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想方组长能够公正的调查这个案子,永澄,你和调查室全力配合方组长的调查,要人给人,要物给物!”李德邻命令道。
“是,德公!”韦永澄答应一声。
“张元良呢,我不是也叫他过来了吗,怎么还没来?”李德邻冷哼一声,质问道。
“张副主任差人来报,说是昨夜感染风寒,今天一早发高烧了,住院了。”侍从副官刘英才汇报道。
“严重吗?”
“好像听着挺严重的……”
“韦主任,我想从调查室抽掉一些人手协助调查,您看?”罗耀与韦永澄一道从战区司令部走了出来。
“当然可以,不知道方组长需要多少人,可有合适的人选?”韦永澄问道。
“调查室三科有个调查员叫谭鑫,他是我旧友,我想把他暂时调过来,您看行不行?”
“就一个?”
“就一个。”罗耀肯定的说道。
“行,回头通知庞雨声让他找你报道。”韦永澄愣了一下,还以为罗耀会要多少人的,没想到就一个人。
“多谢韦主任了,回头,我还有些事情要向您和庞科长询问一下,不知道韦主任什么时候有时间?”
“方组长什么时候来找我都行。”韦永澄拉开车门,上车后,“嘭”的一声关上,然后扬长而去。
“好……”
“哥,这家伙好嚣张。”
“人家是战区政治部主任,官大,级别高,当然不把我放在眼里了。”罗耀呵呵一笑,这种人,啥都写在脸上,他一点儿都不怕,反而是那种“和和气气”的,看不出深浅的,才要警惕。
“哥,这案子,咱怎么查?”杨帆问道,现在就他俩个,就算把还没到位的谭鑫算上也就三个人。
“先去医院,张元良不是发烧住院了嘛,怎么的也要去看望一下。”罗耀道。
“行。”
两人问清楚了战区战地医院的位置,驱车赶了过去。
战区战地医院收治的是重伤员,病房不够用,只能搭建帐篷在外面,好在天气暖和起来了,帐篷搭建在外面,倒也不怕冷,但是天气暖和了,细菌更容易滋生了。
这伤口就更容易感染了,一路走来,到处能看到受伤的士兵,有的干脆就草席一铺,躺在了地上,伤口化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罗耀心中难受之极,虽然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但起码卫生工作是可以做好的,这不需要多少人力和物力,再者说,他是外人,不好干涉人家战地医院的工作。
张元良是五战区的政治部副主任,那是高级将领了,自然不可能跟伤兵住在一起。
特权无处不在。
特护病房内。
张元良躺在病床上,正打着吊瓶呢,不过人倒是清醒着,门口还守着一名警卫。
等闲人是没有这个待遇的。
他也不愿意住院,可人倒霉起来,喝冷水都塞牙,一早起来,居然头重脚轻,差点儿从床上摔下来。
手下人听到屋内动静,进来一查看,发现他高烧近四十度,赶紧送到医院来了。
虽然是事出有因,可他也知道,今天上去的会议,他去不了了,恐怕到时候有人会怎么想。
“张副主任,该吃药了。”罗耀跟随护士一起走进的病房,他们不知道张元良住哪个病房,只能找人问了,刚好问到一个护士,护士说她正要去给张元良送药,就带着他们一起过来了。
“谢谢护士小姐……”张元良没注意护士身后的罗耀,爬起来,坐好,这才看到罗耀和杨帆二人。
“方组长,孟队长,你们二位怎么过来了?”
“听说张副主任生病了,我们过来看望一下。”罗耀淡淡的一笑解释道。
“你是来确认一下,我是不是真的病了吧?”
“张副主任这就有点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方原还不至于恶意揣摩别人的想法。”罗耀道。
“是我孟浪了。”张元良接过护士手中的药片儿,吞入口中,再用一口水送了进去。
护士测量了一下.体温:“39度,张副主任,你的烧还没完全退下,还的继续用药。”
张元良点了点头。
护士查看了一下吊瓶,然后带上门离开了。
“张副主任,能行吗?”罗耀问道。
“还行,没有刚进医院的时候难受了。”张元良脸色不太好,这病来如山倒。
“你也接到上头的通知了,其实我本不愿接这个案子,也向上面阐明了我需要回避的理由,但上面不同意,非要我担任这个调查组的组长,我也为难。”罗耀开门见山道。
“方组长需要我怎么配合?”张元良考虑了一下问道。
“张副主任是中统老人了,对上面这一次调查这件案子是要达到什么目的,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张元良愣住了,有这么查案的吗?先不问案子的情况,却直接想知道上面的意图。
有这么生猛的吗?
忽然间,张元良有些明白了,罗耀不想在五战区搅起什么风雨,也不想与他为敌,中统跟军统之间的龃龉,跟他们俩有啥关系?
他俩非要打生打死干什么?
有啥意义。
“向鸿运”人已经死了,再怎么追究也没有用,重要他的残余价值,这价值是什么?
就是他在调查室写的那些交代材料,这才是上面要的东西,可这些东西在桂系控制的调查室手里。
销毁肯定不至于,但想要让韦永澄拿出来,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只要这些资料搞到手,人怎么死的,有那么重要吗?
是中毒死的,还是突发意外,都可以。
“方组长要的东西,可不在张某人的手中。”张元良缓缓说道,“你可以去找庞科长或者韦主任,他们手里才有你要找的东西。”
“可是,我只认张副主任。”罗耀微微一笑,他才不会去找韦永澄或者庞雨声呢。
那不是正中了张元良的下怀了吗?
他又不傻,给人当枪使的活儿不能干。
这个案子其实很好调查,反正人都死了,上面也不会再在意一个“投诚共党”怎么死的,只要对外给出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就可以了,那怕死因有多离谱都没问题。
这个调查报告怎么写,全靠他手下一支笔。
张元良的责任,他可以添油加醋,也可以一笔带过,至于查案,做做样子就可以了。
真把真凶查出来,那不是傻了吗?
毛宗襄推荐自己,不就是想包藏祸心,让自己同时得罪中统和桂系吗,他有那么傻吗?
这个案子,他查也好,不查也好,最后得出什么结论,那都没个好。
张元良怒了,鼻子气的怒哼一声,真以为自己好欺负不是吗?
“张副主任,关于11日晚上发生的情况,我想方便的时候做个询问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