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燕妮说完举起酒碗,喝了一大口。
喝的急了,呛到,咳了好一会才止住。
接着,她迟疑着说道:“孟大哥,其实我一直有个秘密,我是,我其实是……”
“其实你是戴先生派在我身边监视我的,是不是?”孟绍原帮她说了出来。
祝燕妮怔在了那里:“你知道了?”
“我早就知道了。”孟绍原笑了笑:“还记得那次吗,你和我聊天,说即使是夫妻之间也有秘密,有谎言,你还记得吗?”
祝燕妮点了点头。
那次,孟绍原特别关注到了祝燕妮的表情。她说那些话的时候,眼中明显的闪过了一丝羞愧,就好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而且,随后的表情,代表她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甚至是对不住自己的事。这种表情,和当初刘焕文脸上的表情非常像。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祝燕妮是工农党派来的卧底。但是随后的表现,这种可能被排除了。
那么只剩最后一种可能了,她是戴笠派来监视自己的。
“孟大哥,没错。”祝燕妮又喝了一口酒,好像是在给自己壮胆:“当初你调我们几个去抓人,当天任务执行完,戴处长就秘密召见了我,让我严密监视你的动向,有什么问题立刻向他汇报。我对不起你,孟大哥。”
“有什么对不起的?”
孟绍原又笑了:“当初你根本就不认识我,戴先生下的命令,你有几个胆子违背?刘焕文我杀得,可对你,我是实在下不了手。”
祝燕妮脸上又是一红:“但我从来没有出卖过你,我说的是大事上。我后来向戴处长汇报的,都是你的小事。比如你这个人喜欢吹牛,特别花心,和女人搞三搞四的。那个什么花国元帅到了南京,我,我也告诉戴处长了。后来,渐渐的我也不汇报了,戴处长知道我是你的人了,不,不是那个意思啊……他反正也不要求我汇报了。”
孟绍原啼笑皆非,你这不是打小报告,你这是在吃醋吧?
“我总觉得对不住你,背叛了你……”祝燕妮的声音很低:“我早就想向你坦白了,你对我们,对我都那么好,我真的……”
“这事到此为止了。”孟绍原根本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戴先生要我们死,我们都不得不死。谁能违背他的命令?更何况你又没真的出卖过我。”
“孟大哥,你真的不怪我?”
“绝对不怪,喝酒!”
祝燕妮了了一件心事,从此后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的秘密被发现,心情大是舒畅。
一瓶酒很快见底,祝燕妮居然又开了一瓶。
第二瓶喝了一半,祝燕妮已经醉得一塌糊涂了。
“行了,行了,别喝了,我扶你上去睡觉。”
“我还要喝,我还能喝。”
“走吧。”孟绍原几乎是用强,把祝燕妮搀扶到了二楼卧室。
把她放到了床上,弯着腰还没起身,却一把被祝燕妮拉住了。
孟绍原猝不及防,整个人趴到了祝燕妮的身上。
“孟大哥……”祝燕妮在那死死抱着孟绍原,一丝一毫都不肯松开。
酒精、女人……
孟绍原的脑袋“嗡嗡”作响,美人在怀,还是主动的。
孟绍原也不是什么柳下惠啊。
那一刻,什么军统的家法,统统的被抛到了脑后。
他妈的,日后暴露了,家法就家法吧。
身子下是个大美人啊,不做点什么,对得起谁啊。
孟绍原此时此刻什么都不管了。
次日,清晨。
“孟绍原,你这个大流氓!”
一个女人的惊呼瞬间响彻小楼。
“啊,救命,打死人了,你做什么啊!”
“你个臭流氓。”
“昨天明明是你先的!”
“我不管,你还我清白,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清白毛线!他妈的,孟少爷就再教训你一次!”
“你这个臭流氓,嗯……嗯……”
第四百六十四章南京商人
“孟长官。”
一众商人纷纷站了起来。
身为南京工商总会的会长,曾简平有些奇怪,这位孟长官的脸上怎么会有一些血痕?
看起来,好像是被女人抓的?
哪个女人那么大胆,竟然敢对一个大特务下手?
那还能有好果子吃?
孟绍原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脸上的血痕,祝燕妮这小妮子真够疯的,一大早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她的身边,下手那叫一个狠啊。
可最后还不是被自己征服了?
完了,完了,军统家法,男特务和女特务之间严禁发生任何关系,否则家法侍候,最厉害的就是直接枪决。
当时就图一时爽啊。
也不知道这事万一暴露了,戴笠要是知道了会不会饶过自己。
算了,不想了。
孟绍原定了定神:“诸位,鄙人受上海工商总会所托,特意冒险回到南京,为的就是把诸位和诸位的家属全部营救出去。”
“孟长官,多谢了,多谢了。”曾简平感激地说道:“这南京现在重重封锁,只许进,不许出,恨当初不肯听劝,早些离开南京,原本以为日本人就算占领了上海,也不会进一步谋取南京,万万没有想到,现在悔之晚矣。”
“南京,不好出啊。”孟绍原问了一声:“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连同家眷大大小小三百一十六人。”
好家伙,真不少。
孟绍原长长叹息一声:“原本呢,上海那里给了我三十万美元,我知道那是沪宁两地商人共同出资的。本来这笔钱你想到哪里去不行?但现在非常时期啊。旁的不说,我这次调动了一艘英国人的货船,‘坎布里亚破浪’号,那是全世界航速最快的船了。
船长席勒,把货从伦敦送到上海,原本即刻就要回国,我哀求他和我一起到南京来救人,但他执意不肯,说什么这是中日两国间的事,英国人是不方便参与的。弄不好就要引起英日;两国矛盾,但我对其晓以国家大义,陈述世界反的重要意义……”
一众商人听得面面相觑。
国家大义那是懂的,可是什么“反”是个什么意思啊?
曾简平毕竟是会长,见多识广,脑子转的也快:“那想来是个穷凶极恶之徒,又或者是中英两国共同敌人了。孟长官能够说动那位席勒先生,一定是花了不少心思和金钱的。”
“钱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孟绍原正气凛然:“为营救诸位,我抛头颅洒热血又有何妨?虽然席勒一开口就是十五万美元,听说要一路开到成都,又加价了五万美元,但我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还好,只有二十万美元用掉。
“我这个人素来视金钱如粪土,淡泊名利惯了。”孟绍原一副世外高人做派:“真正可恨的是那些英国人,当知道有两三百号人要上船,竟然又加了五万美元的餐饮住宿费……还有,他们说一旦遇到日本人,非得冒着巨大危险,又敲诈勒索了我五万美元……”
至此,三十万美元已经被他安排的明明白白,一分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