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兄弟部队在30号高地该坑道“a”工事隐蔽部里嗅出尸体臭味,挖开该工事隐蔽部里发现越军24具尸体,据此统计六连在30号高地毙敌51名,缴获八二无后坐力炮一门、六0迫击炮二门、四0火箭筒二具、重机枪、轻机枪、冲锋枪各一挺(支)手枪一支、各种炮弹二百一十九发、枪弹一万三千二百余发。六连在该高地牺牲3人,负伤24人。
二月十七日,临近中午时分,营长王文斌同志的遗体在六连八班的护送下,由担架组抬离了阵地。六连全体人员脱帽肃立,默默为老营长送行。老营长,您安息吧,您一路走好,您的血不会白流,有我们在,就会有这场战争的胜利,有我们在,就会有祖国的安宁!您放心吧,随后齐声鸣枪,为老营长送行。(王文斌营长是我团自卫反击战中牺牲的最高职务的干部)。
营长王文斌和通讯班长马国和的牺牲,给六连干部战士带来了极大的不安和悲痛。秦开洪连长、陈朝发指导员为没有保护好营长而感到痛苦和内疚,他们把营长和小马牺牲的情况及时报告了营指和团指挥部,并请求上级给予处分。团指查明情况后,迅速通知六连,要求大家不要过于悲伤和自责,王营长的牺牲与你连的组织指挥没有直接的联系。
同时还表扬六连30高地打得很好,说军丨党丨委的嘉奖令也下来了,六连是集团军里第一个获嘉奖令的连队,还要给六连记功,你们要鼓励全连干战振奋精神,以利再战。华安和战友们得知消息后,全体指战员悲喜交加,纷纷表示要化悲痛为力量,多杀越南鬼子,为营长王文斌报仇!为副连长段瑞炳报仇!为壮烈牺牲的马国和、林昌华、董群辉战友报仇!。
当五连拿下拉敏后,29、30高地一直用高射机枪对公路实施火力封锁,敌妄图阻止我大部队向纵深前进,团指挥所开进至29号高地附近时,与原受命攻击29号高地四连联系,此时四连已抵近29号高地敌前沿阵地,当团指呼叫四连,四连为不惊动越军,不暴露团指所在位置,为发动突然袭击的效果没有及时回答团指。
团指考虑联系不上四连,29号和30号高地都是我部打通要道的咽喉之口,六连原是团预备队已抽上去攻打30号高地现在已经打响,一营负责穿插早已在穿插路上了,远水解不了近渴,调三营七连、九连一个排从29号高地东南侧发起进攻,而此时十七日五时三十分四连在李德斌副营长的指挥下已在29号高地北侧打响,并向团指报告说明刚才没有回答的原因,团指告诉四连29号高地东南侧是七连和九连一个排很快就要打响。
四连进攻到敌前沿二百多米时,忽然遭到高射机枪的火力阻拦,一排长方林沉着冷静,指挥一排继续前进,当再推进了七十米处,四连配置的重火器开始发言了,敌火力一时被压制着哑巴了,一排趁势发起攻击,十几枚手榴弹突然飞向敌战壕内,一排急忙跟进一举攻下了第一道战壕,副连长田维改平时就是团里的投弹尖子,此时充分发挥其特长连续朝敌第二道堑壕投了好几枚手榴弹,炸哑了敌机枪,张玉成副班长始终冲锋在第一线,当他击毙一名顽敌时,忽然遭敌轻机枪和冲锋枪的两面射击,张玉成机智隐蔽在一颗树后,连续投出两枚手榴弹炸哑了敌两个火力点。
在四连一排与敌激战时,连长周国庆果断命令三排加入战斗,三排排长鲁江带领三排一上阵地就击毙敌一名机枪手,缴获一挺轻机枪。火箭筒射手王玉章摧毁第二道堑壕一个火力点,敌遭我四连一、三排攻击后,特别是在三排加入战斗后受到了严重的创伤,仓惶逃窜。二班长唐朝生只身追敌毙敌两名,击伤数名,他自己也不幸身负重伤,仍然坚持战斗至呼吸停止。
此时三排八班班长李向带八班已从左侧迂回过来断敌退路,鲁江排长带七、九班已跃进第三道堑壕,在敌隐蔽部两侧围堵敌人,防敌逃窜。七班副班长李茂荣和许明寿连续向隐蔽部投掷手榴弹,在师喷火组的协同下攻克敌隐蔽部,毙敌二人,俘敌一人。此时七连在该连火力掩护下已突入29号高地南侧,一排长韩方礼带领全排交替掩护前进,一班长为吸引敌火力边喊边打,不幸左臂负伤。七班长徐永才带领一个战斗组首先攻击并占领前沿第一堑壕,七班战士罗永贤消灭敌一暗堡内两个敌人,七连仅用了二十多分钟的激战就冲上29号高地与四连汇合。
九连从29号高地东侧发起进攻,毙敌六名,仅用三十分钟也攻上29号高地与四连、七连汇合,九连在缴获敌阵地日记中记载,在29号高地之敌为第七连,仅剩官兵十四人。
在六连攻占30号高地后,29号高地也被我四连、七连、九连一排完全拿下。四连一排长方林、三排长鲁江、副指导员吴金陵、牛保平、刘玉宽、安德荣、朱小平、王健均与六连华安都有较深的友情,他们在一九七七年七月,共同参加了昆明军区连队演唱组,曾在云南、贵州团以上部队做过巡回汇报演出,并建立了深厚的战友情。三排长鲁江还是华安的入党介绍人之一,29号高地拿下后华安的双眼曾死死地盯着拉他公路和29号高地,他是在惦记着这些战友,担心他们是不是还健在,有没有负伤,今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在一起相聚。
送走老营长后不久,上级命令六连将阵地交给兄弟部队,而后撤离了30号高地,集结到拉他公路东侧旁休整待命,这时六连也知道了他们还是团里的预备队,同时还承担着保护团指挥所安全的任务。亚热带的二月,中午的阳光是灼热的。从十六日早上6点起床后,紧张、忙乱了近30个小时的指战员们,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疲惫。一个个都无精打采,有的在打盹,有的躺在草地上抽烟、吃干粮。
昨夜战斗过的战场,今天变成了相对安全的休闲地带,战友们紧张的心情,此时都放松了许多。华安不时的伸伸腿,看看他这条右腿是否还正常,也不知道这腿到底伤的怎样,肯定没有伤着骨头,动也能动,伸也能伸,又不敢叫卫生员来处理,如果叫卫生员来处理,万一叫下去怎么办,这仗才刚开始,这么点小碰小擦就坚持不住了,你还是华安吗?先忍一忍吧!
华安一边抽着他那两头可以点火的春城烟,把上衣衣扣解开,绑腿打开,然后把胶鞋里的臭脚拉出来凉快凉快。在那个特定的环境下,哪种感觉好爽好爽呀!休整时间大概两小时多点吧,马上又要往前开进了,闷热的烈日逐渐消失,全连干战一个个都又精神了起来。小路通往拔坡方向,很陡也很滑,时不时有人跌倒。
部队在密林的山路上艰难地移动着,不多时,来到一个村庄,村中一片静寂,几处废墟旁还有微弱的火光在晃动着,可能是白天炮火燃烧下的“余光”吧。部队观察了片刻,见无情况,又继续向前推进。周围又恢复了黑夜的寂静,只有队伍中那不定时的“向后传,跟紧”
,“向后传,小心地雷”的口令传递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