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指挥部根据我们的情报,很快确定了敌炮阵地的位置,锁定目标后,炮兵迅速将其摧毁。那个发现的山洞有兄弟部队对其攻击占领,据说在那里缴获了大量的武器装备,粮食物资,其中大量是我国生产的援越物资。
522高地和其他高地一样,战壕暗堡众多,我在明处,敌在暗处,敌人就像钻在地洞里的老鼠,神出鬼没,时常小股行动,袭扰我交通线和人员车辆。暗堡都占据着有利地形,居高临下,若再采用正面强攻的战法,以前的教训不为不深刻,一定又会损兵折将,得不偿失。
团指挥部通知排以上干部开会,布置战斗任务。决定采取化整为零,各个击破的战术,以分散对分散,小股对小股,3人为1个战斗小组,发现一个清除一个。小组攻克不了的坚固堡垒,及时呼叫连重火组予以摧毁。
指挥部强调:人员分散后建制不能打乱,分散不等于“放羊”,各营、连、排、班长要始终掌控好自己的队伍,各级通讯员要发挥上下左右的联络作用,为各级指挥员及时了解各区域战况,伤亡、失踪情况,做好上情下达,保证军令畅通。
我班18人搭配好火力配置,分成6个战斗小组,每组指定1位组长,各小组行动时,相距不宜太近,也不宜太远,可分可合,始终保持能见到的位置,遇到情况可以相互配合,相互支援,若发现哪个组失踪了,要尽力寻找。遭遇强敌亦可集中优势兵力聚而歼之。若是被打散或迷路了,也不要慌张,只要看大树的形态,朝南侧的树干粗壮,根系发达鼓起,而北侧明显枝干细小,根系不凸,我指着身边的一棵树说:你们看看每棵树是不是这样?大家看后果真如此。这方法是一位送弹药的民兵告诉我的,他们没指南针,在林子里迷路就用这方法辨别方向,掌握这一土办法,就不会在森林里迷路了。
五、522高地生死缠斗
19日上午8点炮兵开始对522高地发起炮击。随后乘云雾笼罩的掩护,一营从高地东、南侧,我二营从西、北侧,形成对522高地合围态势,同时交替搜索前进。
由于昨晚下了场雨,刚到前沿阵地,我班战士小贾在斜坡上滑下坡,跟在他后面的2位战友也被他带着滑下去,滑到约10多米的溪沟里,一会儿人都不见了,我急得不知所措,不能喊,也不能丢下他们不管,正在我前顾后盼时,忽见他们3个趟水上岸,绕道跑过来追我们,我收紧的心放下了。一场虚惊过后,又担心他们踩上地雷,就派人去引领带路,让他们沿着有鞋印的路走,这样“三跑二追”全班终于又汇拢在一起。
我们以小组为单位,倚靠大树、沟坎、岩石、草丛地形作掩护,仔细观察寻找可疑目标,特别在地势险要地带大家格外小心,交替掩护,搜索前进。不出所料,突然一岩石下突突突…射来一梭子丨弹丨,3位战友被击中,造成1死2伤。我急令大家卧倒。由于暗堡射角受限,又幸亏我人员分散,未造成更多伤亡。几乎同时各处都响起了激烈的枪炮声,各个方向相继都遇到明暗火力的阻击。攻击暗堡的有力武器是火箭筒、喷火枪和迫击炮,但这些攻坚武器都集中在几个重火组,用于攻坚、难、险、急目标。我急忙呼叫连指:我班遇暗火点阻击,要求重火支援,连指答复:几个重火组正在攻坚,一时调不过来,你们先设法寻找敌薄弱点,组织现有火力攻克。
我班攻击力强的武器只有轻机枪,我观察地形后,觉得可以绕道岩石上方寻找机会。于是我令轻机枪压制敌火力;令战士小李用长绳绑上丨炸丨药包,绕到岩石上方,寻找机会,用绳子将药包下垂到至洞口引爆;又令战士小孙等2人绕道向目标上方出击,为小李开辟通路,在实施爆破时进行火力掩护。
他们各自会意地去了。只见他俩一前一后匍匐接近,边观察周围情况,边向可疑暗火点射击,进行火力侦察,确定无忧后,小李紧随其后,抱上丨炸丨药包突然跃起,冲到岩石上方,往下扔两颗手榴弹,在手榴弹爆炸后的瞬间,垂下丨炸丨药包,将绳子系在小树上,点燃导火索撤了下来。
一声巨响,枪眼的射击孔被炸塌的岩石堵住了。随即我班几组人冲上去找暗堡出口,不料在壕沟里一排子丨弹丨打过来,又撂倒两位战士,(致一位肩伤,一位腰伤),这时我急令2个组分别封住壕沟两头,堵死他们的退路,然后我带1个组集中火力猛烈往沟坎扫射,并高喊:“诺松空叶(缴枪不杀)!宗堆宽洪毒兵(我们宽待俘虏)”,敌人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壕沟里举起了枪,表示放下武器,我令停止射击,随即冲过去下了他们的枪,抓获了3个俘虏。
俘虏被送到营部通过翻译了解到,3人中有2人是662高地败退下来的,加上其他高地过来的有近百人,这几天他们知道我们要打这里,也作了动员,在主峰周围,重要隘口,工事附近埋设了好多地雷,加固了原有的防御工事,增加了暗堡,开挖的了新的战壕,加设了伪装设施,在山林间潜伏着暗哨狙击手,正严阵以待准备死守此高地。
经指挥部分析,战俘交代的情况基本可信。我们继续以小组为单位,交替搜索前进,形成网格化合围,逼迫敌暴露火力位置,到下午三点左右,全连已发现摧毁了10多个暗堡,大部份被喷火枪,火箭筒摧毁。在发现火力点的同时我连也付出17人伤亡的代价。其中被冷枪击倒2人;被明火点击倒7人;触雷伤亡了8人。很明显这高地的明碉暗堡更多,从上到下设置三道火力网,人员多工事坚固,是开战后难啃的硬骨头。
各小组继续向高处搜索前进,我抬头隐约看到远处有一排明显的新土,警觉的意识到前面是敌人预设的防御阵地,我派人把情况向孙排长报告,同时令各小组就地隐蔽,停止前进。再往前就是雷区,将进入敌火力有效射程内,这地段敌称为火力封锁区,我们步兵称之为死亡地带,如果再贸然行进就意味着伤亡。
很快孙排长带来了1个重火组,用5匹矮脚马驮来了充足炮弹、子丨弹丨,召集我们3位班长一起研究制定了攻击方案:当务之急是要选好突破口,由连重火组压制住敌火力,先将当前沟里的敌人歼灭或赶走,然后请我们的小马驹上阵,突破雷区,占领战壕。
我们选择一处地势不太险要的地段作为突破口,用82迫击炮对战壕内外进行猛烈轰击,接着战斗小组进行试探性进攻,果然还有残敌抵抗,82炮兵再反复轮番轰炸,直至无人抵抗为止。然后小龙他们赶着矮脚马开始冲雷阵,5匹马乖乖的往前走着,接近雷区前小龙等躲在土坎后隐蔽起来,突然一声声巨响,几匹马顿时被炸死炸伤,没死的马由于受到惊吓,在沟前沟后乱窜,又引起一轮爆炸,2轮爆炸5匹马被炸死4匹,活着的那匹马也受了重伤。为减少人的伤亡,难为了这些可怜的小马,它们用鲜活的生命为我们开辟约2米宽通路。随即我率领一战斗组试探接敌,确认无抵抗时,孙排长迅速组织排级规模的冲锋,一举突破并越过二道战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