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我说孟主任，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一直都被日本人监视著，根本没有办法离开公共租界，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刺杀吉川五门？”

“你又在说谎了。”孟绍原轻轻嘆息一声：“你的本事大的我都无法想象，吉川五门被杀就算不是你做的，你也一定知道很多事情，我们有一个同志潜伏在日本人那里，而且阶级非常高是不是？可这个人是谁？几乎没人知道。”

“你的意思是我知道了？”

“你知道，一定知道。”孟绍原笑了笑：“我把这个同志称呼为‘神秘先生’，我確定你和神秘先生认识。你和田七奉命潜伏前，我告诉了你们绝大部分天字级情报员的虏鬸点和联系方式，神秘先生也知道了八号情报员的所在地点，甚至包括联系暗号，那么你们两个人中有一个有问题，田七，或者你。

不是田七，他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而且只要他知道真相，肯定会和我匯报的，那么只有你了。你和神秘先生取得了联系，并且对他无比信任，告知了这些绝密的虏鬸点，以防万一。神秘先生也不会轻易动用，可是当时情况紧急啊。

就是因为这个八号情报员，才让我把神秘先生和你联系在了一起。”

“还有什么？”苗成方停止了嘴里的咀嚼：“把你猜测到的全部说出来吧。”

“还有很多。”孟绍原不慌不忙地说道：“还记得之前你和我说过的，长坂弘道和那十个特务的故事吗？”

那天，苗成方是这么告诉孟绍原的：“这十个人，除了当时参加训练班的本人之外ｓ有完全名单的只有袁大总统。我们只知道，日俄沈阳大战，炸毁辽河大桥，策动东亚义勇军，这十个人都活跃在其中。

后来，袁大总统召回了这十个人，组建自己的特务训练班，可真正回来的，只有六个，还有四个，不知去向。孟主任，你说，为什么当时说十个人全部都回来了？还煞有介事的在特务训练班里介绍了这十个人？”

还有四个人正在执行潜伏任务！

而且是长期潜伏任务。

“一个是长坂弘道。”孟绍原的语毣锴常平静：“这个人的成功让我难以置信，娶了北海道夜叉藤原归川的妹妹，当上了日本人的大佐，负责对苏俄的情报工作。间谍能够做到这个地步上，我服啊，我打心眼里服啊。

所以我忽然灵机一动，这个神秘先生有没有可能也是那四个潜伏特务中的一个，而且现在就在上海？那么多年过去了，他既然能够一直没有暴露身份，说明潜伏的非常成功，身份地位也都不会低，他想要刺杀吉川五门，完全有这样的条件。”

苗成方摇了摇头：“但我根本不知道是哪四个人在潜伏。”

“然而，你老苗是当年被袁大总统挑选出来的最早的三十名士官之一！”

第六百六十章关键信息

“你是当年袁大总统挑选出来的三十个人中的一个！”

孟绍原非常肯定地说道：“其余的二十九个人，你都见过，都认识。笔趣阁mm，更多好没镅阅读。那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中有的人老了，容貌变了，但你这样的人，一定还是能够认出来的。我想，再某个场合，你发现了其中的一个，你认出了他，并且迅速和他取得了联系。”

苗成方接口道：“不要忘记，十个被挑选出来的精锐特务中并没有我，我一气之下走了，我哪里还会记得他们长得什么样子。”

“我怀疑，老苗，我真的非常怀疑。”

孟绍原沉吟著：“那天你是这么告诉我的，十个人的名单里没有你，你一向心高气傲，一怒之下，不辞堆靍。所以，就没有士官苗成方，没有了特务苗成方，有的只是一个花花公子苗成方。当时，我也没有特別在意。

可是现在仔细想一想，以你这样优秀的人才，怎么可能会被淘汰？田七告诉我，你懂英语、日语，懂马术、礼仪，会钢琴、跳舞。就没有你不懂不会的。你在接受培训的时候，一定非常的用工，一定是个优才生，你会被淘汰了？”

“你根本不知道那三十个人有多么的优秀，我偠壹是袁大总统从那么多的青年士官里前千挑万选出来的，我和他们一比，也就不算什么了。”

“嗯，这个理由倒也成立。”孟绍原点了点头：“但你被淘汰后的反应就不正常了，什么一怒之下不辞堆靍，什么成为一个花花公子。老苗，你这个人不是我夸你，坚忍卓绝，喜怒不动于色，连无痛癥你都能够克服，被淘汰你怎么会是这种反常表现？

我设想了一种可能，你帮我分析分析。当时你们三十个人，是精英中的精英，是后来中国特务的鼻祖，你们奠定了未来中国特务组织的基础。尤其是那十个人，更加的了不起。可越是了不起的人，越是难以掌控，有的时候甚至会失控。

所以需要有一个人知道这十个人是谁，知道他们的名字、身份，而且这个人还不会被引起怀疑。將来有需要的时候，这个人就是关键。而你就被选中了。这一点，就连我的老师何儒意也都不知道，这些多年，你一直都在默默执行著你得的任务。”

苗成肪璢有说话。

“老苗啊。”孟绍原轻轻嘆息一声：“你是天阉，根本不可能有孩子，可你偏偏娶了老婆，无非是在那里掩饰而已。反过来想一想，还有谁比你更加適合执行这项任务？你没家室，別人无法拿这个来威胁你。笔趣阁mm，更多好没镅阅读。你是无痛癥患者，再残酷的刑罚你也感觉不到疼痛，就算被打死了你也不会开口的，而且你能够被选中，你的上级一定知道你为了任务不惜牺牲一切！”

说完，孟绍原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

“老苗，你不是个东西，真的不是个东西。明明知道自剂眔法生育，还要娶个老婆祸害別人。人家有个想好的吧，你把別人的孩子都给卖了。可也是，天阉也不喜欢戴绿帽子。但你尽管不是个东西，却是个大英雄，这么多年你几乎付出了自己的一切。

你一直都在默默忍受。別人眼里士官特务训练班的逃兵，被中调科扫地出门，討个老婆还戴了顶绿帽子，现在，你又摇身一变成了汉奸。换我，明知在执行任务，我也一定承受不了，老苗啊，谢谢你！”

他对著苗成方深深鞠了一躬。

苗成方很早就忘记感情是什么了。

但孟绍原的这些话却说中了他內心最深处最脆弱的地方。

所有的委屈，有谁知道？

所有的屈辱，只能他一个人默默承担。

可现在，终于有人说出来了。

他曾经以为，一辈子都不会有人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