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孟绍原这个时候开口了:“我忽然不想杀她了。把她单独关押,除了我之外,任何人不许见她。”
许诸不懂什么心理学,但他能够感受到彭碧兰轻轻松了一口气。
他还看到,一行眼泪悄悄的从彭碧兰的眼中流出……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啊?”一直到了现在,吴静怡还是一头的雾水。
当著彭碧兰的面,用最残忍的方式杀了四个人。
现在,又饶了彭碧兰一命?
还要单独关押?
为什么?
难道孟缮氖色心还没退?
难道还在怜香惜玉?
“我说了,我想到干掉廖宇亭的办法了,我不知道会不会成功,因为我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但我一定会去尝试一下,哪怕只有很小的成功可能。”
孟绍原的声音不高:“吴助理,你知道什么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癥吗?”
“什么?斯……斯什么?”吴静怡根本闻所未戮纾
“一种非常奇怪的心理病癥。”孟绍原笑了笑:“但是很多次都被证明完全是可行的。”
第六百零二章一个保鏢
“报告,情报已经得到证实。”
吴静怡一走进来立刻说道:“北平方谜蛭主席王克敏的特使史清枝已经到达上海,正在和南京偽政权擬定的偽外交部长陈箓的儿子陈涌泯展开会站纾”
刚刚渡过了一次惊魂刺杀的孟绍原,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南北会谈是吗?很快南京偽政权就要成立了,看能不能给他们来点动静?”
吴静怡当然知道这所谓的动静是什么:
“陈家住在愚园路668弄2号,一边是静安寺路的巡捕房,一边是意大利营房,一边是日本人的一个特劦鼵关。陈箓的门口有一个岗亭,站著一个保鏢,弄堂两头各有一个保鏢,门外一共有三个保鏢。更加重要的是,日本人为了確保他的安全,还给他调派了二十名保鏢,有东洋的剑道高手,甚至还有几个人过去是东北张少帅身边的陕鎸手。”
孟绍原对于陈箓这个汉奸不是特別了解,听到这里好奇问道:“张少帅伤涕的陕鎸手?怎么回事?”
“情况是这样的。”吴静怡很快回答道:“陈箓的儿媳妇是张少帅的妹妹。所以过去跟张少帅的几名卫士就当了陈箓的保鏢。”
这一家够可以的。
那位少帅把好好的东北丟了,现在他的妹夫就铁了心的要当汉奸了啊?
不错,不错。
“如果要强行刺杀,很难。”
吴静怡继续匯报道:“捕房那里倒还好办,可是意大利军营和日特机关麻烦。硬闯的话恐怕会出事。”
孟绍原朝他看了一眼:“吴助理,我想你大概已经找到办法了吧?”
吴静怡接口说道:“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这些少帅当年的侍卫中,有一个保鏢叫刘海山,此人还有一点正直之心,而且,他曾经当过国父身边的侍卫。”
孟绍原算是听的瞠目结舌了。
这陈家可以啊,把那么厉害的人都弄到身边当保鏢了?
“我们有个叫平福昌的,特务临时训练班的学员,才调到上海没多久,也巧了,他和刘海山有过一面之缘,到上海工作后,两人又偶遇,这就连上了线。”
孟绍原沉吟一会:“看能不能设法让我和刘海山见下面?”
“我已经在安排了,今天晚上,刘海山不当班,平福昌请刘海山喝酒,在‘一顺楼’,刘海山这个人很讲义气,一定会准时到的。”
“给我准备两千大洋。”孟绍原不再迟疑:“我去会会刘海山。既然两派汉奸在上海碰头,咱们总要闹出点动静来的。一是给南京偽政权送份‘礼物’,第二也算是我新婚礼物吧。”
“是。”
孟绍原看著吴静怡离开,一声嘆息。
哪里来的那么多汉奸啊。
自己的手够黑,下手够毒。
被自己杀了多少的汉奸了?
可这些汉奸为什么总是杀不光杀不绝啊……
一顺楼,晚上7点。
刘海山和平福昌推杯换盏,称兄道弟。
两个人其实仅仅只有过一面之缘,可是这次见面,东北人豪爽的性格,很快就让刘海山把平福昌当成了自己的兄弟。
他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问评№,平福昌告诉他自己在上海做点小生意。
正说到兴头上的时候,雅间的门被推开,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
“你谁啊?”
刘海山看了一眼:“走错了吧。”
平福昌一看到这个年轻人,却赶紧站了评№:
“哎哟,是孟老板。”
接著对刘海山说道:“没事,没事,自己人,孟老板。”
一听这话,刘海山这才重新露出笑容:“既然是自家兄弟,请坐,请坐。”
“孟老板”也不客气,坐下:“这位就是刘海山刘大哥吧?”
“是我,是我。”刘海山大大咧咧地说道:“还没请教孟老板是?”
“在下孟绍原。”
“孟绍原?”刘海山皱了一下眉头。
这个名字怎么那么耳熟?
想了下,也没想评№:“啊,喝酒,喝酒,认识就是缘分那。”
“刘大哥,酒,不急著喝。”孟绍原隨即说道:“今天兄弟来,是有事想要请刘大哥帮个忙。”
刘海山一拍胸脯:“都是自家兄弟,说的那么客气做什么?你兄弟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有什么困难的只管开口。”
孟绍原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我知道刘大哥在陈家做事,兄弟我想刺杀陈箓!”
“什么?”刘海山整个人都呆住了,怔怔的看了一会孟绍原,猛的叫了评№:“孟绍原,孟绍原,你是军统孟绍原!”
一伸手,掏出手枪,对准了孟绍原。
平福昌大惊失色,正想阻止。孟绍原却不慌不忙地说道:“刘大哥,既然你知道了我的身份,还敢拿枪对著我?日本人我尚且不怕,难道我还会怕自己的同胞吗?”
这是说话的技巧了。
一句“难道我还会怕自己的同胞吗”,这就等于给刘海山悄悄的吃了一颗定心丸。
果然,刘海山在那迟疑了一会,还是收好了枪:“孟……先生……兄弟我不知道是孟先生大驾光临,失敬了。可兄弟在为陈家做事,让我帮你你们去对付东家,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去做的,传了出去,我刘海上还怎么有脸继续混下去?”
“刘海山啊。”孟绍原嘆息一声:“陈拐祛食跌民政府器重,一度聘请他担任外交部顾问,可是他呢?秘密和日本人展开接触,准备出任南京偽政权外交部长一职,出卖国家民族利益,这些事情,你刘海山,不会不知道吧?”
刘海山一声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