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巴士书屋说: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1979年2月21日下午两时许,我在62号高地负伤后,是同班战友蒋天赐和高正固冒着生命危险把我拖到隐蔽地带,为我止血包扎伤口,而后我被送到七号公路上,指导员王明发说一会有车来把我们送回国内。

下午三点多,来了一辆拉伤员的车,指导员让我上车,由于伤员较多,我主动让重伤员先走,我自己选择了留下,谁都知道留下危险,疼痛失血感染抗休克,但那会真有***员先人后己的品格,再说下辆车可能一会就来了,结果等了三个多小时都没来,天慢慢地黑下来,连队是向国内方向走的,留下我们四个伤员和十七名烈士,我们的位置三面受敌,伤痛饥饿恐惧一起袭来。

我爬到烈士堆里看看是否有武器,翻了半天才找到几发子丨弹丨,按战场规定,负伤或牺牲后,所有武器都要拿走,以免敌人拿去作战利品,为防不测我藏了一棵手榴弹在裤兜里,曾凯明身上不知何故还有一发火箭弹,我问他,不用火箭洞可以嗑得响吗,他说可以,拿掉保险一嗑就响,我说好,留下来的四个人分别是排长普忠明,腿部重伤,车华格头部中弹,头盖骨已揭开,用几块三角巾緾裹着,我和曾凯明相对较轻,我问车华格是党员吗,他点头称是,我问曾凯明,他说临战前刚写过申请,我说好,如果我们活着回去,我会向党支部证实你的表现。

普忠明是排长,部队干部不是党员的几乎没有,我说,现在开个党小组会,我们所处的位置是三面受敌,如果敌人来了,我先扔手榴弹,我们四人抱在一起磕响火箭弹,与敌同归于尽,宁死不当俘虏,大家一致同意,只是感觉到这种结束方式不够壮烈,没有其他选择,因为就这两件武器。我们四人并非英雄,但是每个人都是这个英雄群体中响当当的一员,在需要献出自己生命的时刻,没有犹豫,没有退缩,在硝烟血色中完成一个军人的蜕变。

周围一片寂静,偶尔有几声蟋蟀的鸣叫,夜游鸟的叫声更加瘆人,每根汗毛都竖起来了,天越来越黑,我能感觉到攥手榴弹的手开始出汗,四双眼睛一起盯着敌人要来的方向。说实在的,下午冲锋时也没有这么紧张和害怕,如果手中有枪该多好啊,军人没有武器是何等的尴尬。

突然,我听到身后有汽车的声音,而且越来越大,我转头望去,一辆解放牌急驶而来,叶子板上和后厢上都站着手持冲锋枪的战士,我想我们得救了,汽车一个急刹车,车尾向后甩去,再回一把方向盘,车头已调向国内方向,后来听说这个动作叫作漂移,操作此车的是由志宏(今天的由大叔),当年他是甩军帽主动请战单车勇闯敌阵的,后来他荣立二等功。

士兵是特务连的战士,他们不由分说,先把十七个烈士装上车,后把我们四个伤员连拖带拽弄上车,也不管你痛不痛了,救命要紧,车的后部全是烈士,我已无立足之地,看了下汽车右后有个死角,那里有几十厘米的空隙,我移了过去,站着不是办法,我给一个烈士自言自语地说,兄弟,实在对不起,只有坐坐你的屁股了,身临战场,才知道战争的残酷,生命的脆弱。看着满车厢的烈士,才懂得军人为祖国抛洒热血的情操,才懂得军人的使命和担当.

汽车一起步就全速前进,在车上,这才有机会观看整个七号公路,路窄弯多,汽车沿着蜿蜒曲折的道路急驶,突然车子慢下来,前面出现了我们的士兵,挥舞着小旗子示意停车,原来班菲大桥到了,这里是敌人的重点炮火封锁区,说敌人马上炮击,待炮击结束后才能放行,我们的情报神准,不一会敌人结连打来几发炮弹,都在班菲大桥周围爆炸,炮击结束,小绿旗一挥,放行。

车子继续前行,终于来到南溪河上的浮桥了,过了河就是国内了,只见各种车辆源源不断地通过浮桥开向越南,浮桥只能单边放行,军事交通看到我们拉伤员的车子,马上优先放行,终于进入国内了,只见不宽的道路上摆满了各种车辆,在一个堵车的路段,有个士兵拿手电筒爬到车厢上照我们的烈士。

我急了,这是对烈士的不敬,一把抓过电筒甩出老远,他捡电筒回来老是说对不起,对不起,他问你们需要些什么吗,我让他去找些水来,先让车华格和曾凯明喝了,我把剩下的喝了,看看堵车没有走的迹象,我说能给找点吃的吗,他说只有干粮,他让我等着,一会拿来一包压缩饼干,我分给车华格和曾凯明,三个人一起狼吞虎咽,一天多没吃东西了,那吃象肯定不雅,也顾不上普忠明了,他在前边驾驶室呢。

一路堵车,来到位于槟榔寨的七十二医院已是凌晨一点多了,车子的声音就是命令,只见从不同的帐篷里跑出来十几个医护人员,领头的是还穿着手术服的老医生,大概是主任什么的,胶手套上沾满血迹,听说正在作手术,双手举过肩膀,腰间挂着一支手枪,所有伤员必须经他过目,打开后挡板把我们三个扶下来,正准备再往下抬人时,我说别动了,他们都是烈士,老医生问我,你确定,我说他们都是我一个连的战友,老医生惋惜地看了看车厢,接着给我们查伤,他说着,有个医生在记录,每个伤员都是很简短的几句话,不是医嘱,而象是命令。

检查到我时,他急切地问止血带松过没有,我说松过,他说松过几次,我说大约一个小时一次,他拍拍我的肩膀,说小鬼你真棒,(如果止血带不松会造成肌肉坏死,轻者截肢,重者危及生命,这些战场自救互救手册上都有,可是在后面的治疗中,不断遇到因止血带过久而截肢的事情)对我说的是伤口清创,青莲霉素皮试,送入几病区之类的话,说完转身回手术室去了。

原来清创就是把药棉塞进伤口,来回拉扯,那个疼痛尤如捥心,我尽量忍着不发声音,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流下来,一个护士紧紧地压住我的手臂,不断地安慰我,说马上就好了,经过这炼狱般的清创,我几乎虚脱过去,头昏昏沉沉,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由护士扶向病区,倒头呼呼大睡。

次日醒来已是中午十一点了,浑身发软,睡着也知道有人给打针治疗什么的,但就是不想动,这时我看到身上挂上了伤票,所说的伤票就是一个人体形壮的图画,在你的负伤部位打上一个红点,你哪里负伤一目了然,军人的直觉是观察地形,我看到一条小溪之隔就是152加农炮的阵地,不断发出各种口令,对前方进行火力支援,炮声震耳欲聋。

我再观察我们所住的地方,其实就是一个猪圈,只是用石灰水消过毒了,粪坑填平,上面放上了床板,由于床板直接放在地上,护士给伤员打针治疗全是跪在地上,面对超负荷地接收伤员,据说她们每人要打四百多针,腿都跪肿了,自开战以来,她们从来没有上下班之说,连续几天几夜没合过眼,从这个帐篷到那个帐篷,她们都是跑进跑出,面对她们,你还能说什么呢,自己能作的事情,尽量自己去完成,她们也才是二十岁左右的孩子啊。

战争如同一架机器,缺一不可,记的在马关到河口开进途中,堵车堵的一塌糊涂,所有部队都堵在路上,路边有吃的你就去吃,没人问你是哪个部队的,前提是你能抢到。

记的已是下半夜了,不知谁说了声路边有稀饭,我拿碗去了,在我前边有个女兵,大概是野战医院的,已打好两碗稀饭,可能还想给同事打两碗,就把打好的稀饭放在汽油桶上,一个兵走了捷径,把女兵的两碗稀饭倒他碗里端走了。

稀饭很快打完了,女兵前边没打上,回来一看那两碗也没有了,把碗罗起来洗碗去了,和男兵比起来,他们绝对的弱势群体,但是现在他们却是绝对的主力,战后说起这事,有朋友开玩笑,那个倒人家稀饭的是你吧,我向毛保证,咱绝对没干那下三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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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棉花开的地方(一个越战老兵的回忆)第5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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