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机场迎接他俩的是几个月没见的云豹教官。小赵现在知道，他的资历要蝰蛇几个教官深的多。几个月前在雪域高原的出生入死，教官和新丁之间已经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两个少年见到他，还没有说话，激动地眼泪先掉了下来。老教官没有新丁那么多愁善感，他双手叉腰，满脸威严的看着他们，嘴角浮现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

这一次没有容两个新丁休整，教官直接下达了下一个训练计划。这次的任务，在新丁看来非常简单，是从南方某特区城市，步行到北方某省会，距离5500公里，要求时间，不得超过三个月，间不能搭乘任何代步工具。两个人相伴，没有教官随行，如果不能按时完成任务，直接淘汰。

两个人领了任务，心暗自盘算，每天行军110公里，对他们来说不是问题，5500公里，有60天足够了。

第二天，领装备的时候两个少年有些傻了眼。没有枪这个可以理解，国内禁枪这么多年了，两个还算不正式军人的新丁，要是背着81杠在大路走，肯定会引来老百姓的侧目和丨警丨察的盘问。那个重的能压死人的背包也没有，教官给两个新丁准备的，只有两张匿名的身份证，几袋康师傅方便面，还有100元钱。

两个少年抬起疑问的眼睛注视着老教官，问道：“这些”？

老教官坚定的点了点头，道：“这是我能给你们准备的全部，记住，路不能偷，不能抢，不能有违法乱纪的行为，更不能碰到难题时，偷着给家里打电话。记清楚没有”？

“记清楚了”！两个新丁答的很没有底气。

最后，老教官语重心长的对他俩道：“人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受不了罪，遇到难题，先冷静一下，冲动是魔鬼，千万不要莽撞”？老教官话里有话。

大年初三，两个少年踏未知的征程，从基地到某市大概有80公里。这座南方城市，国最早的特区，是颠覆勤劳致富这条真理的实验田，也是无数梦想靠劳动改变生活农民工的天堂。

刚过完年，路已经挤满了各式各样的车辆，车也挤满了形形*的农民工，他们满是灰尘的脸，无不显示出对幸福生活的憧憬。在这支民工大军，两个身着运动服，连最简单的行李都没有一件的少年，显得并不出众。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他们跟随浩浩荡荡的民工潮流，到了一个叫南头的检查站。检查站的门口排起十几条长长的队伍，缓慢的向前移动着。足足等了四十多分钟，才轮到小赵和付开疆通过。他俩陪着笑脸把身份证递进检查站的窗口，检查站的工作人员，长得还算标致，可冷冰冰的表情让人感觉全世界都欠她家钱。她摆弄着两张身份证，祭起一双白眼，不耐烦的道：“还有边防证，xx通行证呢”？

两个少年相互看了一眼，摇摇头，表示没有听说过。

“证件不齐还耽误什么时间，扑街仔”。女同胞骂着把身份证从窗口扔了出来，两张塑封的纸片斜飞着撞在对面的墙。女同胞根本不管两个一脸错愕的少年，尖声高叫道：“下一个”。

一个小个子年男人匆匆的跑过来，几乎把头伸进窗口，一口港台普通话：“美女不要生气啦，两个小乡巴佬没有见识，犯不跟他们计较啦”。

女同胞道：“每天都有这种人来捣乱，一点儿教养都没有”。

小赵气呼呼的捡起身份证，和付开疆又回到检查站门前的广场。

天色暗了下来，五彩斑斓的霓虹灯，显示出一片不真实的繁华。有些人因为没有办法搞齐三个证件，在检查站不远的地方安下了家，反正这里冬天也不冷，一床破棉絮足以让人度过冬天。人太多，公共设施跟不，广场散发着浓重的骚臭味。

路边是简易的板房，门口亮着昏暗的节能灯，每个门口都聚着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只要看到男人经过，便会凑过来搭讪：“帅哥，大保健有的做啦”。即使被人拒绝也不生气，还会笑眯眯的说：“帅哥慢走，有机会常来呀”。态度好的和检查站的女同胞有天壤之别。每当这时小赵和付开疆便落荒而逃，留下身后嘻嘻哈哈放荡的笑声。

他俩找了个小超市，花十块钱买了两桶五升的纯净水。又花三十块钱买了两个双肩包，质量和军品没法，但总没有要好。装在衣兜的方便面已经成了一堆碎沫，两个少年坐在超市门口的台阶，往嘴里塞一把方便面碎沫，喝一口矿泉水。

一个年轻人走过来，他长着一副典型南方人的脸，也不说话，抬腿把放在台阶的方便面包踢到马路间，然后歇斯底里的喊叫着，让小赵和付开疆赔他三百块钱，原因是他们弄脏了超市门口的台阶。

付开疆刚分辨了两句，那小子当胸是一拳。付开疆身高体壮，这些天的超强度训练，早让他常人健壮的多。那小子拳头像击打在石壁，杀猪般嚎叫起来。立刻有十几个人从黑暗处冲出来，每个人手里提着一根棍子，叫嚣着向小赵和付开疆冲了过来。

两个少年见事不妙，把矿泉水装进背包，转身逃。临走小赵又给那个假装受伤的小子一个迎面蹬，正踹在那人小腹，毫无防备的家伙被蹬起一米多高，重重的摔在马路，无助的挣扎着，模样即古怪又可笑，是站不起来。

这些地痞流氓攒鸡毛，凑掸子还行，真要单打独斗，谁也没有这个本事。眼见自己的同伙被人打的在地爬不起来，先是展现伟大的友谊，围着倒在地挣扎的同伙嘘寒问暖，然后才呐喊着追来。两个少年最擅长跑路，片刻功夫，把众流氓甩的不见了踪影。

黑暗，可以让平安的人感到恐惧，也可以让恐惧的人感到平安。如我们的两个主人公，在几十个流氓的追赶下，两个人慌不择路，一口气逃到了荒郊野外。天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雨了，旷野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第一次单独接触社会，碰到这种糟心事儿，让两个少年心很是不平，他们坐在地，付开疆把矿泉水瓶递给小赵，伸手在地摸索什么。小赵道：“我这里有水，你留着自己喝吧”。

付开疆道：“我没让你喝我的水，我是让你替我背着它”。

小赵没问为什么，把付开疆的水塞进背包，朦胧，他看到付开疆也把什么东西塞进包里，好的问：“你装的什么东西”？

“石头”付开疆说着又抓起一块石头递给小赵。小赵早先知道付开疆的眼睛有夜视功能，却不知道他在这么黑暗的环境下，还能把地的石头看清楚。“弄这么多石头干啥”？

“那帮王八蛋敢再欺负我们，我用这玩意儿往他脑袋砸”。

“教官说不让我们做违法乱纪的事儿”。

“死政策，活掌握，被人欺负，不敢还手，还当兵干什么”？

“教官说违反了纪律要被淘汰的”。

“不能繁事都信教官的，班长你想想，为了咱两个新兵蛋子，国家花了多少钱，为了这点儿鸡毛蒜皮的事儿，还值得把咱俩淘汰了”？付开疆见小赵没有回答，知道他被自己说服了，他岔开话题问道：“班长，你刚才踹人那一脚真帅，跟谁学的”？

“我爸是开武馆的，从小跟他学的”。黑暗小赵看不清付开疆的表情，但从他声音里也能听出来他有多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