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步,孙立人将新三十八师摆在了防御阵地的最前面,又将荣二师、荣三师分别摆放在新三十八师的左右侧后方,三个师形成品字形,互相保护。
第三步,剩下的五个师,则像羽翼一样向左右两翼展开,防的就是鬼子的迂回!
说到底,孙立人他们这次并不是守住孝感就完成任务了,而是必须保证不让成建制的鬼子进至汉口,至少不能让旅团建制的鬼子到汉口!
所以在整个防御部署中,新三十八师被摆放在了最前面。
对于孙立人的这一安排,副师长齐学启和一一二团团长袁长瑞心下是有看法的。
趁着孙立人前来巡视防御阵地的机会,袁长瑞便嘀嘀咕咕的说道:“师座,别人总是将自己的家底放在最后,放在最安全的地方,可你却是反过来,偏要把自己的部队摆在阵地最前面,摆在最为危险的位置,真不知道你是咋想的!”
齐学启也附和道:“是啊,要说战斗力,荣一师明显要强过咱们师,按道理来说,就应该让荣一师顶在最前面才对嘛。”
“就是!”袁长瑞接着说道,“就应该让荣一师顶到前面!”
人都是自私的,齐学启和袁长瑞也看出了危险,所以本能的希望孙立人能够把新三十八师摆在最后面,而让战斗力最强的荣一师顶在前面。
“够了!”孙立人回过头冷冷的扫了袁长瑞一眼,又说道,“袁团长,要不然让你来当这个总指挥吧,怎么样?”
“师座,这哪行。”袁长瑞连忙摇手道,“快别开玩笑了。”
“你还知道不行?”孙立人冷冷的说道,“那就给我闭嘴。”
袁长瑞这才乖乖的闭上嘴巴,齐学启也是不敢再多说什么。
孙立人轻哼一声,接着说道:“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这一仗要是打不好,整个大别山战区六十多万精锐就全都完了!所以收起你们那点小心思,给我死死守住阵地,哪怕是全师拼到只剩最后一个人,也绝不允许后退半步,听清楚没有?”
第743章发起总攻
“有这个必要吗?”李品仙道,“三天都等不了?”
孙连仲也附和道:“是啊,孙立人的前敌指挥部可是下辖九个师,小十万人马,而且全都是武汉保卫战中死战余生的精锐,守住孝感十天应该不成问题吧?”
汤恩伯更是过分,阴恻恻的道:“钟主任这么做,是为了减少孝感前指的伤亡?”
“那也不能拿我们当牺牲品吧?”李品仙沉声道,“难道孝感前指的官兵是命,这里的六十多万官兵的性命就不是命了吗?”
胡宗南、俞济时却是没怎么吭声。
因为孝感前指的九个师里,有四个师已经编入他们两个的部队,所以他们俩并不希望孝感前指的部队出现太大的伤亡。
但是李品仙、孙连仲还有汤恩伯却显然不这么想。
他们还是宁可孝感前指多撑几天,这边能轻松些。
这就是国军,小山头林立的国军,如果总的伤亡数字是固定的,他们都希望自己山头的伤亡能够小一些,别的山头能大一些。
钟毅的脸色便立刻垮下来,这些军头只想到了让孝感前指多撑几天,他们这边的损失就能够小一些,却没想到,一旦玩过火,一旦孝感前指顶不住日军的猛攻,他们这里的六十多万国军主力全都得玩完!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个道理他们就是弄不明白!
而这也是国军在后来的解放战中败亡的原因之一!
但是钟毅更加清楚,跟这些军头讲道理是没用的,所以只能转过头,看向白崇悲!
白崇悲也有些犹豫,从个人情感,他当然还是希望桂军能少些伤亡,但另一方面,他看得毕竟比李品仙他们更远一些,知道一旦孝感没能指顶不住日军的猛攻,连带着他们这边的六十多万主力都得玩完。
当下白崇悲询问道:“子韧,你给我交一个实底,孝感能撑多少天?”
“老实说,我也说不准!”钟毅道,“也许半个月,也许十天,也许三天就会失守,决定战争胜负的因素实在是太多,我不在孝感前线,不敢轻易下断言!”
“钟主任,这不能够吧?”汤恩伯阴阳怪气的道,“武汉卫戍司令部的十个旅可是守了武汉三个多月,现在孙立人的九个师,就是武汉卫戍司令部的十个旅的老底子,甚至战斗经验更加的丰富,还能守不住孝感十天?”
“汤军团长,话不能这么说。”钟毅冷然道,“守武汉是巷战,如果打巷战,孝感前指的九个师既便是面对日军十个师团,也能坚持至少仨月!可问题是,现在孝感前指跟日军打的并不是什么巷战,而是野战,阵地战!”
“这话不对吧?”李品仙道,“孝感也是一个县城,怎么就不能打巷战了?”
钟毅道:“孝感只是个小县城,根本装不下九个师,更何况,平汉铁路以及公路并未穿过孝感县城,日军并不需攻占县城,就能直接南下武汉!正因此,孝感前指的九个师势必不能缩在城内,而是必须在城外展开,跟南下日军打野战。”
孙连仲皱眉道:“就算是打野战,也不至于十天都守不住吧?”
第744章畑俊六的怒火
长河湾,日军第二十二师团临时指挥部。
由于没有合适的建筑物,再加师团部的方顶帐篷又在刚才的大火中失落并焚毁,所以土桥一次只能让人在峡谷的右侧挖了一个地洞,算是指挥部。
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钟,但是土井俊一却还没有睡下。
土井俊一之所以睡不着,是因为口渴,渴到嗓子冒烟,根本睡不着。
由于峡谷中没找着水源,军中储备的饮水又所剩无几,所以师团部下了个命令,所有剩余的饮用水全都被收集起来,按定量供给。
就在土井俊一转辗反侧,难以入睡时,一只水壶忽然出现在他面前。
土井俊一还道是在做梦,使劲一闭眼,然后再次睁开,发现水壶依然在他面前,再抬头,土井俊一便看到了土桥一次。
土桥一次再次一递水壶,说:“土井君,请。”
“哈依。”土井俊一接过水壶,浅浅的抿了一小口,又将水壶递回去。
土桥一次接过水壶也抿了一口,又说道:“土井君,趁现在还有时间,赶紧睡一觉吧,接下来的几天,怕是没时间睡觉了!”
“哈依!”土井俊一微微一顿首,靠着洞壁坐下来。
土桥一次也在土井俊一身边坐下,抬头仰望着夜空。
土井俊一也下意识的抬头看着夜空,然后随口说道:“师团长,天空好像比刚才暗了不少,是山火马上要熄灭了吗?”
土井俊一言者无心,土桥一次听了后却是心头一动。
当下土桥一次定睛细看,发现之前被大火映红的夜空,真的暗了下来。
土桥一次的眉头便一下蹙紧,按说不应该啊,长河湾的两侧山势连续,植被茂盛,山火按说不应该这么快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