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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寄来的是我的孩子哇哇哭、格格笑的录音带。没事,我就放这录音,一遍又一遍听,这是我最大的安慰,最悦耳的乐曲。当然都是在猫耳洞无别人时才播放,我不能叫战士们看出我这个参谋长有副婆婆妈妈的心肠、也怕触发他们的思乡之情。

有一次半夜两点,电话响了,我拿起听筒:我是xx号,请讲。传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哭声。当我听出是我爱人,心都快跳出喉尖了:“出什么事了,出什么事了?妈妈好么?孩子好么?”

她笑起来,说:“我认识军区总机的一个人,想找你,她说试试,还真找着你了,什么事也没,我只想听听你的声音…”

我正要说话,敌人打炮了!她在电话里听到了炮声,又喊又叫:“你说话呀,说话呀!”我说:“没时间了。”上级指挥部的电话响了,我只好把她的电话压下。

九、失利篇

有本书上说:没有失败的历史是不完整的历史。

能不能引申出这样的结论呢-不写失利的战斗就不可能写出真实的战史?

历史已无数次证实,所谓“战无不胜”只不过是“造神者”的杜撰。

任何一个民族、政党、军队是否光荣伟大,不在于它是否有过失败,而在于它身处困境、绝境时的心理与战力表现,更在于它失败后的诸多措施是否得当相宜。

我大胆地写了本书的“失利篇”。明白地说,我为我们的干部战士在失利时的表现感到骄傲自豪,但对有的领导事后的措施则深感遗憾。当然,这样的责任不能仅仅归昝于某个人,而是我们建国后整整三十年“政治运动”的回光返照!

我们营失利的因由-顿景田(副营长)(这段前面发过)

说到一营就寒心,想哭一场!

1984年那一仗我们营失利了,但我们是当之无愧的英雄营!

我有悲观情绪-没有人写我们,更不会照实写,因为当时掌权的人还在,该对那次失利战斗负责任的人还在。

1979年反击战我们一营是英雄营,全营立一等功。1984年接受作战任务后,部队情绪非常高。

自从知道上级把攻老山的任务交给我们团以后,我们营都认为主攻的任务非我们莫属。一下子,营房里到处都在垒工事,练技术,寒冬腊月脱光了练长跑,负重越野比赛,都认为能担任主攻老山的任务,这是光荣之上加光荣,终生难逢。新战士一到部队,立刻感到重任在肩,光荣在身。

2月中旬向待机地域开进。路况不好,庞大的车队在雾夜闭灯行驶,战士们穿上白衬衣在路边、在车前引路,几百人毫无声息,没有发生任何事故。

到达待机地,就投入紧张的临战训练,排以上干部多次前出侦察地形,研究战术。战士白天综合训练,晚上负重训练,专找爬不上的陡坡爬,钻不过的密林钻,最大负重140斤,最轻的也是70多斤。记不清越过了多少山,有多少人在路上昏过去。回到营地,在路口等着的老乡们看了就哭。每次回来一个连队就是一串泥球。

干部更累,每个人的眼睛都布满血丝,白天也有时走着走着就睡着了,掉了沟,碰到树才醒。

现在看,战前把部队搞得过度疲劳是不科学的。但那时我们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怕上级突然来个命令-不打了!真那样,战士们会找你拼命!

终于决定要真打了。给一营的任务是穿插到老山背后,攻占1072高地,断敌退路,阻敌增援。

大家没二话,知道这任务艰巨不亚于主攻,都最后清理了包袱,把多余的东西捆扎成方方正正的小邮包,写上家庭地址。每个包里都有一份遗书。

那时我是副营长,一向以“单纯军事观点”出名,可是在部队面临生死考验的时候还是懂得先要摸清每个人的思想,再针对性地进行政治教育的重要。我很了解,同志们强烈求战情绪的后面,压着许多“包袱”,有结婚三天被电报催回来的,有身上揣着父亲病危的封封电报的,更多的家庭困难,未婚妻“吹灯”…誓师会上,面对一片举起的拳头,我真想叫一声:“同志们万岁!”

4月27日晚7时开始向敌境秘密穿插。事前我和军长争论过。他限令三小时到达目标,我要求五至六小时,他不同意,我说我不能保证全营,反正我走前头,前头的按时到达。

从地图上看,这段距离一小时足够了。实际上的距离,多十倍也不止。

那种地形内地很难见。一面面坡,都在六十度以上,当晚下雨,土质泡软,一蹬一滑;上去后又是密密的竹子,藤条、刺芭丛;然后下崖,崖下是万丈深渊,只能抓住藤条一步步往下蹭,泥山上,边走边挖坑,脚上都带铁码子,码齿抠住坑再往前…

林子里,尖兵先用刀子割竹,再挤过去,等一行六七百人都过去时,这条挤出来的路就成了两米宽的泥浆沟,沟里是尖角石、竹根签。前面的人两手全是血,后面的人不知有多少胶鞋底被扎穿,有的连鞋子被泥浆拔掉,只好光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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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棉花开的地方(一个越战老兵的回忆)第10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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