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那个丨警丨察,门房还认识,那是警长简建文。
“简警长,您这是?”
“抓人!”
简建文却板着脸说道。
“抓人?”
还没等门房反应过来,简建文手一挥:“张家上下,全部给我抓起来,反抗者,格杀勿论!”
丨警丨察凶神恶煞的冲了进去。
范园外,每天都有人监视。
但随着日本人对老太爷的防范渐渐降低,那些特务也都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每天就是例行公事的过来转一圈,接着就是喝酒找乐子。
到了下班时候,再过来转一圈,确定没什么事后,也就回去了。
这个时间段,本来是没人的。
可今天也就巧了,一个特务,刚弄到手的一个美国打火机弄丢了,怀疑是掉到了这里,折回来找自己的打火机。
一看到那么多丨警丨察在,一怔,急忙上来询问怎么回事。
“抓人!”
简建文把一张抓捕令朝特务面前一亮:“看清楚了。”
还真的是抓捕令。
特务有些疑惑:“抓多少人啊?”
“全部都抓!”
“全部?嗨,张家犯什么事了?”
特务一头雾水,坏就坏在他多了一句嘴:“我得去问一下。”
“问?你问谁?”
简建文冷笑一声:“这个人是张家的同党,一起抓到捕房去!”
这些丨警丨察,平时也是受够了这些特务的气,此时既然探长开口,那还考虑什么?
“轰”的一下蜂拥而上,也不顾那特务的挣扎叫喊,直接给他上了铐子,往警车里一扔。
此时,张家的人,在张启山的带领下,从范园走了出来。
和简建文四目相对,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在离开范园的时候,张启山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走,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啊?
“快点,别瞎耽误时间!”
简建文凶神恶煞的叫了一声。
三辆卡车停在了指定的地点。
上面,有樱花馆的标记。
川久保真亲自押的车。
按照绯村阁下的吩咐,川久保真让人把车子放在了这里。
通行证就留在了驾驶室里。
然后,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川久保真很兴奋,自己能够帮绯村阁下做这些事情。
等到绯村阁下从南京回来,就是自己飞黄腾达的时候了。
尽管牺牲了女儿,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看着日本人离开,李之峰、苏俊文带着人来到了卡车前。
李之峰跳上了头车,看了一下时间:“抓紧,还有十五分钟!”
张家大大小小几十口人,被分散到了三辆卡车上。
李之峰把一口箱子交给了简建文:“家里人呢?”
“都在码头那里等着了。”
“老板让我谢谢你。”
“别客气,都是中国人!”
“上车,出发!”
人呢?
等了半天怎么还没出来?
在外面等着的特务有些不耐烦了,朝着里面叫了几声。
可是静悄悄的,一点回应也都没有。
特务站起身,走了进去。
人呢!
里面空荡荡的,连着店主、他媳妇和贝克夫人全部都不见了!
“出事了,出事了!”
特务一下脸色发白,拿出哨子,疯狂的吹了起来!
“李士群,你好吗?”
当这个声音响起,就好像是地狱深处,李士群那个最害怕的恶魔发出来的声音。
他的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他想反抗,可是身子却软绵绵的。
几个枪口顶在了他的脑袋上。
他手里的武器被拿走了。
然后,他终于看清吃了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个人:
孟绍原!
孟绍原微笑着,用最和蔼的声音说道:
“我一直想这么面对面的和你在一起,好好的聊聊,现在,终于有机会了,是吗?”
李士群知道自己完了。
败在孟绍原的手里,他不觉得有什么。
只是他有些不甘心,他大吼:
“林立则,你这个混蛋,出卖我!”
就在这个时候,一块布捂到了他的鼻子上。
那上面传来了古怪的味道。
李士群挣扎了一会,便软软的倒下了。
一口麻袋,套在了他的身上。
“长官,好了。”
孟绍原看了一下时间:“走吧,去码头!”
“孟绍原,王八蛋,你这个王八蛋!”
王一心一边骂着,一边大声呵斥着手下的人。
孟绍原这个王八蛋啊。
不但到了上海,和自己连面都不见的,反而还给自己下达了命令。
让自己在规定的时间内,吸引住到码头方面日本宪兵队。
为撤离争取最有利的条件!
他肚子里把孟绍原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个遍。
可他还是这么做了。
他调集了自己一切可以调集的力量,在规定的时间内,向日本宪兵队发起了袭击。
他不甘,可是他必须要这么做。
一个,孟绍原是他的直接顶头上司。
还有一个:
他们都是中国人!
他们都有自己的使命!
在上海,坚持战斗!
个人恩怨,可以暂时放到一边。
“再坚持五分钟,撤退!”
王一心嘶吼着。
三辆卡车呼啸而至。
那是樱花馆的车子。
李之峰递出了通行证。
日军小队长草草检查了一下:
“快走,支那人,袭击!”
枪声,在那密集的响着。
枪声,在那密集的响着。
金家庆被压制的头都抬不起来了。
“别打了,别打了!”
金家庆大声叫着。
不对啊。
那是日本宪兵啊?
他们怎么打起自己来了?
金家庆举起了一块白布,一边摇晃一边叫着:
“别打了,别打了,我是金家庆,特工总部的金家庆!”
意大利货轮,“黑发姑娘”号。
法尔蒂点着了一根雪茄。
这些人,真大胆。
公然在上海和日本人发生了枪战。
那些中国人。来了。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法尔蒂抽了一口烟:“我很好奇,难道你们老板就不怕我出卖你们吗?”
“不怕,既然老板说你可用,那就一定可用。”
李之峰淡淡说道:“况且,如果你真的出卖我们,那顶多是死在一起罢了。”
他解开了衣襟,露出了里面绑满的手雷。
法尔蒂的面色瞬间就变了。
李之峰不紧不慢的扣好了衣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把一切都做好了,出现任何不可控的因素,那就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了。
我和我的老板,经历过的危险,很多都远远超过今天。有一次,鬼子的刺刀就在我们的鼻尖了,可我们还是活了下来。”
他忽然反问道:“法尔蒂先生,你猜,假如今天我们出事了,会发生什么事情?”
法尔蒂摇了摇头。
李之峰笑了:“只要军统还剩下一個人,就会永远的追杀你和你的老婆孩子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只要你和你的家人还有一个活着,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