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家里还有多少腊肉?”
“还有七八快吧,不多了。”杨帆嘴角抽了一下,这老董做的腊肉,家里都喜欢,可罗耀喜欢送礼,还就喜欢送腊肉,结果自家都不够吃了。
“一会儿走的时候,给学新老哥捎上两块,带回去尝尝。”罗耀吩咐一声。
“好的。”
简单的下酒菜,两人聊的很投机,这不是在第九战区司令长官部,罗耀也就没有那么拘束了。
既聊国内战局,也聊国际局势。
吴学新的酒量有限,很快就有些微醺了,但是脑子还是清醒着的,眼看时间的就要过十一点了。
他也决定告辞了,明天他在山城还有事儿呢。
这时候,宫慧下班从刘家花园回来了。
罗耀送吴学新出来。
“这是,弟妹回来了?”吴学新一看宫慧,自然是认识的,当初在湘城见过的。
宫慧脸颊一红,她跟罗耀住在一个屋檐下,确实会让人误会,其实她们并没有住在一个屋。
“不是,我们只是在一起工作,为了方便,就把房子租在了一起。”罗耀忙解释道。
“呵呵,了解,了解。”吴学新会心的一笑,没有继续深究下去。
“吴参谋长,我只听王副主任秘书说有一位重要的客人过来了,没想到是您呀。”宫慧大方的招呼一声。
“呵呵,来的唐突,事先也不知道你们住哪儿,好一通打听才知道。”吴学新不好意思道。
“时间不早了,吴参谋长要回去了,我送一下。”
“哦,那我跟你一起吧。”宫慧点了点头,说道。
回到住处,这酒劲儿有些上涌,吴学新下车的时候没站稳,还是一名参谋眼疾手快给托住了。
“怎么喝这么多,跟谁喝的?”碰到白健生刚从李德邻的房间内出来,看到这一幕,不由的皱眉问道。
“报告白总长,学新是去会有一个友人,小酌两杯,刚才是酒劲儿上来。”
“友人,你这手里提着什么?”
吴学新下意识的把手里的两块腊肉往身后藏了一下:“没,没什么,白总长您眼花了。”
“我又没喝酒,怎么会眼花?”白健生不悦道,“拿出来我看看。”
吴学新讪讪一笑,只好把两块肥瘦相间的腊肉从背后拿了出来。
“腊肉,谁送的?”白健生也愣住了,吴学新好得也是中将参谋长,什么没见过,大晚上的拎了两块腊肉回来了,这肯定不是他自己买的,那就是别人送的。
谁会用腊肉当礼物送人?
白健生脑海里迅速跳出一个人来,这个人送礼很特别,之前就领教过了,不,应该是吃过了。
“罗攸宁送的?”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白总长!”吴学新愣住了,怎么白健生就知道了呢。
“给你的?”
吴学新刚要点头,忽然福至心田猛然醒悟过来道:“不是,是罗攸宁托我带给我们薛长官的。”
白健生舔了一下嘴巴,狠狠的瞪了吴学新一眼,这要是吴学新承认是送他的,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扣下一块,现在好了,送给薛伯陵的,他还能好意思把托人送的礼扣下,那不是太上路子了。
到时候薛伯陵问起来,他还不得臊的找条地缝钻进去?
“罗攸宁请你喝酒了?”
“嗯。”
“下酒菜就是这个?”
“还有花生米?”
“怎么的我也算是当过他几天顶头上司的,改日我也去他那里瞅瞅。”白健生自言自语一声,负手离开了。
“参谋长,欧洲那边传来消息,德国人对挪威动手了!”吴学新刚回来,屁.股还没坐稳,机要参谋就推门进来了。
“啥?”吴学新一个激灵,刚刚他跟罗耀喝酒的时候好像说过这个,罗耀推断,德国很快就要对欧洲其他诸国下手了。
这么快就应验了,这才不到两小时。
神预言呀!
屋子里一股酒味儿,桌子上还有吃剩下的花生壳,还有几片腊肉,一瓶白酒喝的几乎见底了。
“耀哥,你招待吴参谋长就吃这个?”
“没办法,家里厨房就这些,再者说,我这个主人下厨了,那把人家客人让老虎陪也不合适?”
“老董,老董让我支取给泽蓉和孩子们做饭去了……”宫慧想起来,自己今天把老董打发去暮光大厦了。
“下次再有人,你打电话食堂,叫老蔡过来?”
“这么晚了,老蔡年纪大了,把人家叫起来,不合适,我估计也没有下次了。”罗耀也帮着宫慧收拾起来。
“窗户,房门打开散一下味儿,就这个味儿,你晚上能睡得着?”
“这不是人刚送走嘛……”
“老虎,进来,把这个都收走。”
“哎,好嘞,慧姐。”杨帆一进来,抓起酒瓶子和桌上剩下的那几块腊肉就往外跑。
一边跑,一边把腊肉往嘴里塞,在把瓶子里剩的那一口酒直接对着瓶口往嘴里灌了下去。
“行了,时候不早了,你睡吧。”宫慧收拾了一下残局,冲罗耀一摆手。
“对了,李孚从医院来电话了,医生说,泽蓉暂时脱离危险,但还需要观察。”
“好,太好了。”
虽然他跟吴学新说了一些东西,但他还是收着的,有些只是轻描淡写,没敢往深了说。
当然,要让他往深了说,那也是半瓶水晃荡。
不去丢那个人了。
闷头睡下,第二天太阳照样高高升起。
“今儿个我要去市区半点儿事儿,顺便去医院看一下泽蓉,你有什么需要我帮你的?”早上起来,收拾刮胡子,洗脸宫慧从身后进来,问道。
“哦,那不用,你替我问候泽蓉一声,就说我忙,不能去看她了,让她好好把身体养好了。”罗耀道。
他有点儿理解戴雨农禁止军统人员结婚了,这男人还好,有家,有牵挂了,只要把家在后方一安,那是好事儿,就算被抓了,那也不敢轻易的背叛。
这要是在敌占区被抓,那就成敌人的突破口了,很容易就当了叛徒,为财,为色放弃信仰的人多了去了。
还有,这军统的女人一旦结了婚,这接下来就要生孩子吧,这一生孩子,谁来顶你的缺儿?
万一你这个岗位很关键,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人,那怎么办?
这肚子里都怀上了,是不让你生,还是让你生呢,这又是个两难的问题。
内勤人员禁止结婚这条政策,看起来还是有一定积极面的,虽然听上去残忍不见人情。
可这也是在求一种最大的公约数。
但是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就不好了,这才是让人诟病的地方。
有特权,地位高,资历老的就可以,而那些低层人员就只能忍受这种不公。
陈泽蓉跟李孚那是早结婚了,加入军统之前就成婚了,这个不在禁令范畴。
总不能让人在加入军统之前把婚给离了,这也太残忍,报国也未见得非要加入军统?
那如果要这样,那军统内结了婚的人也很多,那也都应该把婚离了,都轻装上阵不好吗?
但是陈泽蓉的怀孕生子,还是工作带来不少麻烦的,陈泽蓉在密译室可是报务骨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