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鹏程!”
“到!”
孟绍原忽然怒目相视:“岂有此理,真正岂有此理,有算命先生给我算过,今年谁要是左脚先迈进我的门,那就是克我。
你身为长沙站站长,居然公然要害本长官,我要给戴先生进,把你安排到缅甸去!”
贾鹏程瞠目结舌。
过了好一会,这才哭笑不得说道:“孟处长,您要给我小鞋穿明说啊,还绕这么大的一个圈子。成,成,你要命了,我也不要命了,不就是将来被薛岳找个机会枪毙嘛?
他妈的,死在薛岳手里,总好过死在日本人的手里,您说吧,怎么办,我按照您的意思去办就是了!”
“这就对了嘛。”
孟绍原满意的点了点头:“我又想起来了,算命先生帮我算的时间过了,老贾,你刚才左脚先迈进来的是不是?很好。
军统的嘛,就要有气势,你因为左脚先迈进来,等几天我把你调回重庆去!”
贾鹏程算是服了。
这是个什么样的处长啊。
也别多考虑什么了。
他孟处长在薛岳面前闯了不少的祸,可看薛岳也没对他怎么样。
反正到时候出了事,有这位孟处长顶着也就是了。
贾鹏程再无迟疑。
孟绍原也不再和他开玩笑:“老贾,你先去吧田博勤和孙仑的情况弄清楚,证据特别重要。
还有那些为他们鸣冤的请愿书,也帮我收集齐全。那个田博和,为了防止柳玉森狗急跳墙,秘密保护起来。
这些事,做起来都要谨慎一些,不要被薛岳发现。万一有什么事情,千万不要冲动。
咱们不是要和薛岳翻脸,而是要借着这次机会,让军统在湖南的局面重新打开。”
之前在重庆的时候,孟绍原把徐恩曾打得狼狈不堪,中统方面势必不会罢休。
可是,孟绍原身后有委员长和戴笠撑腰,中统的一时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但是在湖南情况就不一样了,目前中统在湖南势大,军统处处都被压着。
这种局面可不行。
日本三次进攻长沙失败,势必不会善罢甘休。
而肃奸肃特的工作,主要还得由军统来进行。
“你抓紧去办,随时保持联系。”
孟绍原打发走了贾鹏程,把李之峰叫了进来:
“走。”
“去哪?”
“见薛岳去!”
“报告。”
“进来。”
“薛长官,外面有人求见。”
“谁?”
“那个。”
薛岳副官迟疑了一下:“孟绍原!”
“孟绍原?”
薛岳一怔,赶紧说道:“不见,不见!谁让他出旅馆的?岂有此理。就说我不在。”
“是!”
“孟处长,我们薛长官出去视察军情了,要不您改天再来吧?”
“少来,什么视察军情。”孟绍原一脸的不以为然:“他就是不想见我,麻烦你再进去说一下,就说我有重要事情求见。”
“不成啊,孟处长,薛长官今天真的不太方便见你。”
真的?
那你就别怪我了。
孟绍原忽然拉着嗓门就嚎:
“薛叔叔,薛叔叔,我是绍原啊,孟绍原。我从上海千里迢迢的来看您,您倒是见见我啊,见见我啊!”
“薛长官,孟绍原在外面嚎了半小时了,大家都在那看热闹呢。”
“无赖,无赖!”
薛岳面色铁青。
真正丢人。
还带这样的?
“薛长官,我看您要是再不见他,他能嚎到天黑。这要传了出去,那个。”
“让他给我滚进来!”
薛岳忍无可忍。
“薛叔叔,您可想死我了。”
孟少爷的身上,可是没有一点尴尬。
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薛岳冷冷说道:“孟绍原,你不在旅馆好好养着,有什么重要事情要见我?”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孟绍原嬉皮笑脸:“这不,那么长时间没见到您了,想您了,一来长沙,我还不得来给薛叔叔磕个头啊。”
“磕头?好啊,你磕啊!”
“别啊,我给您磕了头,您还得给我红包,那多不合适啊,要不,咱们两免得了。”
面对这样天字第一号的无赖,薛岳还真没有什么办法:“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没功夫陪你瞎耽误时间。”
孟绍原也不客气,自己找椅子坐下:“薛叔叔那是真正的战神啊,日寇三次进攻长沙,薛叔叔运筹帷幄,三次赶走日寇,使得日寇尸横遍野,长沙巍然不动。薛叔叔您就是绍原心中的偶像。”
三两句话,就让刚才还没好脸色的薛岳,露出了一丝笑意。
老话说的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孟绍原算是把薛岳的脾气给摸透了。
就这么几句话,让薛岳的脸色大见和蔼:“你少拍我的马屁,听说,你这次在上海,把李士群干掉了,做的不错。”
“那都是薛叔叔的功劳。”
“什么?你干掉李士群,和我有什么关系?”
“薛叔叔,您那是不知道啊。”孟绍原一本正经说道:“我在上海时候,为了对付李士群,那是危险重重。
有几次,我都撑不下去了,可一想到薛叔叔您的殷殷期待,我浑身就充满了干劲,这才转危为安了啊。”
薛岳怔怔看着孟绍原,好半天才说道:“孟绍原,你说这些话的时候,难道自己一点都不觉得肉麻吗?”
“不肉麻,不肉麻。”孟绍原哪里会在乎这些:“绍原说的可都是心里话啊。”
“你不肉麻,我还肉麻。”薛岳也算是服气了:“你是夜猫子进宅,不安好心,说吧,这次又想从我这里骗走什么?”
“薛叔叔,您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孟少爷那真是一身凛然正气:“我是穷,可我穷的有骨气,我穷的……”
“你闭嘴,给我闭嘴!”薛岳赶紧打断了他的话:“你从我这里坑蒙拐骗的难道还少吗?再不说,给我滚蛋!”
“成,我说,我说。”
孟绍原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刚进长沙的时候,看到一个叫柳玉森的恶棍,在那殴打一个叫田博和的人。
我想着长沙在薛叔叔的治理下,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怎么还会有这种人存在?”
薛岳一瞬间就变得严肃起来:“你还听到什么了?”
“我还听说,薛叔叔以雷霆手腕,杀了不少的人。”孟绍原也不害怕:“绍原心里想,薛叔叔既然要杀人,总是有道理的。
不过人可畏,我又听有些人说,薛叔叔杀的几个人,似乎有些冤情在其中。
薛叔叔,我是您的侄子,听到有人这么污蔑您,心中自然不甘心了。所以,今天特意来向薛叔叔求证一下。”
薛岳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绍原,你想问的是田博勤和孙仑吧?长沙流纷纷,都说我错杀了这两个人,但他们的罪行确凿,不存在错杀。
我薛岳肩负着保卫长沙,保卫湖南之重任,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外面对我如何评论,我是不在乎的。
你是军统干将,又是孟柏峰的孩子,所以你不管对我做什么事,我都可以包容你,但这件事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