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统的前脚刚走,重庆袍哥又来人了。
来的赫然是重庆邱家当家的邱盛和,以及重庆袍哥总舵爷石孝先。
“我日他个先人板板的。”石孝先一进来便骂道:“我三弟是我袍哥坐馆大爷,汤贤春个先人板板的,动我三弟,就是和我重庆十万袍哥过不去。弟妹,怎么打,你说吧!”
邱盛和微微笑道:“大哥,别急,咱们弟妹可是游击司令出身,怎么做,想来已经有了主意了。”
“二叔过奖了。”祝燕妮也不客气:“烦请大伯帮我找一个人。”
“谁,弟妹尽管说。”
“一个叫包五声的,他的保人是柴会恩。不要明着找,我们不想让人知道,袍哥也卷入进来了,凭添麻烦。找到了,告诉我们在哪,我们去会一会。”
“哪有啥子麻烦的,交给我来好了。”石孝先大包大揽。
“二叔,我也有事求你,但这事暂时不急。”祝燕妮又对邱盛和说了一会话。
邱盛和又笑了:“我就说,我三弟家里的人,哪有一个是肯忍气吞声的?弟妹,这事我一定帮你办得妥妥当当的。”
“那就多谢大伯二叔了。”
祝燕妮叹了口气:“我们原也不想惹事的,可有人非要踩在我们头上,没法子,这次只能弄到他身败名裂,自己滚蛋了。”
邱盛和跟石孝先互相看了一眼。
这孟家上上下下,真的没有一个善茬啊!
“我们是土匪,他妈的。”
袍哥的凤尾老幺一个巴掌扇了上去。
柴会恩“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大爷,我就是个小商贩啊,家里没钱,真的没钱。”
话音未落,一群大汉冲上去一顿拳打脚踢。
小忠点上了烟,就在一边看着。
打了一会,才说道:“行了。”
走到满头满脸是血的柴会恩面前,蹲下说道:“你老实的回答我,有个叫包五声的你认识不认识。”
“认识,认识,说起来,那还是我的表弟。”
“他欠了我们钱,现在人跑了,他在哪?”
“这个……”
“打!”
“别打,别打,我说。”
柴会恩哀告着:“要没猜错,他十有**在他老宅子里,出重庆,东向村,他老惹事,一出事了就往那跑躲一段时候。”
小忠站了起来:“东向村,把人给我带回来。”
“是。”凤尾老幺大声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柴会恩喘息着说道:“你们不是土匪,你们是恒隆的人吧。包五声找我当保人,我是实在抹不开这个面子啊……”
本来不说这话,他什么事都没了,可一开口,小忠转过了身子:
“该说的,不该说的,你这是没分清啊。我们就是土匪,不是什么恒隆的。本来呢,我是准备放了你的,可你那么多嘴,在这留上一段时候吧。”
“燕妮那里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尹佩雅有些着急。
“燕妮跟在老爷身边那么久,怎么做,她知道,而且,还有小忠帮她呢。”蔡雪菲倒是一点都不在意。
“我看,要不还是和绍原说一声?”
尹佩雅小心的建议道。
“我说了,没这个必要。坏坏乖,等爸爸回来,坏坏都不认识了。”蔡雪菲逗弄着祝燕妮的儿子:
“我的闺女,就是和真柰子亲,和我这个妈都不亲了。没事的,老爷在外浴血奋战,家里的这点事,不能让他分心。我们孟家的人,可没那么容易被人整垮的。”
尹佩雅忽然想到了一句老话: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有了确切的地址,找到包五声不用费什么力气。
这个包五声绝对不是什么英雄好汉,拳脚相加之下,包五声全都交代了。
他就是司法院副院长汤贤春找来的,目的只有一个:
栽赃陷害恒隆公司。
汤贤春有保人,又是当地人,一进去就当了一个小头目。
他收买了两个工人,告诉他们,自己会安排他们值夜班,趁着值班的时候,把一些别人的东西存放进恒隆公司的仓库,赚点烟钱。
那两个人一口就答应了。
晚上东西运了进来,只是当中出了点意外,让两个工人发现了是军用违禁品。
这一来把两人吓得够呛。
这是要掉脑袋的啊。
包五声暂时稳住了他们,说第二天就派人拖回去。
又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酒菜,请他们喝酒。
他在酒里面悄悄下了毒药。
两个工人死了。
包五声伪造出了抢劫杀人的现场,然后自己匆忙跑了。
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
签了字,画了押,小忠又问道:
“还有证据证人,证明这事是汤贤春指使你做的?”
“有,有,他来我家找我那天,我妈也在。”
“燕妮姐,包五声的供词。”
祝燕妮看了一下,很满意:“杨友乐他们也盯死了汤贤春,他在外面包养了一个小老婆。他还不满足,又隔三差五的往ji院里跑,结果得了病,现在正在悄悄的吃药。”
“有这么多就够了。”
蔡雪菲把孩子交给了山下由梨爱:“二叔那里也准备好了,由梨爱和真柰子是日本人,公开抛头露面不合适,就待在家里,其她人,和我一起去吧。”
国府路,国民政府大楼。
由国党中央监察常委、主席林森召开的记者会正在召开。
林森介绍了目前抗战局势,以及国民政府抗战到底的决心。
眼看记者会临近结束,忽然有一个女人站起来问道:
“请问林主席,如果有人恶意迫害抗战军属,该当何罪?”
林森一怔:“你是哪家报社的?”
边上有人低低对他说了几句,林森“哦”了一声:“是孟夫人啊,恒隆公司发生命案,又私藏军用违禁品,证据确凿?也算不上迫害嘛。”
蔡雪菲淡淡一笑:“我这里有一份供词?小忠,念。”
林森来不及阻止?小忠已经把包五声的供词完完整整的念了出来。
司法院副院长汤贤春如何因为入股失败怀恨在心?如果收买他陷害恒隆公司,进一步陷害孟家的经过?全都说的清清楚楚。
记者们今天算是来对了,一个个笔走龙蛇?就生怕漏掉了一个字。
林森眉头紧锁:“这份口供的真实性尚待分辨?再说了,那个包五声我看是个地痞流氓吧,他的话有几分可信度难说得很。”
“汤贤春,你个丧尽天良的!”
忽然?一个老太婆在祝燕妮的搀扶下出现在了记者会?一进来便大哭大喊:
“你让我儿子帮你去做害人的事情,你自己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后面,我儿子帮你杀了人,你还我儿子的命来,你还我儿子的命来!”
乱了?真乱了。
“这人,就是包五声的老母亲?汤贤春买凶的时候,她当时也在场!”
蔡雪菲平静地说道。
“孟夫人。”林森忍着不悦:“有什么不满?咱们换个地方解决吧。”
“林主席。”
蔡雪菲断然说道:“今天这么多的记者在场,难道我国民政府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为何不把汤副院长请来当面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