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坚信,凭我的军事技术,凭我们部队这一群训练有素的热血男儿们,无论下来遇到多大的恶战,我会和我的部队,我的战友们肩并肩勇往直前,杀出一条血路,和我的部队,我的战友们回到祖国怀抱的。即便是我和我的战友们牺牲了,那也是光荣而神圣的,祖国和人民会记住我们的!
正在思纣之际,我突然隐隐约约地听见首长们之间的谈话,好像和二营还有付参谋长带的1、8连他们一直没有联系上。看到每个首长们的表情都是忧愁、沮丧、焦虑不安的样子。是呀!
7个连队,还有我们侦察排的2、3班和我班的战友,工兵排警卫排的部分战友们,你们在哪里呀?
团主力部队的首长和全体战友们,都焦急的盼望能联络上你们。想法营救你们,与你们会师呀!在475高地上的全团官兵,此时此刻都迫切的盼望着能赶快联络上他们。但电台始终没有联系上,首长和官兵们焦急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官兵们耐心地在475高地上等待着二营和1、8连的消息,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
我身上的军装已被太阳晒干了,太阳又发出了毒辣的光,直勾勾的烧烤着大地,还是那样无情的、残酷的、不管一切的照射着我们,山野里十分炎热,就象坐在热锅里被煎煮一样。接近11点左右,饥饿袭来,我取了一块压缩饼干啃着,水壶里的水早已精光了,咬在嘴里的饼干只是在嘴里干拌着,就是难以下咽,啃上几口也算吃顿饭了。
475高地上显得很平静。只有首长们偶尔的谈话声和负责通讯联络任务的人员全力调试电台,不停的变换架设地点,想方设法与2营联系着。好像还没有联系上2营和1、8连。当时,我也不知道团首长与上级联系没有。上级的指示是什么?只知道大家都在等待,电台一直没停的向二营及1、8连发着信号,但一直没有联系上,就这样电台还是不停的联系着…
大约在12点钟左右,我突然感到右边的山脊上好像有人影,夹杂着树木随着风吹一起在晃动着。我就地立即隐蔽好,用望远镜向右边山脊观察,好家伙!有十几个人在山脊上,好像是向我们这边窥望着什么。距离太远,从望远镜上只能观察到人,但根本看不清他们带武器没有,更分辨不清他们是敌是友。我立即将这一重要情况报告给曾股长,曾股长将这情况报告给团长。团长立即令靠右边山脊最近的三营,向右前方较高的山脊以战斗队行推进,控制制高点,仔细观察,准备战斗。
这时曾股长上来和我隐蔽在一起,观察着这一帮不明身份的人员动向。股长叫我边观察边数着到底是多少人。由于距离远而且夹杂着树木的摇摆,我就数不准了,大概就是十七八个人。股长也数不清。这帮人一会多了,一会又少了,反反复复的在山脊上逗留了好长时间后,就消失了不知去向。这帮人很可能是山底下村庄里的村民,也很有可能是敌人的小分队,也不排除可能是失散的战友。无论如何都引起了首长的重视。只见一营和三营的炮连已将炮架支好,随时准备对目标进行轰炸。曾股长和我用地图对照着周围的地形、地貌、地物,并告诉我41军控制的那条通往平孟的回国公路,在图上的位置,同时叫我把地图多看看,特别是大的地貌地物特征要牢记在心,做到人在路上走,心在图中移。
大约到下午1点钟左右,从西南方向突然传来了阵阵猛烈的枪炮声。从枪炮声的位置判断直线距离大约有十多里地。从那激烈的声音上判断,应该是双方部队的直接搏杀。只有一个可能,我们大家判断这很有可能是二营,与敌人发生了遭遇战。我们在475高地上,除了感觉到强烈的紧张和震憾,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我们中间隔着莽莽群山。暴风雨般的枪炮声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后,才慢慢地稀落下来。我们只有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方向,但不知如何是好?鞭长莫及,呆呆的望着那个方向,很是无奈,半天都无人说话。大家都沉默着,好像空气都凝滞了似的。我在隐蔽观察点里窥望着师、团首长,只见首长们个个表情沉重,很是焦虑不安,谁都不愿讲一句话。只有通信连的兵还继续地发着联络信号声。回过神来的我,才想起自己担负着观察警戒任务呢。
下午5点多钟,才听到首长们的谈话声音,好像是在研究着下一步的行动方案。不大一会功夫,副连长将我和张勇德叫到跟前,令我俩继续在前带路,听从曾股长的指挥。曾股长告诉我俩目标是41军控制的公路,任务是明天下午必须赶到。并给我们配备7连的一个尖刀班,三营营部一名报话员随我们前行带路。
我还以为是从我观察隐蔽点旁的小路下山通过村庄呢。股长叫我们靠右手顺山脊而行,我们就在首长们面前出发了。没走多远张勇德给股长说:“走山脊太难走了,全都是刺藤荆棘,咋能走过去呢?”股长说:“用脚踩和刀砍出一条路来。”张永德说:“那走到什么时候去呢?股长说:“刚才不是右边山梁上有人吗?走山脊安全,这是首长的意思。”我也憋不住了说:“怕什么呢?咱部队这么多人,炮都架好了,咱带一个连交替掩护先下山,占领村后那座小山包,如果没有敌情,大部队再下山。如果有敌人,山上的炮就直接向敌人轰炸。”
股长严肃地说:“你们两个在前面走快点,好好带路,军人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我两无话可说了,加快脚步向右边山脊方向跑步前进。途中经过守卫在山脊的三营时,7连的老战友们都向我们说“走山脊太难走了,赶天黑不一定能下到山底呢。”当我们快接近第一个山顶时,报话员给曾股长说:“1号首长命令让咱们返回。”立即返回后,团长告诉曾股长:“从小路下山,并已布置好了迫击炮,让部队交替掩护下山。”
我们和7连1个班在前面,下山的路真轻松,我们在前面几乎是跑步下山的。下山后,我们和7连的战友交替掩护前进,很快通过了周围的居民地。当要冲向小山包时,发现村庄左侧是一条大河,河两岸树木成荫,河里有两只小木船,船上有大人和小孩在船上捕鱼。我们立即将枪口对着他们,发现他们没有武器,我们边注视着他们,脚步不停的向前走着,那两只小船一瞬间也就消失了。尖刀班的战友们立即占领了小山包的制高点,控制周围的主要目标,掩护大部队安全下山。
我们以最快的速度从小山包,向左侧后方的小路跑去。当我刚转过小山包时,突然发现眼前一片甘蔗地边有一个驼背的老太太,她的脊背弓得老高,低着头,一手抓着甘蔗杆,一手拿着镰刀砍下去。我将枪口对准她大声喊道:“控得动﹙越南语不许动的意思﹚!罗布松空野﹙越南语举起手来的意思﹚!。”这时张勇德、曾股长等战友的枪口全对着她,老太太似乎听见了我的喊话,抬起头来,一手举着镰刀,一手拿着已砍掉的甘蔗,看着我们愣住发呆。只见老太太白发苍苍,满脸的皱纹很深,弓着的脊背被头高出许多,显得个子很矮,老太太这时好象是才回过神来,将手里的甘蔗向前伸来,嘴里叽叽咕咕说着什么,我们都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是从她的动作表情上看,她是让我们吃甘蔗呢。见此情景我们都微笑着向她摆手,示意我们不吃,继续向小路前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