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毫山,位于靖西市湖润乡的新兴农场附近。当年中越交恶的原因不论多少,但庭毫山上的一声枪响,无疑是引爆中越大战的一条导火索。
1978年11月底,我们361团作为第一支奉中央军委命令开赴南疆的部队,最初的作战目标,就是冲着收复庭亳山而来的。
当部队还驻防在德保县城时,团里曾组织了一次庭毫山的现地勘察,或许那时是因为我太年轻,或许是我的测绘员任命尚未正式下达,象这样关乎作战行动的地形勘察,竟没有让我参加,令我耿耿于心。
庭毫山,由于战后我军主动弃守,又被越军卷土重来。时至1985年底,我师362团奉命再次开赴南疆,执行收复庭毫山的作战任务。当该团驻防在庭毫山下的新兴农场时,师王永定政委率司政后机关人员前往慰问,司令部派出的是我这个副营职作训参谋,政治部派出的是宣传科长刘鼎新,后勤部派出的是军需科长黄汉雄。
其时是原湖北省军区司令员苑世军少将任362团团长,王来喜任参谋长,邱展开任副参谋长。该团领导可能出于安全因素的考虑,又没有安排我们到前沿阵地看一看庭毫山的“庐山真面目”。
两次与庭毫山失之交臂,此事让我纠结了整整38年!
世安似乎揣测到了我的心理,他临时改变了我们事先约定到靖西会合的计划,热情地邀请我们在入越前,先到他家吃顿饭、喝杯酒、住一宿,以便安排我们上庭毫山看一看。他的周到安排,令我喜出望外。
正月十五刚过,我和六弟便自驾出行了。由于事前的疏忽,没有仔细分析交通路况。本来已有高速从南宁经崇左可直达靖西,而我们却还是盲目地从百色方向走,结果绕了一个大弯,多白跑了近百公里路。
在离世安家很近的地方,有一个叫“灵通大峡谷”的著名旅游景点。我们在里那下了高速,世安此时也刚刚约上了老表前来迎候,我们终于见面了。
到达世安家,已是下午的两点多钟,稍事休息后,我便迫不及待地要上庭毫山去看看。
上了山后,我才发现,想象中的庭毫山和真实的庭毫山,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庭毫山在那片群山之中是个制高点,地势北陡南缓,非常险要,在山顶上可俯瞰四周,具有十分重要的战略地位。
此山在经过两次激烈战斗,并付出了重大伤亡的代价之后,如今已牢牢地控制在了我们手中。由于山上的营房属军事禁区,故未能登高远望。
而驻守庭毫山上的部队营房就在世安家的隔壁,相距离不到20米。因庭毫山地区长期有了驻军防守,当地边民的生活就安宁多了。当地政府也放心地在那里搞了开发,建了一个边贸市场,虽然规模不小,但因尚未升格为口岸,平时没人看守,可任人出入。
从庭毫山下来后,世安就带我们来到了这个边贸市场。也是当地人习惯叫作62(以前的62号界碑)的地方。在越方一侧,可看见不少苏制大卡车停在那,装满了大米或生猪。嗷嗷的猪叫声取代了当年的枪炮声,老远都听得到,充满神秘。
世安看到对面有一个女人在等生意,遂走了过去与她搭讪起来。原来还以为她是越南人,聊过之后才知道她是常住靖西的柳州人,她在这做边贸生意已有多年。她见我们有些好奇,就带我们过境走了1里多路,去看看越方那边的光景。我们毕竟初来乍到,又未经安检就进入越方,生怕遭遇越军和国安的盘查,心里不禁打起了小鼓。
然而,经过这么一次越境体验,为我们即将开始的重返战地之旅,算是做了一次心理功课.
2月16日的一大早,我们就打点好行装出发了。沿边公路就从世安家的门口通过。上路后,我想已到上班时间了,是应该给李争老战友打个电话的时候了。因为他在边防工作,对情况比较熟悉,也有关系。报告了他,似乎就好比吃了一颗定心丸。要知道,我和六弟双双出国,而且还是敌国,不但我们没有把握,家人的担心更是不言而喻的。就早几天,在东兴口岸才发生了中国公民因为小费被越南军警打断了几根肋骨之事。
李争战友很重情义,在百忙之中,他不但给我通报了有关情况和相关注意事项。而且还为我们在口岸解决了停车问题,并邀约我们在返程时一定要到龙州一聚。
途中,越南司机在茶灵又带了两个当地妇女上车,世安可与她们用壮话交流,六弟则与越南老表用普通话聊天,他们在车上帮六弟把全球通连接上,以便随时与家人保持联系。我坐在副驾位置上,只顾一路观察地形,回忆当年回撤时曾经路过的村庄、守过的山头。
当年在回国的前两夜,我们是分别在800高地和茶灵两处住宿过的。但因为当时已经没有太大风险了,在过了弄压山口后,我对这两天的事情竟没有什么印象了。
当再来到弄压山口时,我才开始找回一点当年的那个感觉。从弄压快到高平的地方,越南人又新修了一条路,我们就是从这条新路绕到高平汽车站的。
下车后,我的立马就判断出这高平汽车站的位置,其实就在原来高平铁桥的东头,这也就是我团4连曾防守过的地方。
啊!离开这里快整整38年了!这个城市虽然还不如我国发达地区的一个乡镇大。但与当年相比,却已是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啦!
到达高平市,我们就从车站附近过了桥,在大桥西头选择了一个相对豪华的宾馆下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