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啥不打头?牧民们会告诉你。狼是铜头铁背麻杆腰。头骨太硬,这么远的距离怕打不穿。
狼王浑身一震之后并没有躺下,它看了一眼脖子上流下的血,眼神中有些迷茫又有些悲哀。它已经感知到生命已经随着血液流淌到雪地上。在一片洁白中盛开了一朵红艳艳的花儿。
“嗷…!”它发出了生命中最后一声呐喊,叫它的老婆和属下远离这个地方。因为到现在它还没有看到敌人的踪迹。
虎子怒了,箭一般窜了出去。这头狼明明已经完了,却坚持着不让自己倒下,还特么叫唤啥?这可是老子的领地,这不是侮辱狗的尊严吗?
张建民一伸手没能抓住虎子,也只能叹了一口气。他是想把这几头狼全歼的,有时候放狼归山会引来更疯狂的报复,狼是天底下最记仇的生物之一。只是虎子已经冲了出去,他也没有办法了。
不过他还是没有贸然出去,占据一个有利位置,只要有枪在手,那几头狼全冲上来他都不怕,一梭子三十发子丨弹丨呢。刚才他用的点射,也不过出去了三发。
狼王的属下这时候已经看见了山头上的情景。三头母狼带着小狼扭头就跑,狼王最后的叫声就是让她们跑的。
只有狼王的老婆转身的一刹那看见虎子一口咬在了狼王的脖子上。它的眼里闪出了怒火,她不允许自己的丈夫,那个高高在上的王者临死被一只狗羞辱。
于是没有片刻的迟疑,它也箭一般朝虎子冲去。虎子咬了一会儿发现没了动静,身子往前一拱,那个狼王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只是那眼睛一直不肯闭上。
“嗷!”又是一头狼从山下冲过来。满腔怒火的虎子觉得自己的底线被人家放在脚底下踩烂了。也怒吼一声“汪汪汪!”迎头冲了上去!好吧,这是三声。狗叫一声太没有气势了!
狼王的老婆很勇猛,虽然体型不如虎子,但是气势绝对不输于它。但一个从下往上冲,一个从上往下冲,加上体型吃亏,一下子就被虎子撞倒在地上,一时间爬不起来了。
看见其他狼都跑了,母狼躺在地下悲鸣,关键虎子那蠢货突然也不攻击了。而是盯着地上的母狼发呆,把张建民搞得一头雾水。
他只好端着枪从石头后面走出来,慢慢朝母狼靠近。手指始终在扳机上,狼这种动物不能放松警惕,随时会暴起伤人的。
张建民走到母狼跟前,枪口一直对着母狼的脑袋。这距离就算母狼行动再快,一梭子子丨弹丨也能打烂它的脑袋了。
木狼躺在地上,嘴角留着血,眼神里面充满了悲哀和不甘。原来,虎子这一撞,把人家撞出内伤了。
张建民一声长叹,这个狼也够悲催,都没能战斗就被撞残了。虎子抬头用无辜的眼神看看他,又低头看看母狼,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建民把枪口凑近母狼脑袋,母狼也知道自己大仙将近,努力抬头朝狼王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闭上眼,几颗泪珠从眼角流出来。
“呜呜呜。”虎子突然悲鸣几声,然后一头拱开张建民的枪管。然后抬起头拼命的朝张建民摇着尾巴。
“你要养着她?你特么脑子没抽吧?”张建民没好气的踹了虎子一脚。可是虎子仍旧执着的挡在他和母狼中间,不肯退缩。
张建民叹口气,在羊群里养狼这事他还真干不出来。但是虎子坚持,他真的没有办法拒绝。上次若不是虎子,他就不是只冻掉一只耳朵那么简单了。所以,虎子可以说是他的救命恩人。
想了一会儿,张建民抱起母狼,他知道山那边有一些山洞。先把狼弄过去吧,至于狼能不能恢复就看它的造化了。
把狼在山洞里放好,然后回了房子。把几块煮熟的骨头和一件破大衣搭到虎子背上,你愿意救你自己负责,我就不管了。虎子叼起来放在袋子里的几块大骨头就朝山上跑去。
其实狗和狼原本就是一种生物。只不过一个被驯化了,一个选择了自由。这就造成了命运的截然不同。
虎子来到山洞,从袋子里叼出一块骨头放到母狼嘴边。母狼这会儿精神好了一些,呲着牙嗓子里发出低吼,似乎叫虎子走开。
虎子听话的退到山洞口,坐在那里看着母狼进食。
虎子眼里的母狼想必是美丽而有极具吸引力的吧?反正他又不会描述,我们只能从他的眼神里面揣测。
但是此刻的母狼却对他不屑一顾,只是艰难的张开嘴把地上的肉叼起来开始咀嚼。看的出来,她的嘴每动一下,就会牵动体内的伤,让她的身体颤抖,但是她还是努力的吃着。因为狼明白,它们种族没有医生,没有药物,能治疗它们伤痛的,只有食物。
驰娜儿从窗户里面看着外面的一刻也不肯停歇的风雪,面色忧伤。屋子里面已经挤满了羊。哈萨克人还是不喜欢烧煤,炉子里面烧的还是干牛粪。
阿尔斯兰还在呼呼大睡。昨天去串毡房喝多了,今早才回到家里,肯定是没睡好。他们的冬窝子在理张建民他们十几公里外的半山坡上。
昨天驰娜儿带着阿依江自己放羊。因为冬窝子放牧范围小,草比较集中,所以这个季节,男人最喜欢串毡房,就是跑到各家去喝酒。
驰娜儿的老爹老妈在她结婚后不久,就搬去老裕民住了。种了一块土地,开始了定居生活。年龄大了,身体条件已经不允许他们再去游牧。
阿依江已经三岁了,学着妈妈的样子看着窗外叹了口气:“妈妈,羊是不是快不能出去吃饭了?”
驰娜儿把女儿搂进怀里。也不知道咋回事。自从生下阿依江之后,驰娜儿就再也没怀上孩子。强壮的阿尔斯兰再怎么努力都没起什么作用。
因为这个原因,阿尔斯兰变得消沉,更加酗酒和脾气暴躁。毕竟在草原上没有儿子到哪儿也被人瞧不起。
这一切驰娜儿都默默的忍受下来,她知道这个男人心里苦。哈萨克人是不许离婚的,除非配偶死了。虽然新中国的法律规定婚姻自由,但是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信仰,所以这个民族还是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
已经连续下了四天雪了,照这样下去,羊就真的没有草吃了。驰娜儿爬起来,往炉子里填了一块牛粪。然后把铜壶里面装满了雪,坐在炉子上,自己就去挤牛奶。牧民家里都有几头奶牛,一年四季都要靠它们的奶生活呢。
奶牛不用关,就在房子不远的地方。冬牧场因为地方固定,所以给几头牛也搭了一个棚子。
看见驰娜儿出来,一头奶牛朝她“哞!”了一声。似乎在告诉她:“快点来吧涨得不行了。”
驰娜儿回答了一句什么,然后就提着小桶走了过去。她先把一捧黄豆撒在石槽里,然后才蹲下身子开始挤奶。
驰娜儿挤奶很熟练,两只手温柔而迅速的在奶牛的**上面上下移动。一股股牛奶在她的运动下冒着热气呲呲的落进地上的小铁桶里面。
奶牛很享受这一切,眯着眼睛“哞”了一声,又开始咀嚼嘴里的黄豆。
牛羊是哈萨克人的食物和伙伴,这些动物千百年来养育着一代又一代的哈萨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