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绍原又何尝没有想过?
只是说服别人容易,说服自己,才是这世上最困难的事。
孟绍原心里早就默许了李之峰和彩儿,李之峰也年纪不小了,该有个媳妇了。
可他一个是担心彩儿的未来,二来也是气李之峰瞒着自己悄悄和彩儿来往。
谁还没有点小性子?
到了这个时候,只要有吴静怡这样,特别能拿捏孟绍原心思的人出来一说,他的心态自然就变了。
“呐,我是给你面子啊。”
孟绍原终于又翻过了身来:“可我不能说话不算话。”
“什么说话不算话?”
“我当着李之峰的面说了,我要折磨你,虐待你!”
孟绍原那一脸的淫笑,要多贱有多贱。
“就你?”
吴静怡一脸的鄙夷,手指勾着他的下巴:“你有那本事吗?今天晚上,你等着你,你要是不能让我满意了,我那还有一箱子的大洋。”
说着,她站了起来:“你猜,今晚是谁折磨谁?”
丢人啊!
为什么在静怡姐姐面前,战无不胜的孟少爷,每次总是那么丢人呢?
李之峰站在那里,一句话都不敢说。
长官一会在那冷笑,一会又在那里冷笑。
为什么冷笑?
谁知道?
“我错了。”
李之峰终于大着胆子说道:“长官,息怒,我昨天不该顶撞你,我是你的卫队长,我唯一的任务,就是保护你的安全。我不该痴心妄想的,以后,我保证再也不敢和彩儿来往了。”
“什么是痴心妄想啊?宰相门前七品官,当我孟绍原的卫队长难道丢人吗?”孟绍原不紧不慢地说道。
“您又不是宰相,您就是个小处长。”李之峰嘟囔了一声。
孟绍原鼻子都被气歪了。
这小子怎么吃打不长记性呢?
“成,你他妈的现在反正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孟绍原一肚子的气:“他妈的,为了你,我老婆们对我一个个横眉冷对的,少爷我这家还要不要回了?少爷我认怂,你他妈的就给我作吧,你暂时和彩儿先处着看看吧。”
“长官,我,啊,真的?”李之峰的一怔,这才反应过来:“真的,你真的同意我和彩儿来往了啊?”
“他妈的,我身边一大堆如花似玉的美女,现在能看不能碰,换了你,你难过不难过啊。”
孟绍原悻悻然说道:“几条规矩,第一,现在彩儿还小,十六岁前,只许恋爱,不许砰她。”
“是,长官,我愿立军令状!”
“这立的屁的军令状。”孟绍原又骂了一声:“第二,好好的待彩儿,她出身苦,父母都不在,别亏待了她。”
“是,长官,只要有我一口吃的,一定全是彩儿的!”
“他妈的,当我手下还能饿到你们?”
孟绍原上下打量着李之峰:“你一个大老粗,彩儿怎么就会看上你了?将来你要是娶了彩儿,对外可千万别说是我妹夫。他妈的,我那么英明神武,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怎么可能有你这样的妹夫?”
李之峰想吐了。
长官这喜欢吹牛的毛病,没救了。
“去准备准备,跟我去把野岛淳抓出来。”孟绍原只能把满肚子的不满发泄到了野岛淳的身上。
野岛淳大约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居然成了别人泄愤的牺牲品!
孟绍原觉得自己这次很没面子,必须的,得找个人把这口气出了才可以啊。
那个什么狗屁的“铁壁”野岛淳就是最好出气对象了。
不过,这家伙把自己藏得还是蛮好的。
抓了不少的日特,不过都是些小角色,审来审去,都没有他的下落。
甚至,连他的一张照片,一副画像都没有。
都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怎么抓?
唯一有用的线索,还是黑木典人提供的,这个人喜欢听戏,因为听戏还耽误过任务。
光凭这点,也没办法抓啊?
孟绍原的样子,也没急着要抓野岛淳。
带着李之峰和丁文瑞,找了家馆子吃了中饭,还喝了点酒。
军统家法,上班期间严禁喝酒。
可是这家法,对他孟少爷来说形同虚设。
饭馆子、茶馆里,往往是情报的重要来源。
有的时候,某个不认识的客人,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就能牵扯出一个案子来。
前段时候,在成都一家茶馆里,有个客人说在住旅馆的时候,隔壁两个孩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哭闹起来,尤其是那个男孩子,天生的大嗓门。孩子爸爸那打的叫一个凶啊。
孩子是越打越哭,闹腾了大半夜才算是安静下来。
早上起来的时候,听到隔壁孩子的父亲让店里的帮着找个大夫来,说昨晚下手狠了,把小女儿的胳膊给打脱臼了。
说这话的时候,正好有个精明的丨警丨察在边上,一听便留神了。
听完了,问清旅馆位置,带着人直扑那里。
结果,真抓到了个人贩子。
两个孩子都是他拐来的,约定了在成都交易。
有人问丨警丨察怎么猜到那是人贩子的?
那丨警丨察说,父母打孩子天经地义,可见过打得那么狠的,还是对自己女儿。
明明是“儿子”大嗓门闹得凶,为什么最终反而是女儿被打得最惨?
因为在人贩子的眼里,男孩子值钱啊,生怕打坏了卖不出好价钱。
这就是从茶馆里得到的情报。
酒店茶馆,不但是丨警丨察最感兴趣的地方,特务们也一样对这些地方兴致勃勃。
孟绍原也不例外。
酒店里,客人们说的最多的就是河南大灾。
有的人明明只是道听途说,可一个个都好像自己亲眼看到过一般。
还有人在说缅甸局势,国内战场动态,指点江山,挥斥方遒,一个个都如同最优秀的军事指挥官。
没什么特别有用的情报。
“哟,德爷,您来啦?”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走了进来。
伙计立刻殷勤的迎了上去。
这“德爷”,一看就是个地痞流氓。
“德爷,还是老样子?”
“老位置,老样子。”
德爷也是这里的常客了,有自己的专用位置,而且认识他的人不少,一看到他进来,好几个客人都和他打起了招呼。
谷“德爷,我有一个亲戚,犯了点事,小事。”一个客人走到德爷面前,递了烟:“就是偷了点东西被抓了,他家里人想把他弄出去,愿意花这个数目。”
德爷看了一眼他的手:“知道了,在家里等着吧。”
“哎,谢谢德爷,谢谢德爷。”
孟绍原、李之峰都露出了会心微笑。
这人是专门帮人平事的。
这种人,历朝历代都有。
方方面面的人吧,都认识一些,也的确能够帮别人解决一些问题。
可这不关成不成,那都是要收费的。
“德爷,有几天没看到您了,最近都在忙什么呢?”一个相熟的客人问道。
“我德爷我天生就是个忙碌命。”德爷吃了一粒花生米:“这不,河南大灾,大家都想着捐款捐物,可总得有个领头人那,这不就推举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