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掩盖你们的失职！”川岛芳子大怒道，“鄞江或者说钟毅，已成为大日本帝国的心腹之患，身为内务省特别高等丨警丨察科的一名资深情报员，你难道连这点情报敏感性都没有吗？非要等到上峰下达了指令，你们才会去执行？就不能有点主动性？”

“哈依！”须贺彦次郎满脸羞愧的应道，“这是卑职失职，请机关长责罚。”

“责罚？责罚有用吗？”川岛芳子气道，“如果责罚有用，现在就枪毙你。”

须贺彦次郎便讪讪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过内心却并不怎么害怕，因为他知道川岛芳子并不会真的拿他怎么样。

毕竟昨晚上他们还在滚床单。

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是吧？

果然，训斥完了之后，川岛芳子又主动替须贺彦次郎开脱。

“不过，你也不是什么工作都没有做。”川岛芳子放下资料，又道，“至少，我们还是掌握了李子任的一个大弱点。”

顿了顿，川岛芳子又接着说：“那就是，好色！”

“哈依！”须贺彦次郎顿首道，“李子任在担任原鄞江警备旅旅长陈金木副官时，曾经与陈金木的五姨太暗中有染，喜好女色是毫无疑问的。”

“那就从这一点下手。”川岛芳子说道，“投其所好。”

须贺彦次郎小声问道：“机关长已经特色好人选了吗？”

“这你就不用过问了。”川岛机关说道，“忙你的去吧。”

须贺彦次郎便不敢过多询问，但他知道，土肥原贤二在切腹自杀之前，一定暗中移交了不少情报资源给川岛芳子。

这其中，肯定有潜伏的暗子。

送走须贺彦次郎之后，川岛芳子也起身离开了梅机关。

两个小时之后，一身男装的川岛芳子就出现在法租界。

川岛芳子也是够大胆，寥寥几人竟然就敢闯入法租界，不过她的行踪很隐秘，房建伟虽手眼通天，却也没办法在她身边安插眼线。

所以，房建伟根本不知道他已经错过一个猎杀川岛芳子的好机会。

在法租界的一家法国餐厅，川岛芳子等来了中西女校的一个学生。

“芳子小姐。”

“优子妹妹。”

包厢里，两个人互相见礼。

见过礼，川岛芳子又说道：“从现在开始，这世界上再也没有小笠原优子这个人，而只有中国人徐佳慧”

“哈依。”徐佳慧轻轻顿首。

川岛芳子将一张照片推到徐佳慧的面前，又道：“这个人叫李子任，是原鄞江警备旅旅长陈金木的事官，深得钟毅信任，现在担任招宝山要塞守备旅少将旅长，而你的任务就是接近并取悦李子任，获取他的信任，并成为他的情人。”

徐佳慧问道：“这个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呢？”

川岛芳子微微一笑，说道：“他喜欢你这样的女人。”

徐佳慧闻言先是若有所思，旋即美目一亮，说道：“哈依，明白了。”

“那么，你明天就动身吧。”川岛芳子点点头又道，“另外，我有必要告诉你，我们在鄞江的情报系统已经遭到根本性的破坏，所以可能无法给你提供什么帮助，到了鄞江之后，如何接近并且俘获李子任，恐怕只能靠你自己了。”

“哈依，我明白了。”徐佳慧再次轻轻顿首。

“那么，祝你好运。”川岛芳子微笑道。

“阿里阿多。”徐佳慧跪坐起身深鞠躬。

北四川路2121号，第十三军的司令部。

冈村宁次坐在大背椅上没有动，看着面前的宇佐美隆道：“宇佐美君，川岛机关已经在布局刺探了，不过川岛机关长说了，这可能是个长期的过程，短时间内恐怕很难有结果，但是第二次浙闽会战已经是箭在弦上，所以我们得重新计议了。”

宇佐美隆蹙眉道：“司令官阁下的意思，是放弃一号作战计划？”

第十三军参谋部拟定的一号作战计划，就是拿鄞江作为突破口，首先攻占鄞江市并且重创钟毅的第十集团军，再然后以鄞江为基地一路平推占领浙闽两省。

冈村宁次幽幽的说道：“不放弃，难道宇佐美君还有更好的办法？”

宇佐美隆默然，他哪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如果他真有更好的办法，也不会等到今天还没有拿下鄞江。

“所以，请面对现实吧。”冈村宁次道，“随着特谴队的作战失败，一号作战计划事实上已经破产了，现在是时候开始第二号作战计划了。”

“可是……”宇佐美隆蹙眉说道，“二号作战计划仍旧存在隐患。”

“那就尽可能的完善它。”冈村宁次沉声道，“尽可能的排除隐患。”

“哈依！”宇佐美隆一顿首又道，“卑职以为，最大的隐患仍旧还是前线指挥官的自行其是，所以有必要对他们的指挥权进行一定的限制。”

“限制？”冈村宁次点点头又道，“什么样的限制？”

宇佐美隆沉声道：“在做出分兵或者改变主攻方向这样的决定之前，必须首先征得军司令部的同意，否则就是抗命不遵，各师团主官必须为此担负相应的责任。”

“同意。”冈村宁次道，“赶紧下达作战命令吧。”

金华，浙闽战区长官部。

俞良祯刚把钟毅送上车，他的副官就匆匆追过来。

“俞长官，侍从室急电！”张副官挥舞着手中电报。

俞良祯转身回头，钟毅便也示意燕凌不要急着开车。

很快，张副官就跑到俞良祯面前，俞良祯看完电报，当即对钟毅道：“子韧，你先不用回鄞江了，鄞江已经没事了。”

钟毅轻哦了一声，问道：“鬼子更换主攻方向了吗？”

“对。”俞良祯点了点头，又道，“根据军统上海区提供的线报，日军第十三军司令部刚刚已经下达作战命令，组建了浙西攻击集群，马上就要向着金华方向发起进攻了，所以你也不用回了，就留在长官部吧。”

这是早就说好的，一旦小鬼子进攻浙西，钟毅立刻从第十集团军上调长官部，兼任浙闽战区的参谋长，统筹指挥第二次的浙闽会战。

俞良祯不信别的，还是只信钟毅的能力。

钟毅也没有推辞，说道：“那得先给鄞江发个电报。”

说完，钟毅对张副官道：“张副官，有劳你给第十集团军司令部发一个电报，让他们立刻组建鄞江留守指挥部以及前线指挥部。”

“由王耀武担任留守指挥部总指挥。”

“由邱清泉担任前线指挥部总指挥。”

“第192、194、201师、招宝山要塞守备旅、鄞江丨警丨察总队及鄞江各县镇民兵队归属留守指挥部。”

“第16、62、63、202、203、204师以及独立炮兵旅归属前线指挥部，前线指挥部必须在三天之内做好出击的准备。”

正如日军第十三军有二号作战计划，钟毅也同样有他的二号作战计划。

一号计划是，如果日军全力进攻鄞江，那就集中第十集团军全部兵力，与鄞江与日军第十三军进行决战。

二号计划是，如果日军全力进攻浙西，那么第十集团军就会兵分两路，王耀武率领三个主力师、要塞守备旅、丨警丨察总队外加民兵，负责保卫鄞江，剩下的六个主力师外加独立炮兵旅就会主动出击，协助第四十二集团军抗击小鬼子的进攻。

张副官将钟毅口述的电报逐一记录好，然后匆匆走了。

俞良祯又回到吉普车上，又让燕凌把车开回到长官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