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这层关系,虽然还顶著个“帽子党”的名义,但是偷帽子这种小打小闹的事情他们也不做了,这些年靠著杜老板混得是荷包里鼓鼓的。
鲁连易、盛仓斌这两个老家伙的眼睛,不时的悄悄看一眼钮美波。
老色鬼!钮美波在心里骂了一声。
“情况,就是这样的。”金八豆大致说了一下:“各位老板,自从黄老板退休,杜老板去了香港,这上海滩的声音那可是跃铐越不好做了啊。过去咱们只要交一份钱,可现在日本人那里咱们也得交钱,可这还不太平,兄弟的向导社都被给炸了啊。”
“金老板的意思我是晓得的。”这里面鲁连易资格最老:“谁不想多赚一点钱?可咱们这些人,女人卖过,鸦片做过,就是假钞这个东西,从来都没碰过啊。”
盛仓斌在那摇头晃脑:“100美金换700块的日元,大有可为,大有可为。若是真的能够成功,我们这些人的下半辈子也就不用发愁了。可这些日本钞票能不能用出去?万一出了事情那可怎么办?慎重,一定要慎重啊。”
“盛老板。”钮美波拋了一个媚眼:“那是我找到的关系,一定可靠的。人家可是说了,这些钱,不要说老百姓不认得,就连银行里也都分辨不出。”
这个媚眼,让盛仓斌的骨头都酥了。
他早就垂涎钮美波的美色了,要不是实在年纪大了,心有余而力不足,恐怕早就把这个女人给办了。
当时顺著钮美波的话说道:“赛贵妃的话那一定不会错的,上海滩上哪个大佬看到我们赛贵妃不是神魂顛倒,心甘情愿挖出大把银子来的?”
老东西,除了好色还有什么別的本事?
万伯仲是做惯插花党的,心思终究慎秘一些:“这笔买卖,做,是可做的。风险,也是有的。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我们一是要找个熟悉日本和日本钞票的人来帮我们分辨真假。”
“这个好办。”鲁连易接口说道:“我的本家侄子,鲁修竹,在日本留过学,对日本那是再精通不过,日元嘛,想来也是没有问题的。”
“那就好。”万伯仲点点头说道:“第二个,我们大可先尝试著购买一批假的日元,就算真的有问题,亏损也不会太大。”
“好,万老板这个办法好。”金八豆连声说道:“美波,你去和对方联系一下,看什么时候能够见个面。万老板,舯邢板,我看得你们两个出面,我的向导社刚刚被炸了,还在重建中,哎,那帮天杀的东西。”
“金老板,若是这笔生意真的能够做成了,我看你的向导社也不用再开了。”
万伯仲笑著说道……
“这帮狗东西,肯定会派个懂日本和日元的人来。”孟绍原冷笑一声:“而且,他们第一次和我们交易b甑量一定不会太大。”
吴静怡也笑了笑:“你说那个金八豆,好好的问你要两千大洋做什么。从来只有你孟缮臄占人家的便宜,现在有人敲诈你,这不是自己找事吗?”
“本来这些上海滩大大小小的流氓,我还真没想动他们。”孟绍原淡淡说道:“我们有的时候也需要他们,问题是,现在看评№他偠日本人走得更近。一帮开ji院的、卖鸦片的、骗人的、拐卖妇女的,都不是什么好玩意。把他们郊竖了,这大上海多少也会干凈一点。”
“他们被郊竖了,很快有人会顶上他们的位置。”吴静怡却对前景一点都不看好:“大上海,花花世界,从来都没干凈过。”
孟绍原苦笑一声:“是啊,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可能够有一天的太平,也是好的。日本人想要抓住这些流氓势力,我偏不让他们得逞。吴静怡,金八豆虽说不会来,但为了以防万一,这次见面我不能出面,由你去吧。”
“我?”吴静怡一怔:“我的日语很烂。”
“早说了让你偠好学习的,知识改变命甙!泵仙茉槐菊骸耙度氐娜沼锖芎茫胰盟蜕蛄ε阒悖阒灰凑瘴业募苹プ鼍托辛耍热ネㄖッ啦ā�
他把自己的计划全部说了出来。
吴静怡牢牢记住,然后说了一句:“孟主任,我掏心窝子的和你说句真话,你真的不適合做特务。”
“为什么?”
“你当骗子比做特务有前途多了!”
国际饭店。
“哎哟,万老板,舯邢板。”
葛经理也是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些流氓,可做买卖的,谁也不能得罪。
“葛经理,我们要见的日本朋友住哪里?”
“最大的套房给她们包了。”
葛经理急忙说道:“哎哟喂,您是没见到这些人灯暧嗌啊。”
套房的门口,站著两个穿著西装的彪形大汉。
一看到几个人出现,立刻伸式鱮住了他们。
“哎哟,介凶。”钮美波立刻说道:“我们约好了来见白莲女士了。”
一个大汉说了一句日语。
鲁连易的侄子鲁修竹急忙翻译:“他说要见白莲女士的都要搜身。”
这鲁连易和万伯仲也是上海滩的大佬了,几时被人搜过身?
问题是,在日本人面前他们屁都不是。
忍著气,让对方搜了身。
来到钮美波面前,钮美波大大方方摊开双手,还对那个大汉拋了一个媚眼。
大汉迟疑一下,简单的在腰间搜了搜,然后打开了门。
房间里,有股很好闻的香味。
像檀香,但又不完全是。
有道薄纱屏风,把几个人隔开。
就看到在屏风后面,跪坐著一个日本女人,面前还放著一个案几。
就能勉强看到对方穿著一身绿色的和服,长相可就看不清楚了。
一左一右,站著一男一女,也都穿著和服。
“白莲女士,我们来啦。”钮美波开口说道。
就看到那白莲女士,把身边侍女叫到面前,低低说了几句。
那侍女隨即便从屏风后走出。
这……
沼喈人吧,怎么说呢?
穿的是素色的和服,长发松散披在那里。脸上的妆容嚇死个人,用京白·粉涂的厚厚的,上下嘴唇两点朱红。额头上画的是蚕梅讁,乍一看,还以为有四条眉毛。
更加要命的是,牙齿……是黑的!
不管沼喈人到底长得漂不漂亮,一张嘴,一口大黑牙能不把你嚇死?
鲁修竹是在日本留过学的,而且很討好过一些日本上层人物,他倒一点都不惊讶,知道这是从日本平安时期就流传下来的。
日本平安时代,贵族女子在成人礼时,就要开始把牙齿染黑。
染黑牙齿的液体,是將铁浸泡在酒或者茶水中,使其氧化后的产物。这种化妆的方法,在当时绝对是提升美的重要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