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班长，我太羡慕你了，以后有时间教我几手好不好”？

“行是行，可八极拳属于內家拳，不让外传，你要想学，先得拜我当师傅”，小赵开玩笑道。

谁知付开疆不当：“肩膀齐，是兄弟，哪天探家，我跟你回去，拜你爹当师傅，这不结了”。

“你要跟我学功夫，却要拜我爹当师傅，这算怎么回事儿”？

“班长，你这叫代父收徒，你不知道，自从你用工兵锹劈了那个阿三，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发誓，以后跟你混了”。

小赵想起那个阿三的脑袋，像冬瓜一样被劈开，红白的*溅满了一身，自己确实没有太多的反应。他小时候有人给他相过命，说他是天煞星转世，他爹说相命的胡说八道，把人家赶跑了，现在想想，相命的先生说得也不是没有根据。

下雨了，南方的冬雨阴冷刺骨，两个少年想露宿荒野的打算，被小雨淋得没了踪影。一个多小时后，他俩又出现在检查站门口的广场。

检查站里灯火通明，去往特区的人流并不白天少多少，不时有人垂头丧气的从检查站走出来，看来像小赵他们这样，不知道进特区还需要边防证的大有人在。

一个身穿着军大衣的年人，神神秘秘的来到小赵他们身边，低低的声音道：“想过检查站，跟我来”。

正冻得瑟瑟发抖的少年没有犹豫，跟随年人来到检查站不远的黑影。那个家伙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叠证件，掏出手电筒，借着微弱的光，他笑了笑，满嘴的小白牙在暗夜闪着寒光。“边防证300，xx通行证300，你们两个一共1200”。

“你证件的信息和身份证的不符”？小赵拿过一本边防证看了看。

“小家伙，年纪不大，办事儿还挺仔细”。年人说着又从兜里摸出几十张纸片，道：“身份证，150一张，保证三个证件信息一致”。

“我们没钱”，小赵说着，转身走。年人一把拉住他：“看来你们还是学生，给你们打个八折，你俩出1200咱们交个朋友，两张身份证算老哥哥送你们的”。

1200块钱？现在他们是120块钱也没有，老教官给的100块钱，到现在只剩下60了，两个少年觉得年人如此热情，自己手又确实没有那么多钱，他俩像是犯了多大的错，只想早早的逃开。

年人兀自不停的压低着价码，从1500一直降到500。眼见两个少年不为所动，他把证件向小赵手一拍道：“480元，做哥哥的认准了二位兄弟，我赔钱也要交你们做朋友”。

小赵又把证件塞回年人手，道：“大哥，谢谢你一片好心，可我们真没钱”。年人把证件揣进衣兜，满脸狐疑的看了他俩一会儿，转身走了几步，又转回身道：“你们想不想过检查站”？

两个人努力的点了点头。

“那好，我开车送你们过去，每个人100块钱”。

“大哥，我们真没有这么多钱”。小赵满脸真诚道。

“你们到底有多少”？

“只有50块钱”。小赵留了个心眼。

“扯臊，俩半大小子带50块钱闯xx，你们坟烧报纸，糊弄鬼是吧”？年人气呼呼的走了。

两个少年刚回到广场，那个人又追了过来道：“妈的，老子今天做个好事，50块钱，把你两个小王八蛋送过检查站，把钱给我”。

“等过了检查站我们才能付钱”，付开疆道。

年人咬牙切齿道：“好，好，我倒要看看，你俩有多大本事，今天你们是铁佛爷，我也要锉下你二两铁锈来”。

在年人的带领下，他们穿过污水横流的棚户区，来到一个小山包后，那里已经聚了二十来个人，年人掏出手机，拨了个号：“别睡了，够载了，把车开过来，今晚再跑一趟”。然后收起手机道：“大家稍安勿躁，车马要来了”。

果然没过多长时间，一道明亮的灯光划破夜空，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柴油机轰鸣声，一辆手扶拖拉机，出现在大家的视野。

“乖乖，这个老古董从哪个博物馆弄来的”，付开疆笑道。他的声音不小，可在拖拉机噪音，他的话也只有小赵听清了。

二十来个人挤在拖拉机后斗，连转身的空间都没有。这样也好，在细雨冻得瑟瑟发抖的人终于感觉温暖了许多。

这是一条乡间土路，也只有拖拉机才能在这样的道路行驶。拖拉机颠簸的厉害，车斗素不相识的人要相互抓紧，才不至于被甩下来。这也算别样形式的同舟共济了。

行驶不到十分钟，拖拉机转过一座土丘，检查站的出口隐隐约约的呈现在面前。一个四川人骂道：“日他个先人板板儿，这些龟儿子，好短的路程，硬是要了老子100块钱”。

过了检查站，公路是全封闭的，拖拉机进了一个服务站的后门，在院子里停了下来。一个人在门口喊道：“刚下车的到这里来，不要磨磨蹭蹭的”。最后一个人刚从车跳下来，拖拉机冒着黑烟，一路颠簸的离开了。

穿过一条阴暗狭长的走廊，来到前台大厅。偌大的大堂，只在门口亮着一盏昏暗的节能灯。玻璃幕墙外的停车场，反倒显得大厅里明亮的多。

正月的雨夜，虽然是南方的城市，也阴冷的厉害。昏暗的灯光下，两个满脸横肉的大汉，堵着门口，*着身，满身的刺青，刺着二龙戏珠、忠义千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嘴里斜叼着烟卷，大声的喊叫着：“排好队，拿好自己的行李，准备出钱来，每人一百块，快点儿。”

“大哥，我们车时已经交钱了。”一个声音从人群传出来。

“已经交了。那也好，已经交了钱的，把*准备出来。”身刺青的大汉道。

“他没给我们*啊。”这伙人，除了小赵和付开疆，其他的人都交钱了。一时间，人群嘈杂起来，人人都显得义愤填膺。

“别废话，没有*是没交钱。”刺青的大汉抽了一口烟，不耐烦的道。

“我日你个先人，欺负穷人老百姓。”那个四川人嘴里叫骂着，向门口冲去。两个小个子男人，从黑暗冒出来，每个人手里拎着一支棒球棒，也不说话，前后夹击，两支棒子砸在四川人的头，那人叫都没叫一声，倒在了地一动不动了。一股血腥味在空气弥漫开来。

两个打手打完人，把棒子扛在肩头，旁若无人的踱着悠闲的步子，消失在墙角的黑暗。

又钻出两个人，拖着被打伤四川人的腿，把他拉到外面的停车场。雨夜的停车场空荡荡的。在路灯的映照下，到处是闪闪发亮的积水洼。他们把人往积水里一丢，袖着手跑回大厅。

还有两个人拿着拖把，跑过去想把地的血迹擦拭干净，一个把门的大汉摆摆手道：“先不用擦了，待会儿再有敢赖账的，一块儿打残了再说。”

两个人拿着拖把转身刚要走，那两个大汉又道：“给城管队打个电话，说盲流偷东西，让人打坏了，丢咱们停车场了，让城管早点儿把人拉走。不然，让客人知道了，影响咱们白天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