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5日下午,师令我团立即炸毁南卡大桥,防敌追击,掩护部队后撤。
南卡大桥建在两山之间,完全是钢结构,是越南境内的一座重要桥梁,据郭参5公里,有越军看守,我团接师命令后,立即研究决定,令三营加强团工兵排执行炸桥任务。但率三营作战的一位副团长对敌情顾虑严重,找各种借口迟迟不行动,最后抱病而归。
团里不得不临阵换将,决定由一位1943年入伍的老副团长赵旺海同志率三营担当此任。赵副团长是山西人,他的传奇故事不少,平时生活很简朴,买东西都精打细算,买什么东西他都要货比三家,就是买双线袜,也要跑两三个商店才能成交,连他的警卫员也不愿跟其进商店。
上世纪五十年代初,他在西南剿匪中任营长,有一次执行押送100多名俘虏任务的途中,遭土匪团团围住。为了率全营杀出重围,在对待俘虏问题上犯过错误,最后在首长的力保下,留下一条命,又从战士干起。
赵副团长受领带三营炸南卡大桥的任务后,二话没说就去了三营,在师炮群的火力支援和师侦察连的配合下,歼灭了守桥之敌,于3月6日24时前,炸毁了南卡大桥。我团于3月7日黄昏,沿七号公路回撤到为麻登车,3月8日下午回撤至建水县的秧田,在这里主要是静观敌人动向,搞好作战总结。
我自己认为,此次自卫反击作战,就我团情况来看,组织准备存在不足,地图太陈旧(法国版四十年代测绘),通信联络不畅,歼敌数量不多,且多数是越南边防公丨安丨部队,共歼敌300余名。越军守而不坚,遇到我部攻击,采用三十六计逃为上策,这似乎是越军对我反击作战的一个策略?
1979年3月初,我团奉命攻打郭参之越军后,撤回云南境内的建水县休整。
这些天,团领导主要是每日接待各级慰问团,部队主要是清点武器装备,打扫个人卫生,3天假期也只能在驻地休息。3天休整过后,各营连按团的统一部署,进行自下而上的作战总结,大找作战经验,查找不足,评功评奖。
万万没想到,四连在组织总结时,因一名战士给其副班长提了一条意见,导致这个副班长情绪失控,出现严重事故。
在部队反击作战凯旋欢庆胜利之时,突然发生这一恶性事件,造成严重恶果,令全团上下感到万分震惊。因为我在二营任职七年,对四连情况比较了解,团长,政委就派我和保卫股长处理善后事宜。
我到四连去,发现干部之间互相埋怨,战士们情绪低落,干部战士都说反击战连队仗打得好,全连可以荣立集体三等功,但出了这么大的事,功是邀不成,反而给全团抹了黑。看到四连干部、战土思想很不稳定,当即我就召集四连干部开了个会。在会上,我讲了三条意见:
一是连队已经出了事故,首要的是我们每个干部勇敢地面对,最重要的是善于总结经验教训,把未来的事办得更好。二是要变压力为动力,越是在困难时越要讲团结,绝对不能互相埋怨,各自应查找自己的问题。三是继续搞好战评,带好部队,鼓舞士气。
会后,我就到出事的班召开座谈会。下午四时,团里派庄副政委接替我的工作,当时我想可能团长、政委认为我来处理此事不太合适?还是感到司令部战后工作太多?没再多想,当块好砖任党搬吧!
回团后,我同王德武副参谋长搞完司令部的作战总结,又同作训股的同志一块搞典型战例选编,部队转入正常训练。
1979年5月14日,96团凯旋回到临沧博尚。中为作者
5月11日,我团奉命回撤,5月14日,返回到团驻地临沧博尚,受到当地的隆重欢迎。在部队营房的大门外的公路两侧,站满了欢迎的人群,人们敲锣打鼓、载歌载舞迎接胜利凯旋的部队。
临沧地区和县里来部队慰问演出的活动不断,整个营区如同过节样热闹,一周后才恢复了往日一样的平静。部分干部战士开始休探亲假,部队转入正常训练。团里组织了若干小组,分赴全国各地,看望慰问在作战中牺牲的干部、战士家属。
7月初,我被任命为副团长,任副职虽说权力不大,但压力小,无论遇到什么事,上有团长、政委负责,具体工作有司、政、后三个部门去干,比当主管轻松多了。此时,我似乎坐在了河岸上,观看微风吹动的河面,心情是那样的平静。
可是好景不长,10月初,我被任命为一团之长。在短短的三个月里,“连升两级”真是“官运亨通”。任命前一点风声都未听到,太突然了,思想上一点准备都没有,如何当好这个团长,如何与老政委配合好等一系列问题,都摆在我的面前。
我团政委李清存是东北人,1947年入伍,参加过辽沈战役,南下广东追歼蒋军残敌,抗美援朝、对印反击战等,工作经验丰富,在各种会议上没成熟的意见不轻易表态,给人一种成熟老练的印象。
同这样一位老同志搭档,不把全团工作搞上去,说不过去。我该怎么办?首先查找我自己的不足,我最大问题是有不谦虚、骄傲情绪,在工作中主观、急躁,听不得不同意见,我想在工作实践中,一定要认真克服这些毛病,争取收到好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