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军四十一师一二一团五连战士陈永清撰写的回忆文章《失踪的侦察兵》
那个位于马关县西南角上的边寨叫“拉去”,其西、南两边隔峡谷是越南,村寨至谷底河流,有条直下的小道,两河在夹角处交汇后流入越南,我们在交汇处悬崖上设了个观察点,从那可清楚看到敌武装人员,纵深工事。再顺河往里不远处有座海拔二千多米的山,上面招展着越南旗。到边境时,我师的任务战区是马关县西侧隔“大梁子河”越南的发隆镇区,侦察兵的任务是在1979年元月初,摸清该地区地形、敌情。
经数天观察后,我们开始进入边界,路线是叫“乌里”的地方,在那由向导带路穿山豁,沿峡谷边壁、经石缝小道绕至“大良子河”。这是条季节性河流,旱季河水较浅,河床上尽是被水冲刷成的大小石头,在河谷底向上看天为一线。
1978年的12月28日,我出事了。那天我走在最后,因树林植被加上队形拉得开,我与小组失去了联络,待我再看他们时,他们已下至界河边了,可我赶至界河边时(两国边界以河为界),他们却不见了。“不好!有情况”我这样判断并爬上一棵大树,果然一支越巡逻队沿河来了,经过树下走了。
因与小组脱离联系,我已找不到原先的小路,在判断了一下方位后攀上峡谷的悬崖。这种悬崖是只能上不能下的,待我攀至约30米高时,一面光秃秃的石壁挡在了面前,在石壁的右边二、三米处有一块突出的石头,石头那边相对好攀爬些,我一越过去,“不好,是块风化石!”我连人带石摔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只觉得浑身疼痛,口很干,头上凉嗖嗖的,一只鞋卡在上面树根处,冲锋枪枪托摔断了。“我怎么了?怎么还穿老百姓衣服?.?我努力想着,一摸身上全是血,还好手脚未断,于是我从枪袋里取出两块擦枪布,将头上的伤口包扎好,在重新穿枪背带时“砰”的一声枪走火了。不一会对面山上越方开始向我这射击,我听出是两支冲锋枪打点射,不久天黑了下来,趁天黑我爬到了河边喝饱了水,灌满了水壶,再爬至一个隐蔽处躺了下来。
这夜是很紧张的,越方以为我们是偷袭,由于看不清,就直往下面滚、砸石头,搞了一夜,很是热闹。我想想估计他们也不敢下来,就迷迷糊糊睡着了。半夜天下起了小雨,天亮前我被一只小动物搞醒了,它咬住我的耳朵在扯,我顺手一拍,他跑了,此时的我又冷又饿。
天快亮了,我考虑天一亮越南人就会下来的,我得赶快离开,为了不做俘虏,我将手榴弹盖拧掉放在口袋里,然后判定了一下方位,沿河摸了一段,并估计只要从这里攀上去就能插上小路,然后又开始攀壁了,第一次摔下来,再来,就在我的手抓住悬壁顶端的树根时,河下面来了一支越搜索队,这时,我不知哪来的劲一下上崖了。
待越南人走后,我才在高高的丛草中穿行,爬上了z字形小道,找到了回去的通道,“有望了。”就在我高兴时,突然在我前方约30米处有两人闪进了草丛中,“不是自己人,”当晚越方弄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派了特工小组潜入我方了解情况的。我立即后撤并钻进了茅草中向山上爬,由于摔伤后失血过多,加上一昼夜没吃东西又没休息,真不好受。
一个小时后,部队发现了我,看到从山上跑下来接我的弟兄,我激动的将枪一丢,一下子坐在了地上,两眼模糊了。晚上,师首长到医院看望了正迷迷糊糊睡着中的我。
后来我知道那天发现我失踪了,部队即派人去边界地带找我,在找不到我后,就全撤了,在山上看到我的已是最后一个小组,也在回撤途中,他们说昨夜有枪响,越南人还往下滚石头,估计我死了,这次我有了绝处逢生的体验。
十四军四十一师一二一团特务连侦察兵陈永清撰写的回忆文章《一次不成功的捕俘》
为保障部队作战顺利,2月13日深夜,我们十多个侦察兵冒着大雨进入20号界碑地段捕俘,此行动具体策划是张××(当时任二营副营长原侦查参谋),之前我未去过那里,进入时我问了张两个问题:一、进入点到目的地地段会不会出现越武装人员。二、接应小分队是否往里靠点,以及时支援我们。张想了想说:“不会的”并嫌我话多,可这次我们出事了。
这次行动我们分成三个小组:一、二组分别由王参谋和曲副连长带领,三组由我负责。晨7点多雨停后,我们在越发隆镇外东公路上百余米处分手,分手时曲副连长交待:“小无锡(我的外号),你要守住这个地方,我们还要从这里撤出的”。分手后怕有人跟踪,我组为立即上路,此间我向目的地东边观察。再看公路上行走的越军人,边民很清楚。
我向组员张学、小夏明确任务,作战要求及应变措施,我将夏、张两人分别隐蔽在必经之地,下沿冲沟内和对面坡上隐蔽,当我们三人隐蔽后不久,忽听山上有呼喊声,寻声望去在东侧上方约300米处有3个女人,喊着话。再观察,发现山上西边来了一支越巡逻队,是5个人,与3个女人在打招呼。
“糟糕,上面有条小路”。它横插在我们下来经过的路径上,我事先的担心被验证了。吵闹声突然停止。“没有声了?怎么没声了”?我留心观察着,只见三个女人和一个巡逻队员向东匆匆走了,而另外几个巡逻的不见了。“发现什么?会不会一路报信,一路抄我们的后路?我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来了,片刻不久那4个端着枪轻手轻脚出现了,当走至与我只隔一条冲沟仅距6—7米时停了下来,其中一个指指长满草的冲沟,捡起几块大石头往沟里砸,我的心即倒悬起来,小夏就藏在里面,真怕他沉不住气。见没动静,走在前面的人指指地上的脚印即王参谋他们的去向。
脚印暴露了我们,怎么办?趁敌援兵未到,搞!就在他们向下走,我正准备出手时,忽听见冲沟内一声“啪”的响声,越南人迅速转身,我们的枪先响了.,“张学掩护”!我越过冲沟追击着连滚带爬的越南人,突然小夏不见了。转身只见越南人倒在地上呻*,我将其击毙后,并搜查死者,我将搜到的物品和缴下的枪交给张学,命令他赶快出去报告,我们的脚印被敌人发现了,前头那几个越南人肯定是去报信的,现在枪响了敌增援很快会来,小夏不找了,主要是王参谋、曲副连长,得设法接应他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