且大多都集中在西海岸,但是皇军所选择的登陆场是在东海岸,因此可以完美的规避开美国海军的岸防炮火力集群。”
“而驻扎在夏威岛上的美国陆军仅只有一个团。”
“就算加上美国海军陆战队,以及正在岛上疗养的人员,充其量也就五千人左右。”
“所以,如果仅仅只是为了实现占领夏威夷岛,根本不需要一个师团这么多兵力,一个旅团甚至一个步兵联队就足够了。”
“臣之所以调一个师团过去,是为了迎接可能到来的美国陆军的大反攻。”
“我们陆军已做过兵棋推演,若军需物资充足,以一个师团的兵力固守夏威夷岛,既便没有海军及空军支援,也足可以坚持五年以上时间!”
“物资不用担心。”内务大臣汤浅仓平插话说道,“根据我们内务省所掌握的情报,美国海军在夏威夷群岛囤积了包括450万吨原油及200万吨粮食在内的海量物资,此外甚至还有包括船坞修理厂在内的大量工厂!”
“哟西!”裕仁欣然点头又道,“畑君,请转告山下君,一定要尽可能的完整的接收夏威岛上的物资以及工厂,帝国急需这些资源!”
“哈依!”畑俊六重重顿首,“臣一定会把陛下的嘱托转告给山下君。”
“散会!”裕仁一挥手,与会的军政大臣便纷纷站起身,陆续告辞离开。
片刻后,书房内便只剩下了裕仁一人,裕仁当下也跪坐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花园喃喃低语道:帝国之国运,皆在于此一战!
转眼间,又是十天过去。
时间已经来到了1940年的12月11日。
应常校长之邀,钟毅再次来到黄山官邸觐见。
在黄山官邸的云岫楼,钟毅又一次见到了常校长。
钟毅走进书房的时候,只见常校长正在练习书法。
常校长的书法说真的,跟他起的字的意思差不多,中正平和,已经到了一定境界,别的方面不说,至少在书法造诣上他是没有输给***的。
常校长写的是论语里仁里的一句: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
写完,常校长回头看着钟毅问道:“子韧,你怎么看这句?”
钟毅不假思索的说道:“卑职以为,曾子此言已然尽得儒家精髓。”
“哦?”常校长问道,“这么说来,子韧也认同儒家的忠恕之道?”
“那是当然。”钟毅道,“事实上,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卑职也是一名儒家子弟。”
“原来子韧竟然自认为是儒家子弟。”常校长点点头又道,“那么,子韧对忠恕二字又有什么样的见解呢?”
钟毅沉声说:“所谓忠,字面意思为尽心为人,所谓恕,字面意思则为推己及人,但是卑职以为还有另外一层意思,所谓忠,是指下对上,需要忠于国家,忠于自己的民族,所谓恕,是指上对下,需要做到推己及人,不胡乱折腾,不能一意孤行。”
听到这一句,常校长的脸色便一下子垮下来,心下甚至有些后悔。
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就不应该问钟毅关于忠恕之道的见解,现在钟毅直接把他的见解说出来,他老常也有没机会补救。
一句话,钟毅脑子里就没有忠于领袖这个概念。
这跟俞良祯、陈实甚至张灵甫他们有本质区别!
钟毅甚至还隐隐对他提出了劝诫:你不要乱来!
这时候,常校长真想直接对着钟毅的脸喷一句:“娘希匹,你以为你是谁?竟然也敢教训起我来了?”
常校长心情阴郁,钟毅的心情更加恶劣。
钟毅的心情恶劣,原因非常简单,就是因为常校长一意孤行,始终不听他的劝,无论是讲道理,还是摆事实,老常就是不听。
早在两个多月前,钟毅就开始通过中央社的文章在进行暗示。
暗示老常还有国府的整个高层,告诉他们,最早到今年年底,最迟到明年年中,小日本子一定会出兵东南亚。
日本一旦出兵东南亚,缅甸就是首要目标。
因为日本一旦出兵东南亚,也就意味着对美国宣战,一旦对美国宣战,鄞江这条海上通道也就彻底遭到封锁,那时候,滇缅公路就成了中国通向外界的唯一通道,所以说,小日本绝不会任由滇缅公路这条唯一的生命通道继续发挥作用。
所以,国民政府必须提前做好准备,准备出兵缅甸。
然而,钟毅的文章在中央社以及中央日报发出之后,最终却反响寥寥,无论是常校长还是何应佩、徐永盛、陈实等等高级将领,根本没人关注。
刘声、白崇悲还有李广西倒是说了,但是也没人听。
所以,直到目前为止,出兵缅甸一事都还没有付诸实施!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钟毅利用日本有没有可能出兵东南亚这么一件事,与国内的乐观派打了几个月的嘴仗,然后导致中缅运输总局的债券五起五落。
经过这五次起落,钟毅狠狠的收割了一波韭菜,到最后,甚至连常夫人、宋夫人以及孔夫人三姐妹都没能逃过钟毅的毒手,把血本都亏掉。
常校长这次找钟毅来黄山官邸,其实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常校长心下是这么想的,眼下国府的财政都这么困难了,你居然还“昧着良心”黑国人的钱,这么做似乎不太好吧?
不过我老常肚量大,不跟你一般见识。
所以呢,只要你肯拿出一半的投机所得充做国府的经费,这事就揭过了,剩下的那些钱就算做是你的合法所得,我就不再计较了。
只不过,常校长刚起了个头,还没进入正题呢,就让钟毅给气了个半死。
不过气归气,说还是要说的,当下常校长问道:“子韧,这几个月你坐庄炒作中缅运输总局的债券,应该赚了不少钱吧?”
“还行。”钟毅说道,“赚了差不多六亿法币吧。”
对于这,钟毅没有丝毫隐瞒,因为没有必要隐瞒。
更何况,炒债券所得的收入,他就是想隐瞒也隐瞒不住。
不过话说回来,这委实是一笔巨款,既便现在法币已经严重贬值,而且已经不能够自由兑换英镑以及美元,但是其实际的价值仍有将近五千万美元!
近五千万美元,这可真的是一笔巨款,美国的援助也就这么些钱。
不过反过来讲,由此也可以看出重庆的那些权贵阶层有么多贪婪。
重庆的那些权贵要是不贪婪,要是手头没有那么多黑钱,钟毅也不可能搜刮这么多。
“六亿?”常校长闻言微微有些讶然,他还以为钟毅多少会隐瞒一部份,最多报一个四亿就顶天了,却没想到居然没有一丝保留。
“子韧,你还真是个搞经济的天才啊。”
“过奖。”钟毅淡然道,“也就搞搞投机,没别的大本事。”
“子韧,你又谦虚了。”常校长摆了摆手,忽又接着说道,“要不然这样,你再兼任国府的财政部长?”
常校长还真有些意动。
钟毅这家伙搞钱这么厉害,当个财政部长一定绰绰有余。
如果钟毅在财政部长任上,也能像这样给国民政府搞钱,就能帮他大忙。
只可惜,钟毅却摆摆手说:“校长说笑了,我刚才说过了,我没啥大本事,也就是搞一搞投机倒把,当不了财政部长。”
常校长就知道,钟毅根本不想当财政部长。
当下常校长说:“既然子韧不想当财政部长,这事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