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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走几步,碰到负责与前面部队联络的协理员。他带着哭声说:“主任,我们和前面部队脱了节,大概…大概是我们走偏了。”

“你怎么知道?”

“前面好象是敌人!”

我又往前走了一段。果然,深林中有火光闪动,有铁器撞碰声,有听得更分明的越南人的喝斥声。

联系到我刚才在队尾听到的另一方向同样的声音,我断定,我们已经走到敌人窝子里了!

我的脑袋快炸了,很想给站在我面前又哭又抖的协理员两耳光,但我咬牙忍住了。

“你最后看到前面部队有多久了?”

“大、大、大约半、半个多小时!”

我又想问,你为什么当时不停下来?可来不及了,我得赶快清查我的这股掉队人员有多少战斗力。

可惜呀!掉队的有机要股、管理股、通讯连总机班、炊事班,加上我的政治处,六十余人,有十枝手枪,四枝冲锋枪,其他的都是背线拐的,抬通讯器材的,背行军锅的。

敌人在我们四周密林中闪动的火光越来越频繁,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甚至有哼歌的,叫喊的。

我立刻想到:敌人要是发现我们这么个队伍进了他们的包围圈,四面猛扑过来,那后果可是不可想象了,光一个机要股,一个通讯班也会给我们全军,给这次战争造成无法估量的损失,以至在国际上出洋相。

我把股长以上召集到一起,说了几句话:我们已误入敌人窝子。现在我宣布成立临时党支部,我为书记,你们都是支委。我决定:一,干部把枪接过来,准备战斗;二;从原路退回,抢占制高点;三,设法与前面部队取得联系;四最重要的是确保不能有一个人当俘虏。

我们往回撤了一截路,几乎是挨着敌人一个林中营地擦过来的。每个人都踮起脚,高抬轻放,避免发出任何声音。没有找到可以占领的高地,又只好停下来。我的心慌了,没有地图,辨不清部队去向,瞎闯,随时有可能碰到敌人,或触响一颗地雷,…

正这时,一个方向响起零落的枪声。我判断,这种枪声不可能是敌人与我们大部队交火,而前方林中有敌人,后方是我们的来路,那么只剩下另一个方向了。我叫人用几件雨衣将我罩严,又打手电、又划火柴,在几个岔路上寻找足迹,终于找到了一行我们的胶鞋踩出的脚印。

但我还是没有把握断言这个方向是对的。我又一次召集支委,叫他们负责把本股人员组成一个战斗小组,万一打响,只有拼到最后,机要、通讯人员要将身上文件准备好,到最后时刻彻底销毁,干部要最后留下几发子丨弹丨,随时执行战场纪律,最后留给自己。

这一夜,我有一个很深的体会:有的干部平时吹得凶,表态最坚决,可到了关键时刻就不像“讲用”时那么精明、清醒、有条理了。他又抖又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相反,有的干部平时不吭不哈,提意见时却是很刺人的,那晚上倒是很坚决。当然也不全是这样。到现在,我还时刻提醒自己:对干部可得细心全面考察,不能凭个人好恶。

到天亮时,我们和前面部队会合,赶上了攻打xx的战斗。

老将军批评我:你滑头…-邓多典(团长)

1979年战后,北京一位老将军来到我们团,帮助总结作战经验。

座谈会上,老将军聚精会神,不时地点头赞许,偶尔也闭目静思,摇头叹息。大家见他听得津津有味,变得也就更扎劲了。

那一仗,我们团打的确实不错,全团二等功,三营为英雄营,英雄连、猛虎连、一等功连好几个,在整个西线的团队算是很突出的。

战前抓俘虏,我们团首开纪录。出国作战一二十天,天天有捷报,仗仗有斩获,可以说没有吃过败仗,没有大的失误。回撤路上,敌人窜出一个团来,占领了一架高山企图堵截我们,结果被我们打得丢盔卸甲,歼灭它一大半。

我那时在四连当连长。四连在团里不咋着,二等功。但也打了十来仗,伤亡与敌人比是一比十四,毙敌数也超过我连总人数好几倍。

要说起我们战士的吃苦精神,我看在世界上算冠军。单说向集结地进发那晚上,我们连刚好走在一片光山上,突然下起了冰雹,十几分钟,地上落了几十公分厚的一层鸡蛋大的冰团团。尽管大家用背包、雨衣顶着头,还是一个个都轻重不同地被砸伤了,衣服都湿透了,风吹得呜呜的,但我们照样前进,一晚上走了几十里,按时到达目的地。

我们团有个班长叫黄其武,出境渡河时丢了一只鞋,直到回国,他的脚上还是一只鞋,另一只脚上裹着敌人的一个防毒面具。这只脚整个地磨破了,和防毒面具粘连在一块,剥都剥不下来,可他一二十天里从没掉队半步,打仗很勇敢。可惜他后来在战斗中牺牲了。你说这种毅力别的地方找得着吗?

还有个战士叫胡国昌,负伤了,昏过去了,战友们把他抬到半路上时,他醒过来第一个动作是掏口袋里的钥匙:请交给我们连长,这是连里生产工具室的,这是保管室的…战友说:现在你还管那些!他说:打完仗还得生产。

我们团开进前还在搞生产。所以他一直记着搞生产!

我们的战士太可爱,太伟大了!

老将军听着我们的汇报,泪水一直在眼眶里转圈儿。他不插话。但我发现他记忆力特好。“唉-,你开始说x高地抓了三个活俘,现在怎么变4个了?”好几次他纠正别人的错误。

“都说完了?”老将军环视全场,见没有人还要发言,便轻咳两声,清了清嗓门。我以为他可能要发表一篇感慨激昂的演说,把我们大大地表扬一番了。谁知,完全不是这码事。

他面含愠怒,声调严厉地问:

“x连长,我请教你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子丨弹丨要打死人呐?”

会上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谁都摸不清老将军此问何由。

被问的连长只好硬起头皮答:“知道!”

“知道什么?是打得死还是打不死?”

“打得死!”回答得更轻声。

“高,高,高!”老将军的身子在靠椅上弹跳着,伸出大拇指,连叫了三声“高!”继而又说:“我今天受到了教育,知道了马克思主义的真理-子丨弹丨是打得死人的!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连续七八次冲锋不回头呢?不好好研究一下打法呢?…”

现在大家算摸到老将军的意思了-他批评的是x连一次不讲战术的连续进攻战。

有个干部想为x连辩解,说了一些客观情况和战斗中干部战士英勇顽强的表现。

老将军更不客气了,当着在场的汇报干部还有慰问团的同志批评辩护者:“你不姓x,姓王,叫王婆,是个卖瓜的!…”

这个干部脸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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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棉花开的地方(一个越战老兵的回忆)第10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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