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欲言又止。
“他去执行任务了。”虞雁楚帮他说了下去:“我父亲很早就加入了復兴社,和何老师是至交好友。他盗矷务能力很强,但非常呅官场上的那一套,所以一直郁郁不得志,一直都在原地踏步,得不到提升,可他也不是特別在乎。
抗战爆发前吧,他揭露了自己的上司,贪污公款,高买低卖,虚假报销的罪行。他做事一直都但求个问心无愧。可没过了几天,我们家忽然来了一伙人,带著文件奉命搜查,结果从我们家搜出了不少信件,全都是和工农党方面联系的,他们说父亲是那边的人,当天晚上就把他给带走了,一连几天渺无音讯……”
这位虞先生,也未免太耿直了吧?
像他上司做的这种事,比比皆是。这官场素来就是花花轿子人抬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是了。
你去揭发你的上司?
要知道你上司贪了这些钱,也不是给他一个人花的,方方面面都会照顾到,你想动你的上司,其实是动到了一整个利益蓟綟。
人家能放过你?
什么信件什么证据都能偽造,在你虞先生家里搜出了和工农党方面联系的所谓信件,那就是摆明了要把你往死里整啊。
“当时我都急坏了,到处打听消息打听不到。”虞雁楚神色黯淡:“我没办法,只能找到了何伯伯,啊,何老师,他不让我在人前这么称呼他。何老师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把他救了出来,可爸爸在家里只待了一天,就告诉我他要去执行任务了,而且要去很长时间,让我跟著何老师,千万不要想著找到他的行踪。”
孟绍原几乎不暇思索脱口而出:“很简单,何老幊鉳然人面广,办法多,但你父亲被定了这么一个罪名,那是非同小可的,就算是何老师,也没办法把他轻易的给救出来。我想,他肯定和谁达成了一繁瞗议,有某个特別危险的任务,让你父亲去做。”
戴笠?
对,一定是他。
孟绍原的脑海里出现了戴笠的名字。
虞先生的罪名不简单,能够把他弄出来的,只有戴笠。
戴笠也不会那么轻松答应。
只有一项危险到了极致,隨时都可能送命的任务,才能够换回虞先生的自由。
这也是何儒意唯一的办法了。
“我知道,那天晚上,我从来没看到爸爸那么紧张过。”虞雁楚托著下巴,看著天上的月亮:“爸爸还说,如果他回不来了,让我千万不要伤心,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你母亲呢?”孟绍原问了一声。
“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我和爸爸相依为命。”虞雁楚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里噙著泪花:“我真的很想爸爸。”
孟绍原想帮她,可是根本不知道如何帮起。
她父亲去执行什么任务了?现在人在哪里?全都一无所知。何儒意亲自安排的任务,保密级一定非常高,他也不会和別人说的。
“总会找到的,总会的。”孟绍原也只能这么安慰她:“你瞧,我都执行了那么多次任务了,不一样也是安然无恙?你父亲吉人天相,想来不会有事的。”
“谢谢你,孟主任,谢谢。”虞雁楚站了评№:“能找人把这些话说出来,我就舒服多了,我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吧。”
第七百二十七章內奸浮现
这是这么多天来羽原光一第一次走出自己的办公室。
外面的阳光真好。
羽原光一发现自己的眼睛居然有些不太適应阳光了。
晒下太阳,真是愜意啊。
什么味道?
羽原光一闻了鹿衄发现是从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
啊,这都多少天没有洗澡没有洗脸没有换过衣服了?
身上都要发臭了。
“来人。”
“少佐阁下。”
“跟我准备洗澡水。”
“是的。”
“啊,对了,请帮我把田七先生叫来。”
“是的,什么时候?”
“我洗澡的时候。”
“什么,这?”
“对,就是我洗澡的时候。”
“是的!”
羽原光一走进了浴室,照了一下镜子。
天啊,镜子里的人还是自技蜥?
面黄肌瘦,头发蓬乱,胡子快有两寸长了,而且上面还沾了很多菜汤。
太不注意形象了。
羽原光一嘆了口气。
“少佐先生,你找我?”
“啊,是田先生啊,进来吧。”
田七终于又看到了羽原光一。
这些天他躲在办公室里做什么?田七不知道。
他为什么忽然要见自己?田七也不知道。
田七唯一知道的是,在那么多的日本人里面,羽原光一毫无疑问是最危险的一个!
难道,他是发现了自己的破绽?
“田先生,你看,我这样子像不像一个流浪汉?”羽原光一一开口居然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像,很像。”田七认真的回答道:“你等一下。”
田七说著走了出去。
没过一会他就回来了,手里居然拿著一套剃头的工具。
“你会剃头?”羽原光一非常惊讶。
“会。来,坐在这。”
田七指挥著羽原光一坐下,然后熟门熟路的替他剃起了头:“那时候我一个人在无锡潜伏,闲著无事,就学了剃头,平常没事的时候,就拿我的伙计来试验我的手艺。啊,我的伙计也是一个潜伏特务,那些年,他的头可没少被我折腾。”
“能够有你这么一个中国朋友真好。”羽原光一嘆息一声:“又能够协助大日本帝国,又能够郊竖我的私人生活问题。”
“你的身上真臭。”
田七居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一个中国人,一个大汉奸,居然当面说一个日本人臭。
羽原光一却一点都没生气:“你在办公室里待那么久,也会臭的。”
“我想,这么长的时间,你一定得到了你想要的?”
“也许吧。”羽原光一的嘴角动了一下:“我的身子是臭的,可是有的人心却是臭的!”
他说的是谁?
是自技蜥?
他是故意叫自己来,然后在自己面前说出这些话?
田七的脑海里急速的咦�
现在该怎么办?
不,如果羽原光一真的发现了自己的身份,不会在这个场合单独和自己见面的。
可是,万一呢?
羽原光一做事的手法,和孟绍原有些相似,很多时候都会出人意料。
田七在那想著,但手里的动作一点都没减慢。
很快,乱蓬蓬的头发便被剃干凈了。
“帮你刮下胡子。”
田七用肥皂沫涂到了胡子上,然后细心的刮著。
此时,羽原光一的咽喉就暴露在他的剃刀下。
只要这么一划……
“你说,如果你是內奸,田先生,现在你要取我的命易如反掌。”羽原光一忽然含糊不清地说道。
田七平静的回答道:“如果我真的是內奸,我也不会这么做的。杀了你,我根本没有办法脱身。而且,光是杀了你一个少佐,又对大局能够起到什么重大的作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