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得委员长点头才行啊。
“报告,重庆方面来电。”
齐雪贞进来的时候脚步有些匆忙:“上面已经答应,一旦龚鹿彩起义成功,授予他国民革命军陆军中将衔,薪水五百元,每月补贴五百元!”
好家伙!
不受“国难饷”的影响啊。
“是不是立刻通知法正?”
“等等。”孟绍原阻止了齐雪贞:“我听法正介绍,龚鹿彩这个人顾虑比较多,现在只是口头任命,他未必就会相信。你立刻去帮我做一张委任状。”
“啊?”
齐雪贞都听得懵了:“孟处长,咱们军统的委任状,立刻可以发放,可龚鹿彩是国军中将啊,咱们哪有资格发放?”
“管不了那么多了。”孟绍原懒得去想这些:“你按照我吩咐的去做就行,到时候掉脑袋的是我,又不是你。他妈的,非常时期行非常手段。给我做得逼真一些。此外,再准备一套国军陆军中将军服。还有,一百两黄金!”
“明白!”
齐雪贞听了咋舌不已。
胆子真的通天了,敢伪造国军中将委任状,只怕将来早晚都有一天,他孟少爷能把天给捅出一个大窟窿来!
孟绍原却一点都不在意。
伪造将军委任状算什么?
这件事一旦办成了,自己那就是大功一件啊!
善后?
善后那是戴笠的事情。
自己就躲在上海了,怎么着?
他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给我把李之峰叫进来。”
李之峰进来的时候,那叫一个愁眉苦脸。
得罪了孟绍原的下场是什么?
军统局上海区上上下下谁不知道?
“怎么样,最近工作还算顺利?”孟绍原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长官,您就说吧还准备怎么对付我!”
李之峰一仰头,视死如归!
“派你个苦差事。”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你他妈的,搭得上吗?送死你也去?”
“八千里路云和月……待从头,收拾旧河山,朝天阙!”
“那成,我就下任务了。”
“长官,饶命啊!”李之峰忽然怪叫一声,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您让我扫厕所也就算了,还让我扫马路,洗衣服,当花匠。我好歹是国军军官啊,我错啦,我再也不敢啦。念在我们在侯家村一场血战,您就饶了我吧!”
当真是闻者伤心,听者动容。
“小李啊,知道错就好了,改了还是好同志嘛。”孟绍原语重心长:“吴静怡目前是我们内部,本长官最大的敌人,你身为我的卫队长,应该和本长官一起,联起手来,一致对外,怎么可以和敌人一起,来对付本长官呢?”
“是的,长官,长官英明,职部再也不敢了。”
“过去的,那就过去吧。”孟绍原一挥手:“从现在开始,你要对本长官忠心耿耿,忠肝义胆,忠义双全……忠,还有什么忠来着?”
“忠孝两全,忠贞不渝,忠言逆耳……”
“够了,够了,嗯,忠言逆耳?这算吗?”
“算,算了,要不职部再来几个。”
“成了。”孟绍原悄悄放低了声音:“你找两个可靠的人,就徐乐生和石永福,和我一起到南京去。”
“什么?去南京?”李之峰一惊:“那可是敌人的老巢啊,太危险了。就我们三个人,万一出事的话。”
“南京我又不是第一次去。”孟绍原看起来一点都不在乎:“你按照我吩咐的去做就行了。记得,要想确保我的安全,这件事不许泄露分毫。对了,卫队里还有谁是绝对信得过的?”
“郝丰文!”李之峰不暇思索脱口而出:“那是咱们卫队的老人了,血战侯家村,就咱们三个人活下来了。”
说到这里想起死难的兄弟们,眼眶情不自禁的又红了。
“那好,你让郝丰文帮我办件事。”孟绍原低低吩咐了一会。
李之峰却有一些发懵:“您这是?”
“按照我吩咐的去做就行了。”孟绍原似乎有些出神:“我不知道我的判断准不准。准备去吧,明天出发!”
“是,明天出发!”
李之峰也不再迟疑,匆匆走了出去。
这一晚,孟绍原又留宿在了许媚那里。
许媚极尽婉转之事,把个孟少爷侍候的是“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可惜的是,太阳终究还是升了起来,他孟少爷终究还是要有事做的。
起来的时候还是恋恋不舍。
你说要是现在抗战就结束了该有多好?
“这几天我不会来了。”孟绍原穿好衣服说了一声。
“嗯,师爷要出去办大事吗?”许媚乖巧的应道。
“是啊,要去办事,大事。”孟绍原叹了一口气:“可惜啊,不能带你去了。”
许媚看着略有一些失望:“许媚想一直陪在师爷的身边。”
“我又何尝不想呢。”
正想说几句早就构思好的情话,不知趣的李之峰又在外面敲门了:“长官,全都准备好了。”
“知道了,马上就来。”
孟绍原嘀咕了一声,又看了许媚一眼,一脸的不舍:“在这乖乖的等我,我等几天就回来的。”
“龚司令,放心吧。”
坐在龚鹿彩的师部,法正说道:“我们长官已经说了,龚司令的家人,一定会想方设法救出来的,龚司令无需担心。”
“你们说的轻巧啊。”龚鹿彩面色阴沉:“我夫人16岁就嫁给了我,当时我一无所有。军阀混战,我在的那边输了,我的肚子上被打了一个洞,我挣扎着回到了家,一进家门就晕倒了。我家里穷,连请大夫的钱都没有。
我夫人就找到了一个大夫,给他磕头,在他门口跪了一个时辰,那大夫终于动了恻隐之心。可要抓药的时候,又没钱,我夫人就把我们住的破草房卖了,背着我,她一个女人背着我这个大男人,找了一座破庙,然后帮我抓药。
我这条命,就是我夫人救下来的。我发过誓,以后我要是发达没错了,绝对不会亏待我的夫人。没错,我是当了汉奸,但我后悔了,我想反正,可我只要看不到我的夫人脱险,我宁可一辈子背负着汉奸的骂名,也绝不会让他出事,法先生,希望您能够谅解我的苦心。”
“我知道,我们言出必行!”
法正虽然嘴里这么说了,可是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龚鹿彩的家人都在南京,南京的同事会尽快的出手吗?
南京。
大屠杀后的南京,多少恢复了一些生气。
至1940年,南京的人口恢复到了六十万。
一支乐队,在路边上演奏着乐曲。
这都是汪伪政权编的中日亲善的曲调。
岗亭下,戴着钢盔的交通警站在那里指挥交通。
一个拿着上了刺刀步枪的丨警丨察,则站在一边保护。
“砰”!
不知道从哪响起了一声枪响。
钢盔交通警和拿着步枪的丨警丨察,动作整齐划一,两个人几乎同一时刻趴倒在了地上。
传单,从一座高楼上洒下。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