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肖冰对钟毅说了一声我先走了,然后低着头就匆匆走了。
“嗳,冰姐你怎么走了?冰姐……”张满怡错愕的追了几步,肖冰却根本没停下,自顾自的走了。
张满怡又回头问钟毅道:“毅哥,冰姐这是怎么了?”
钟毅笑着说道:“肖部长肯定是误会了,她以为你说的是床弟间事。”
“呃,啊?”张满怡闻言先是一愣,遂即吃吃笑出声来,俏脸也红了。
好半晌后,张满怡才白了钟毅一眼,道:“都怪你,现在可怎么办呀?”
“没事儿。”钟毅摆摆手,微笑道,“我会跟她解释,其实也不用解释,反正我跟肖部长之间是清白的。”
“你不用这么急着跟我解释。”张满怡横了钟毅一眼,道,“我自己的男人是个什么样的秉性,我难道不知道?”
说到这一顿,张满怡忽又凑上前来小声问道:“不过,毅哥你说实话,你心里真就一点都不喜欢冰姐吗?”
钟毅闻言一窒。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肖冰对他这么一汪情深,钟毅又怎么可能毫无感觉?
更何况,肖冰原本就是这么温柔可人的一个大美人。
“看吧,就知道你其实也是喜欢冰姐的。”张满怡小嘴一撅,又说道,“既然喜欢,那你就别犹豫了,赶紧娶回家吧。”
顿了顿,张满怡又说道:“要不然,哪天肖伯父把冰姐许给别的人家,冰姐的终生幸福可就给毁了,你也就等着后悔一辈子吧。”
钟毅长叹一声道:“不行,这是原则问题。”
“什么原则问题。”张满怡道,“党国的高级将领和政府大员有几个不娶姨太太的?我都不在意这个,你还有啥好顾忌的?”
钟毅便只能苦笑,因为无法跟张满怡解释。
党国的高级将领和政府大员当然可以娶姨太太,而且数量都没有限制,但是我党却坚决抵制这种腐朽的作风,因为这种腐朽的生活作风将女人当成了男人的附属,是对女性的一种极大的侮辱。
而且钟毅从内心,也不愿意娶肖冰作平妻或者姨太太。
这么做,不仅对肖冰不公平,对张满怡更是一种伤害。
所以钟毅只能感叹造化弄人,这一生跟肖冰有缘相识,但却无缘相爱。
张满怡看出钟毅是真的没想过娶肖冰,心下又是感动,但又有些愧疚。
当下张满怡幽幽说道:“可是毅哥,接下来我就显怀了,我妈说了,至少得六个月不能跟你亲热,你可怎么熬呀?”
“瞧你这话说的。”钟毅道,“说的好像不干那事,我就活不成了似的,跟你结婚前那么多年我不也熬过来了?”
“那怎么能一样。”张满怡还想再说,却让钟毅制止了。
“行了,满怡你别说了。”钟毅说道,“生在乱世,没能给你还有未出世的孩子一个安定的生活环境,我就够愧疚的了,所以我绝不会再做任何伤害你还有未出世的孩子的事情,所以你也别替我张罗娶姨太太了。”
孔祥西最终还是妥协了。
第二天,孔祥西的秘书牛玉刚便来到鄞江市府,向钟毅转达了孔祥西的“善意”,刚刚才抵达鄞江没两天的叶琢堂,因为身体原因前往香港治病,鄞江商会会长的改选也就不了了之,任旧由劳乃心担任会长。
紧接着,财政部也正式下达文件,取消统购统销计划。
孔祥西已经履行了承诺,钟毅便亲自带人将孔令堪礼送出境。
送到奉化跟新昌的边界的沙溪镇,钟毅示意停车,因为过了沙溪就不属于鄞江,孔令堪是死是活就跟他没任何关系。
当然,钟毅也不会下手。
既然已经答应了孔祥西,钟毅就绝不会言而无信。
何况杀了孔令堪除了能一泄私愤,没有任何好处。
轿车停下,钟毅率先下车,然后对着孔令堪说道:“孔大少,请下车吧。”
“啥意思?”孔令堪下车,人还是懵的,又问道,“怎么就只送到这儿?”
“那你还想怎么着?”钟毅哂然道,“你该不会想让我把你送到重庆吧?”
孔令堪闷哼一声道:“那行,你就给我留一辆卡车吧,再给我派一队卫兵。”
“给你留一辆卡车?再派一队卫兵?你想什么呢?”钟毅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国家领导人还是战区的长官?也配让鄞江市府派车和卫队?”
“我……”孔令堪下意识的就想说,我爸是孔祥西。
但是话刚到嘴边,却又让孔令堪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算你狠。”孔令堪咬牙切齿的说道,“不过姓钟的,你等着,本公子还会回来的!”
钟毅哂然一笑道:“孔大少,如果我是你,就绝不会再回鄞江,因为下一次,恐的就不会有这次的好运气了。”
孔令堪凛然说道:“姓钟的,你威胁我?”
“不,你说错了。”钟毅道,“我不是在威胁你,而只是在陈述事实。”
停顿了下,钟毅又道:“如果还有下次,孔大少你就不可能再活着离开鄞江,我说到做到,你要不信,尽管可以来尝试。”
孔令堪闷哼一声,有心想要说几句狠话,却发现自己的嘴巴就像被堵住似的,竟然是一句都说不出来。
片刻之后,钟毅便带领着车队返回鄞江。
公路之上,便只剩下孔令堪孤伶伶一人。
在重庆,孔公馆。
孔家人已经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孔夫人甚至连站都站不住了,瘫坐在椅子上还要丫环给她舒胸推背。
“老爷。”孔夫人一边哭一边问道,“叶琢堂倒是有没有离开鄞江呀?”
“早已经离开了。”孔祥西也是有些心烦意乱,心思不属的回答道,“这会儿他都已经在开往香港的船上了吧。”
孔夫人接着问道:“统购统销的事?”
“取消了。”孔祥西道,“公函都下了。”
孔夫人道:“既然这样,姓钟的怎么还不放了令堪?”
孔祥西刚要说我哪知道,一扭头却看到管家匆匆进来。
甫一进门,老管家便道:“老爷,刚接到刚娃发来的电报,说是钟毅已经将大少爷礼送到了新昌县的沙溪镇。”
孔夫人抢着问道:“令堪他没什么事吧?”
“没什么大事。”老管家道,“就是吃了些小苦头。”
说这话的时候,老管家并不敢跟孔夫人的目光对视。
因为孔令堪吃的可不是小苦头,八颗大牙都打脱了。
孔祥西听出了弦外之音,当下劝孔夫人:“夫人,你看令堪他没什么事,你都已经两天没有合眼了,赶紧去休息吧。”
说完,孔祥西又对丫环说:“快,扶夫人回去休息。”
等丫环搀扶着孔夫人走了,孔祥西的脸色也阴沉下来。
老管家这才说道:“老爷,姓钟的就是故意的,他故意不通知刚娃,就把大少爷带到沙溪镇放下,并且还向沿途各县镇散播大少爷的行踪,就是为了引诱沿途土匪绑架大少爷,给咱们老孔家制造麻烦。”
“我知道。”孔祥西说道,“好在浙江境内土匪并不多,令堪的安全应该没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