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事我俩还不知道。”展鹏惊讶地回答。

“这两个没出息的家伙，得让政委和你们教导员好好收拾了。”说完，何敬忠转身走了。

看来确有其事，展鹏和廖健相视一眼，都哑然失笑。

他俩轻松地走向了停机坪，就因为刚才这么一笑，都不紧张了。

08:00分，李进、黄耀华起飞。

08:05分，张洲、赵志国起飞。

08:10分，展鹏和廖健驾驶战机，在地面人员的瞩目下，准时飞上了天空。

高度四百米，左转航向50度，继续爬升到高度四千米，两人目标直指e3空域。

天上高积云云量不多，大概有五到六个量的样子，一片一片散开着，自西向东飘动。有的云底在四千米以下，所以战机不时穿过云层。

何敬忠已询问过，云层对飞行有没有影响。

没有影响，反而忽明忽暗的感觉却增加了几分趣味。

二十分钟，展鹏看了一眼导航，提醒廖健：“天狗，还有一分钟就进入e3，检查飞机，做好战斗准备。”

“天狗收到。”廖健对这个代号很不满意，但最后还是愉快的接受了。

传说中天狗不是好东西，但能吞的下月亮，要不是人们敲锣打鼓，那月亮就被天狗吞掉了。

这是玩笑，但也寓意着天狗很厉害。

展鹏也随即检查飞机，仪表、开关、发射按钮，检查完毕，又指令廖健下降高度到3800米，仔细观察前面的地形。

他和廖健已无数次研究这里的地形，包括模拟飞行时，有群山，也有平原，但可以隐藏的山谷并不多，只有中间一道狭窄的地方。

净空条件很好，也很适合f10-c机动。

展鹏又看了一眼导航，已进入e3空域，空域内只有头顶上的朵朵白云，格外安静。

“天狼进入e3空域，请示下一步动作。”展鹏呼叫塔台。

预警雷达已经开机，e3空域没有发现目标，而李进和黄耀华另外两组已经和对手闪转腾挪，打得如火如荼了。

难道151这组对手采取了隐蔽接敌的方式？何敬忠立即感到不妙：“天狼，打开火控雷达，原地盘旋待命。”

展鹏也感觉到有些不对，立即和廖健开始盘旋，并打开了火控雷达。

“航向六十度，注意搜索！”展鹏提醒廖健。

双机分开，连续对四个方向进行搜索。

他俩还不知道对手是什么级别的飞行员，因为按任务通知书上的要求，只规定了到达空域时间，参加人员和出动序列并不通报给对方。

“展鹏他们遇到难题了。”何敬忠冲谭龙虎说了一句，但又无奈，此次对抗就是考察两种机型的战力，并不让动用预警机。

“天狗，下降到高度两千，继续搜索。”何敬忠下达了指令。

何敬忠在赌151团飞行员就在展鹏附近，高度下降后，机载雷达能精确探测附近目标。

“收到。”展鹏正准备下降高度，忽然显示屏上在西北方向，距离二十公里，出现两个亮点。

“注意330度方位！”展鹏立即提醒廖健。

两架j16提前半小时起飞，已在山坡西北方向超低空盘旋很久了，载油量10吨以上，让他们不怕时间。

他们动作也更为迅猛，像下山的猛虎，直扑过来，同时锁定了展鹏和廖健。

本来就是两位年轻人，却偏偏又来个偷袭，真是黄鼠狼专咬赖鸭子，何敬忠摇了摇头，谭龙虎也瞪大了眼睛。

这是199已用过的招术，所以展鹏和廖健模拟过被突袭的态势，展鹏立即指令廖健进行规避。

两架战机呼啸着先紧急下降高度到两百米，接着又飞出“s”型动作，本以为能避开锁定，但机舱内仍响着被锁定的提醒声。

不可能啊，两人多次模拟的经验，这样完全可以摆脱锁定，难道今天碰到超高手了？

展鹏看到了西边的山坡，大声呼叫廖健：“绕过山坡！”

廖健会意，加大油门，与展鹏保持五十米距离，飞向了山坡。

他俩也碰到高手了，和他们对抗的是151团长和二大队长，他俩也做好了一举拿下展鹏和廖健的打算，好尽早回去休息。

两人像猿猴一样，躲避着攻击，一时还没有办法。

那就紧紧咬住，不能让他俩跑掉。一个接近直线追击，另外闪躲着跑，距离越来越近。

展鹏有些着急，他想赶紧摆脱，然后反击，但对方像狗皮膏药一样，紧紧粘着。

一不小心，廖健被咬住了，尽管他做出了最大努力，将飞机拉出了5个g的过载，但对手就是有经验的猎手，枪管已经对准了他。

展鹏也猛地拉起飞机，准备冒险一搏，但还是功亏一篑，也被锁定攻击。

整个交手过程不过两分钟，还是被死死的压着打。

耳机里传来导调部的指令：“天狗，天狼，退出对抗，可以返航了。”

“什么玩意啊！”展鹏恼的紧咬钢牙。

事已至此，他只能呼叫廖健返航。

此时，另外两组对抗也完成了，张洲和赵志国也在十公里之外，被对手打掉，只有李进和黄耀华击败了对手，

返航降落，廖健一脸苦闷，低头对展鹏说：“之前兴奋的要上天，现在好了，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打掉，脸都吧唧掉在地上了。”

展鹏心里也觉得无地自容，无颜再见江东父老，但看着廖健难过的模样，他咬咬嘴唇，抬起了头：“错过第一次招飞，我就喜欢背两句诗：江东男儿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

是该奋起努力，可天外有天，对手也太厉害了，那嘴就跟王八似的，只要咬住就不松口。廖健抬头看看展鹏，没说话。

雨下的很大，还有风，斜风携裹着雨珠，噼噼啪啪地打着窗玻璃，流下一道道水痕。

展鹏反坐在阳台上的椅子上，下巴放在椅子背上，出神地看着窗外。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诗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这是展鹏上初中时就记住了这首词，之所以能记住，正因为年少的无忧无虑。

和睦的家庭，幸福的生活，优异的学习成绩，让他歪头斜眼地反复看，愁到底是什么个东东？

长大了，也知道愁是什么东西了。

漫天的愁云啊，还下着凄厉的雨，明明要到夏天了，却有了秋天的凉意。

展鹏愁的是，还没找到干掉对手的办法，之前研究的战法也似乎没了用处，消失在眼前的风雨飘渺之中。

“这对抗打的，真窝囊！”展鹏狠狠吐了一口气。

但没有人埋怨他们俩，所有飞行员都在盯着作战屏幕，也都知道对手绝不是廖健说的王八，而是长着翅膀和獠牙，又甩不开的猛兽。

何敬忠和谭龙虎也劝慰他俩：“先不说j16的性能，你们的对手非常狡猾，也非常老道，精准预判了你们摆脱的动作和路线，而且他俩是偷袭，在这种情况下，极难摆脱。”

现在何敬忠、李进、谭龙虎也在寻找摆脱后反击的方法。

但导调部并不提供j16的资料，所有的研究只能依靠双方的航迹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