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急忙冲出了面店。
就看到几个丨警丨察,慌里慌张的朝这冲来。
不一会,又有两个穿着中山装,手里拿着枪的家伙冲了过来。
“同志,自己人!”
项守农急忙叫住了他们,亮出了证件:“南京来的,什么情况?”
这两个中山装也是力行社的,一看:“正好,同志,我们端了赤党的一个窝点,可赤党在镇江的大头目跑了,正在抓他。帮个忙,这是上峰点名要抓的人!”
孟绍原在一边听着一边别扭,“同志、同志”的,从力行社特务的嘴里说出来,听在他的耳朵里特别的古怪。
其实,在同盟会期间,那些革命党人之间就已经互称“同志”。
力行社成立之前的“十人团”,也规定彼此之间以“同志”称呼。
孟绍原其实也知道,要到了军统正式成立以后,这种称呼才会慢慢减少。
“成,长什么样子?”
项守农一口答应了下来。
孟绍原那个牙齿恨得痒痒的啊。
你好好的吃饭,管这个闲事做什么?
咱们好好的对付日本人和汉奸也就是了,去帮别人抓工农党,你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那个特务拿出一张照片:“这是他们中的叛徒给我们的!小心点,那个大头目带着武器。”
“知道了,孟队长,怎么办?”
怎么办?对你屁股上来上一脚,把你踹回南京去好不好?
可惜在那么多人面前,孟绍原也不好发作,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分开来找,我单独走一路。”
等到这群人一分开,孟绍原一把抓住了枪法最好的田七,朝周围看了看:“你跟着我,记得,别开枪,咱们犯不着得罪那些人。”
田七会意的点了点头。
孟绍原哪里真的想抓工农党的人?
不过是在镇江力行社的那些同僚面前敷衍了事而已。
他带着田七,第一是因为他的枪法好,别到时候遇到了真开枪。
第二个原因,也是可以保护自己。
谁让自己的枪法烂呢?
孟绍原发誓,这次回去,一定要好好的练练枪法。
随便找了一条巷子钻了进去,孟绍原打算就在这里消磨一段时间,然后回去说没看到人也就是了。
摸出烟,里面还有三根烟。
来到这个时代,好的没学到,抽烟倒是学会了。
抽完三根烟,就闪人。
但是让孟绍原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抽到第三根烟的时候,一个穿着长衫的人,却忽然从拐角处冲了出来。
手里还拎着一把枪。
田七反应极其神速,立刻拔出枪对准了他。
长衫的反应也不慢,几乎在同一时刻举枪对准了田七。
“你没子丨弹丨了吧?”孟绍原却忽然这么说了一声。
长衫冷笑:“你说呢?”
“我说你真的没子丨弹丨了。”孟绍原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刚才举枪的一瞬间,手指已经触碰到了扳机,那是准备射击,同归于尽的。可你没这么做,为什么?你不是怕死,而是想起弹匣已经打空了。不信,你现在就打一枪试试。”
长衫怔了一下,接着苦笑一声,扔掉了空枪:“厉害,特务里也有你这么厉害的?来吧,带我走吧,看看我们工农党人有没有怕死的。”
孟绍原心里那是叫苦不迭,哥哥哎,我都躲到这里来了,你怎么偏偏就往这里冲啊?我抓了你,对不起你们工农党。放了你,万一泄露出去,那就是通赤党,是要掉脑袋的啊?
他在那里想了一下,管他呢,让自己抓这些工农党的,那是怎么也都下不了手。
理论上,田七是绝对不会出卖自己的。
孟绍原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把枪放下,谁说我们是特务的?我们是走私贩,是江洋大盗。你也是江洋大盗吧?同行,同行。告辞,告辞!”
田七真的收起了枪,让出了一条道。
长衫再次怔住,但他随即反应过来,从地上捡起了枪:“山高路远,这次你为我们做了好事,他日我们一定重谢。”
“老七,给他一个弹匣。”孟绍原看到对方枪的型号和田七的一样,干脆就好人做到底了。
拿了田七给自己的弹匣,长衫正想离开,孟绍原又再度开口说道:
“往西面走,他们都往东面去了。对了,重谢也不必了,你欠我一碗面,下次要有机会再见面,记得一定要还给我啊!”
第七十一章初次交锋
一场小小的风波似乎预示着这次镇江之行并不会太顺利。
那些工农党在镇江的大头目并没有被抓到。
这是孟绍原和田七之间的秘密。
力行社的特务邀请孟绍原他们去镇江站,不过被孟绍原找了一个借口婉拒了。
找了一家旅馆住下。
旅馆条件还算不错。
他们这次出公差,经费批足,吃住一点不用发愁。
就连轿车都批了两辆。
该是时候去会会那个小野昭了。
看了一下时间,祝燕妮还在房间里换衣服。
这块浪琴表,是在抓江松博的时候,从他手下那里搜到了,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只是表面上裂开了一条细缝,应该是孟绍原扔出去的时候落到地上造成的。
南京城里还没有专门修浪琴表的地方,非要去上海不可。
在那等了一会,祝燕妮出来了。
一身红底蓝花的旗袍,配着目前最流行的美国进口肉色丝袜,黑色半高跟鞋,祝燕妮一眼看去,妩媚动人。
“达令,走吧。”
孟绍原伸出胳膊,还一本正经的推了推特意戴上的平光眼镜。
今天的他,穿的白色西装,打着红色领带,脚蹬黑白两色三接头皮鞋,戴着眼镜,头发依旧打着发蜡,油光发亮,左手还拄着一根文明棍。
这也是今年大上海公子小开们的流行打扮。
祝燕妮亲昵的挽住孟绍原的胳膊:“亲爱的,今天我们去哪?”
“赈济诊所。”
“然后呢?”
“吃西餐,看电影!”
孟绍原吹了一声口哨,学着不伦不类的上海话:“阿拉有的是钱,好好的白相白相镇江好伐?”
“哎哟。”祝燕妮嗲声嗲气:“孟公子,侬真好。”
穆德凯几个人面面相觑。
项守农忽然捂住胃部:“我是不是吃坏了,胃里好难过。”
穆德凯连连点头:“太恶心了。”
袁忠和唉声叹息:“世风日下,世风日下。”
田七沉默不语,忽然,冒出了一句话:
“一对狗男女!”
济难诊所。
孟绍原用文明棍推开了门,这也是有钱公子的标配动作。
用手推门?那太老土了。
坐在外间的护士,一看到有人进来,立刻站了起来,用最标准流利的中国话说道:
“您好,先生,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牙疼。”孟绍原做派十足:“有没有从美国留学回来的大夫?我告诉你,美国人的医术是顶顶好的,英国人次之,列强中,日本人的医术是顶顶差劲的。”
“谁说的?”
一个穿着长衫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先生,贵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