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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慢慢黑下来,我们几个议论着今天上午发生的事,又集中到了另一个议题:今晚越军特工队会不会前来“光顾”,骚扰一阵子。

睡前,几个人都掏出笔来写个日记,记点什么的,我也记下了今天发生的事。

这时,司令部传来了通知:“周围情况复杂,小心特工队骚扰,有什么情况不能乱跑乱动,听从指挥”。

夜,黑的可怕,静的可疑。今晚旷野露宿,我们倒想领教一下特工队到底是个啥样子?因此,迟迟没有入睡。

深夜11时30分左右,有几声枪响闯入寂静的夜空。我们几个小声议论,此时我把手枪子丨弹丨上了膛,关上保险,紧抓在手里,等待着事态的发展,但很快又静了下来。

12时正,南边公路一侧的山上,响起一串的冲锋枪枪声,越打越激烈,还听到手榴弹的爆炸声。大约持续了20分钟,又恢复平静。

真他妈搞得鸡犬不宁,我们一肚子气。丁科长说:不管他天王老子,睡觉!我们把头缩回洞里,开始闭目养神。

凌晨,我们睡得迷迷糊糊,断断续续听到几次枪响。这两天来听惯了枪声,把一般的枪声当做催眠曲。

天刚亮,我被周围的议论声吵醒,钻出洞来,问何飞跃:到底发生啥事,吵吵闹闹的。

昨晚特工队真的来了。

原来,深夜11时30分,左边山头的哨兵,发现有个黑影闪过,连开了几枪。

12时,有两头掛着竹简的水牛,叮叮铛铛闯入公路南边山坡哨兵的视线。哨兵问了口令,对方没有回答,以为特工队来了,扣动冲锋枪扳机,不断扫射,并以手榴弹回敬。“战斗”尚未结束,连队干部带人赶来搜索,发现是两头被打死的水牛。

原来,北越水牛比较多,每个家庭都有一间较大的牛棚,至少养有五、六头牛,每头牛的脖子上都掛一节竹简,走起路来叮叮铛铛响。平时,主人很少管它们,让它们漫山遍野闯,山林里游荡。主人需召牛子牛孙回家时,拿一节竹简站在高处敲,“牛队伍”

听到竹简声,跟随“领头牛”

回家。

这几天主人躲避战乱,牛群无主,便四处野外游荡。

凌晨2时,真正的越军特工队来了,两个家伙鬼鬼祟祟,摸到我军一台车旁,被哨兵发现,边追边开枪。两个见势不妙,撒腿就跑。防化连一名技师睡梦中听说特工队来了,以为躲在车上最安全,刚要爬上车,偏偏撞到特工队的枪口上,他倒在血泊里,死得更冤,特工队却溜之大吉。

我们的兵,没有作战经验,尤其在越南境内,初上战场,面对凶残的越军,未免有些胆颤心惊,草木皆兵。

2月21日上午,我们坐在班马的山坡上“待命”

,显得有些发闷。机关干部虽没有冲锋陷阵,以刺刀捅敌人的任务,既然把生死抛开,上了前线,还何以惧死?!

我找到政治部主任曲保忠,要求到几个村子去看看,我主动请战,领导自然高兴,同时嘱咐:一、注意安全,二、顺便检查一下群众纪律。并交代群工科长,给了我1000元越币,这一千元,有一元的,五元和十元的,全新的一叠。

我和李志鹏、何飞跃正准备下山,曲主任又叫了翻译周剑矩和我们一同前往。

越过公路沿田间小路到对面小村子,需走25分钟。何飞跃说:“你们几个都有家,有小的,死了太可惜,我在前面踩地雷吧。”

他挎着冲锋枪走在前面,我和翻译周剑矩在中间,李志鹏在后。

翻译周剑矩不到30岁,一脸孩子气。别小看他,已当了八年“越南人民军。”

1977年越南大搞“排华”

时,作为华侨的他被赶回中国,离开越南后,他带着老婆一起住在广西。

路上,他问我:“这次打不打重庆?”

我们只打高平,没打算攻打重庆。自卫还击战,没有可能还击到河内、西贡呐!怎么?重庆与你有什么关系?

我有一个老婆在重庆,能见见面,该有多好!

我们三人听了哈哈大笑。

这次自卫还击战,请了一大批翻译,绝大部分是当年越南排华回到祖国的。但这批人认钱不认人,都是高价请来。对于自卫还击的目的、意义,根本不明确,包括小周在内。

越南经过数十年战乱,男人多数上战场。“一夫多妻”、“三妻四妾”

在越南很普遍,只认夫妻,根本不用养老婆。

说说笑笑之间,我们已进了村子,这个村子叫那坡屯,十来户人家,有的大门半掩,有的敞开,除了几只鸡,在巷口觅食之外,整个村子静悄悄的。

我们进入第一个家庭,大厅很整齐,墙上贴着一张用汉字写在红纸上的“宋氏族谱”,字体清秀。一看就知道这家人的老祖宗是中国人,炎黄子孙。饭桌上面放着一个闹钟,一个竹简外壳的热水瓶,桌旁放着一部苏联产单车。进入房间,景象就大不一样,旧被子堆在床铺一角,烂衣柜开着,衣服很乱。大概是主人见到我们的部队从公路经过后,紧张害怕,收拾几件衣服逃难,其余的来不及整理。

这里的房子结构都很简单,竹编的墙,用泥巴稻草糊上,屋顶有的以茅草盖,有几户是瓦片,大门则多数用竹片编成的。从这外表上看,北越的群众生活极艰苦,难怪逃难时不用锁门,小偷不会光顾,中国军队绝不会抢他们的东西。

拐到后面山坡边一户,我们听到里面有响声,立即警惕起来。

周翻译用越南话叽里咕噜说了两句,里面走出一个老头子,光着上身,腰微弯,下身穿着一条宽大的黑套裤。

战地记者一行四人访问陆坡川老人,左2为何飞跃、右2为李志鹏、右1为翻译。1979年2月21日上午越南班马

翻译问:“中国军队来了,你不逃跑?”

“唉,我85岁了,再捱不了几年,还怕你们来!”

我们在他门口坐下,我递了支烟给他抽,他点点头,用粤语说了句“唔该”。(谢谢)原来,他还懂中国话呢!

老人叫陆坡川,祖籍是广西靖西人,小时候随父亲来这里做生意,后来就在这里安了家,一捱就是80年。他还说,前几天村干部宣传,中国军队杀人放火,抢东西,无恶不作,要大家到山里避难。他觉得自己这把老骨头值不了多少钱,没有什么好怕的,就独自一人留下看家。

这是我们出境以来见到的第一位越南人,为了表示友好,我送了50元越币给他,他高兴得直点头:“唔该”

谢谢)

下午,我们到了公路边的另一个村子—班弄检查群众纪律,这里的情况完全两样:热水瓶被枪托砸扁,桌上的碗碟全部扫在地下,没有一个完好。柜子的木门砸烂后,衣服被挑的满地都是。更惨的是,家庭中最贵重的财产衣车板被砸烂,衣车头歪在一边。铝合金自行车车把耷拉下来,或者轮框扭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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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棉花开的地方(一个越战老兵的回忆)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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