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立刻引起了另一位大婶的谩骂。
一场吵架开始了。
张辽不会来这么嘈杂的环境。
而且,这里太肮脏了。
每一个成功而又优秀的行刑手,其实都很爱干净的。
因为他们每天都要面对用刑室的血腥,他们不愿意在生活里依旧还要面对这些。
张辽每次用完刑,都要洗两次手。
左面?
这样的环境,他很大概率不会来的。
右面呢?
往前走一段路,同样也是一片居民区。
但无论在哪个方面,都要比左手好多了。
如果自己的判断一路上都是正确的,那么,张辽为什么要来居民区?
孟绍原推着小推车,来到了右面的居民区。
外人完全无法想象,这个看起来有些呆滞木讷的“货郎”,这个时候脑子里到底在那想些什么!
他已经把这里划分成了几个区域。
张辽在上海没有朋友,没有亲友。
就算有,他也不会信任。
他来这里不是访亲寻友的。
这一个区域住的,手里有几个钱,房子也比别的人的漂亮张杨了一些。
这一个区域,看着不错,可是有几条狗。
张辽不喜欢狗,一点都不喜欢!
那么,只剩下那里的。
都是一些上班族住的,银行的、公司的。有很多的出租户。
这里比较安静。
而且白天,绝大多数的人都上班了。
孟绍原看到了一个大婶,立刻走了过去:“阿嫂,我想在这里租个房子,您知道哪租吗?”
“侬算是问到了。”大婶是本地人,一口地道的上海话:“阿拉楼上就有一个亭子间,价钱老便宜个。”
这里有空房子的,都是隔成了好几间,分别租给不同的人。
孟绍原憨憨笑着:“阿嫂,其实,是我一个亲戚要租的,他手里有点钱,不喜欢和别人合租,所以……”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票子,塞给了大婶:“我亲戚说了,只要租到了,好处一定有的。”
大婶眉开眼笑:“来,我带你到周家阿嫂那里问问。”
“有倒是有个呀。”周家阿嫂一听明来意便说道:“可是早就租掉了。”
“周家阿嫂,你那个房子不是一直没人住?”大婶问了一声。
“啊哟,陆家阿嫂,租的那个人,一口气付了一年的房租,也不经常来,好像每个礼拜就来一次吧。这次有好久没来了。人间铜钿都给了,我总不好再租给别人吧。”
孟绍原随即说道:“还有这么奇怪的人啊。两位阿嫂,你们吃吃梨片糖。”
“谢谢侬。”
周家阿嫂吃了一片梨片糖:“老怪的一个人,话么也不多,沉着一张脸,看着蛮怕人的。不过倒是交关爽气,讨价都不讨的,也不要我添什么东西。
付铜钿的时候还多付了一点,说在后面窗户多加个梯子,他说有时候喜欢半夜出去散步,生怕打扰到别人,侬说,阿有那么怪的人?”
有,当然有!
只不过,那梯子不是用来散步用的。
而是,一旦遇到紧急情况逃生用的。
这人,也不是怪。
只是充满了警惕而已。
孟绍原笑了。
他知道,这一次,自己又找对方向了!
别有洞天!
孟绍原本来是想从大门潜入的。
可他没有这么做。
张辽这样的人,一定会在门口、锁上,留下只有他知道的痕迹。
一旦这个痕迹被破坏,他立刻就会知道有人进去过了。
这是一幢二层楼。
一楼的窗户,从里面安装了铁栅栏用来防盗。
“一楼有,那二楼也有了啊。”
石永福嘟囔了一句。
“你是猪吗?他为什么要在家里准备梯子?”孟绍原白了自己手下一眼:“难道他逃跑的时候,还得先把铁栅栏给锯了?”
“好像,有点道理。”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的想办法,上去啊。”
孟绍原又瞪了石永福一眼。
要说,还得算是李之峰好用啊。
人家多机灵啊,自己要做什么事,一个眼神就领会了。
不过话也说回来了,这都是李之峰从血淋淋的教训里,得来的机灵劲啊。
“蔡老板,从边上可以翻上去,再翻下去。”
要说,还是曹瑞成反应的快。
聪明,有前途,大有前途啊!
这里,别有洞天。
站在二楼,朝着楼梯往下看,一楼已经被明显的改造过了。
只要有人潜入,二楼的人立刻能够知道。
而且在一楼的楼梯口,堆满杂物。
要想到二楼,非得费一番力气不可。
二楼的楼梯口,除了一把梯子,还放着一张破桌子。
一旦有人强行想要上来,一推桌子,便能够阻拦住了。
有了这段时间,足够让张辽逃生了。
从二楼窗口逃出去。
梯子,是经过改造的。
顶部,加了一个钩子,能够勾住二楼的窗沿。
到了一半的时候,就能够跳下去了。
“笨蛋。”石永福嘀咕了一声:“如果存心要抓捕他,二楼窗口下早就安排好人手了,他往哪跑?”
“笨蛋?你才是个笨蛋。”孟绍原冷笑一声:“从窗户外翻出去,地形狭小,一枚手雷就能解决堵截他的人。
张辽每个礼拜只来一次,平时根本不住在这里,他的这些安排,都是为了突发状况准备的。精心抓捕,很难逃脱,如果是你,在突发状况下,你能有这么应对措施吗?”
呃。
好吧。
“搜,他肯定有东西藏在这里。”
而且,这东西一定在二楼!
二楼不大,比亭子间稍稍大一些。
把东西藏在这里,要想找到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两只皮箱被翻了出来。
一只皮箱里,放着手枪、两枚手雷、几个弹匣、几份证件。
第二只箱子里,一打开,全部是钱,还有三十条小黄鱼!
“好家伙,别看这人平时不声不响的,还真有钱。”
“我知道了,那件案子,破了。”
孟绍原忽然说道。
“什么案子?”
“今年1月,我们得到了一份情报。”孟绍原拿起一根金条看了一下:“重庆方面,一位要员,向日方提供了一份绝密情报,交易地点就在上海。
我们抓捕了这笔交易的中间人,审讯后,得知交易已经完成。我们立刻开始制定抓捕计划。可当我们赶到该要员代表所住旅馆的时候,却发现旅馆老板伙计都死了,而且,在一间房间里,我们也发现了要员代表的尸体。
从尸体体温来看,他们死了没有多久。当时我真的觉得很奇怪。所有参与抓捕计划的人,都是临时接到的任务,这次任务,是我亲自带队的,我可以确保的是,当中也没有人离开打过电话的,可是谁把这些人杀死了?
最后我们得出的结论,是日特方面杀人灭口,这也是最合理的解释了。由于情报交易已经完成,日方得到了这份情报,所以,我们向重庆方面汇报了此事,以逮捕了该要员而结束此案,没有继续深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