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君,我们不是探子,不是探子啊。”
自卫队的大声叫起屈来。
“杀!”
孟绍原冷着脸,一声令下。
“扑、扑!”
几把刺刀同时捅进了一个自卫队队员的身体里。
这人顷刻倒在了血泊中。
周围没人敢发出声来,一个个都掩面不敢观看。
这样的场景,在常熟沦陷之后,不知道出现多少次了。
“太君,太君!”
一个自卫队员大声哀嚎:“您弄错了,我们真的不是探子,前段时候,我们还和游击队的干了一仗呢。围剿岳镇川的时候,我们还帮过尚团长的忙,真的啊,真的啊!”
“杀!”
孟绍原站起身,缓缓的拔出了军刀。
老岳,又找到一个凶手,兄弟我亲手帮你报仇。
他紧紧握着刀柄,慢慢举起,然后大吼一声,奋力斩下。
又是一具尸体倒下。
申满仓,你还不出来?
他也想过直接去申满仓的家中,用日本人的身份冲进去,申满仓未必就敢开枪。
但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万一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被申满仓发现了,就没机会了。
在这种非常时刻,孟绍原不想赌。
“等等,等等。”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跌跌撞撞的人朝这跑了过来。
来了?
吕成田一把拦住了他:“你的,什么人?”
“太君。”那人弯着腰:“我是九边村的保长,自卫队队长申满仓。”
来了!
正主来了!
申满仓最早知道日本人来了,但他也担心,万一是忠义救国军的人冒充的怎么办?
他不知虚实,只敢躲在家里,派人出去打听。
一听到日本人在村子里大开杀戒,自己两个手下被杀死了,申满仓心里对这群日本人的身份确信不疑。
只有日本人才做的出这种事啊。
自己再不出去,自卫队的都要被杀完了啊。
村子里就这么多人,自己好歹是个保长啊。
吕成田在孟绍原耳边说了几句,孟绍原又是一大堆的日语。
吕成田随即便“翻译”道:“你的家里,游击队的有?”
“没有,没有。”申满仓急忙说道:“不信您去搜,就一挺机枪,那是和平军第一团团长尚明荣尚团长给我的,您可以去调查。”
“机枪?”
吕成田一挥手:“你们,去拿来!”
申满仓也不担心,这些事自己都可以说的清楚。
也不知道这群日本人从哪得到的情报,说这里有游击队的。
没一会,去的人带着一挺机枪,押着申家的人来了。
“全都在这了?”
“全都在这了。”申满仓点头哈腰:“太君,你们到家里去喝口水吧,我准备饭去。”
“不用了。”
孟绍原忽然又一口纯正的中国话说道:“你家的饭可都带着血啊!”
申满仓知道自己要完了!
他跪在那里哭着喊着:“我是真的没办法啊,我是被逼的啊,他们拿我老婆孩子威胁我,我实在没办法了啊。”
孟绍原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就好像在那看着一个小丑。
他的老婆孩子也在一边瑟瑟发抖。
“演完没有?”
终于,孟绍原还是失去了耐心:“我喜欢看人演戏,但不是那么拙劣的戏。我的人,从来不能白死。偏偏死的那个,还是我的拜把子兄弟!”
他冷冷地说道:“老岳的脑袋被砍下来挂在了常熟,那就用两颗脑袋给他陪葬吧!”
申满仓是被孟绍原亲手处决的。
当着申满仓老婆孩子的面,当着九边村所有村民的面。
“你不用看我。”孟绍原对死死盯着自己的申满仓儿子说道:“我这个人,从来不怕有人来报复我,你要能长大了,来找我报仇。可惜我看你的面相,你活不过几年的。”
“长官,这些村民怎么办?”
“全部集中起来关押在一起,外面给我把机枪架起来,有企图逃跑者,格杀勿论!”孟绍原冷冰冰地说道:“以九边村为总指挥部,命令所有武装,向我靠拢!”
“什么时候打常熟?”
“我还在等着那里的消息!”
现在,自己这里该做的事,已经全部做完,就看法正的了。
军饷,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到。
底下的兄弟们,一天能问个几次。
千篇一律的回答就是,快了,快了,就快到了。
费强心里开始嘀咕起来。
这些军统的,真能把军饷给弄没了?
“军饷,到不了了。”
走进营部的时候,法正淡淡说道:“我刚刚得到南京方面的消息,何家振杀了他的两个士兵,携款潜逃了。”
“什么,真的?”
费强一惊,赶紧站了起来。
何家振携款潜逃,不会吧?
“营长,营长!”
政导员娄真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我刚在常熟打听到的消息,南京那里出事了。”
“快说,什么事?”
“南京郊外发现了两具尸体,是咱们派去领军饷的人,还发现了一件丢弃的军服,是何家振的。咱们剩下的弟兄,都被南京宪兵队的扣留了。根据核实,咱们的军饷早就发下来了。”
费强朝法正看了一眼,成,你们成,这件事还真的办成了。
“营长,这事可大了。”娄真焦虑地说道:“军饷一拖再拖,年前发的那点钱,还不够弟兄们堵之前窟窿的。弟兄们也得过日子啊。眼看着这军心不稳……还有,剿灭岳镇川的时候,答应的奖金也都没发下来啊。”
“稳住,一定要把军心给稳住!”费强一脸焦虑:“我亲自去问团长。”
“营长,几个连排长都来了,在外面说要见你!”
费强一整军装:
“走,出去看看。”
外面,整个一营的连排长全都到了。
“做什么?”娄真脸一板:“谁下的命令让你们来的?”
“营长,政导员。”一连长往前一站:“咱们的军饷到底什么时候到?”
娄真硬着头皮说道:“快了,快了。”
“政导员,你还准备骗咱们到什么时候?”一连长硬邦邦地说道:“弟兄们都知道了,何家振那个王八蛋带着咱们的血汗钱跑了,是不是?”
怎么那么快就传出去了?
费强情不自禁看了法正一眼,就看到法正微微笑着。
不用想了,肯定是这些军统的人故意散播出去的。
“一派胡言。”娄真还在那里嘴硬:“这是在造谣。”
“造谣?行,我造谣。”
一连长丝毫都不让步:“那军饷呢?”
一个排长也说到:“营长,你对弟兄们不错,弟兄们感你的情,可弟兄们也得过日子啊,我那个排的,就快要闹事了,再这么下去,我怕我镇不住了啊。”
“镇不住?”娄真冷笑一声:“你们想哗变吗?”
“政导员,这话过了。”一直没有说话的费强终于说道:“弟兄们穿上这身衣服,流血卖命,为的还不是那几个军饷?拿不到军饷,你还让弟兄们不能说话?”
“营长,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