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主人赶了上来,虎子“汪汪!”的怒吼几声。这个头羊性格凶悍,遇见狼都敢硬钢的,所以对它这条狗并没有多少敬意,所以,虎子都是在主人在的时候狗仗人势。
看到主人赶着头羊开始掉头,虎子也开始驱赶那些反应不过来的羊们。回去时候是顺风,羊群走的也就快了一些。
走到半路雪已经大了,到处都是白茫茫的看不清方向。不过这个到是不用张建民担心,那头羊,虎子,和马,哪个都比他认路。这戏动物都有自己的本能,无论什么环境都能准确的寻找到自己的窝,反倒是进化最快的人类,这种本能却已经消失了。
夏建国和李连这个时候终于迎了出来。三个人一起把羊赶进圈里。很多人可能以为草原上的羊的没有圈的,吃到哪里睡到哪里。
那绝对是错误的认知。每年转四次场,每个场都有羊圈。都是简单的用木头或者干打垒的土墙圈起来的,这样晚上狗在外面巡逻就可以了。
没有这个圈,凭羊的智商,它们可是哪里都敢瞎溜达的。狼和雪豹之类的猛兽,吃它们时候,基本这些羊连叫都不敢,乖乖的做人家的点心。就差问:“好吃吗?哪里不好吃我改!”
进了帐篷,里面的温度跟外面没啥区别。张建民赶紧用预备的柴火把炉子点着。和哈萨克人不同,兵团人不烧牛粪。
炉子点着后,帐篷里慢慢有了些温度。张建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急忙穿起衣服就往外跑。李连问他去干嘛。
张建民边跑便回答:“你们两看好羊,我去看看排长。他自己跑到界碑那边去了。”
兵团的牧业连一直有个不成文都规矩。最肥美的草场,哪怕是自己种出来的,最后也得让给牧民们。他们自己放牧的地方,永远是最靠近边界的地方。
而兵团内部,年轻人的牧场会靠里一些。那些整日游走在边界线上的,都是老战士们。
张建民知道排长喜欢放牧的地方。就是等于边界线的那条小河沟。因为有水,所以那里的草会比别处茂盛一些。
排长从来不会让张建民他们靠近那里。
这时候风已经小了,雪花大片大片的落着,张建民催马想跑起来。但是路太难走,马根本跑不起来。张建民也只好耐着性子往前走。
主要是他记得上午遇见排长时候就见他穿了件绒衣,还敞着怀,他是怕排长给冻坏了。张建民又饿又累,刚才走的着急,饭都没顾上吃,掏掏兜里,当零食的两块肉干扔给虎子了。
一直走了两个多小时,张建民终于看见前面的羊群了。只是却看不到排长的影子。他喊了几声也没有回应,急忙骑马上了一个小山坡,这才发现小河里躺着一个人。他急忙催马跑了过去,果真是排长。
这时候他已经被冻在小河里面了。本来河水已经解冻了。可是突然的降温又结了一层冰。排长整个身子躺进水里,冰已经在他的身子上面又凝结一层。
张建民跳下去把他拉了出来。排长这时候还有意识,看见是张建民还咧嘴笑了笑:“妈的,这群羊老想越境,我的马还跑了,我自己在这条河里来回跑,终于拦住它们了,可我也累的动不了了。”
排长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微不可闻。张建民一把抱住他,用皮大衣裹住他的身子,然后放在马背上。赶着羊群开始往回走。
走了不远,连长带着人也找过来了,看见马背上的排长连忙问张建民怎么回事?张建民把知道的情况说了一遍。
连长赶紧跑回去摇晃已经昏迷过去的排长。可是怎么摇都没有了反应。
排长连夜被送到了医院,但是因为体力透支的太厉害,又泡在冰水里那么久,心肺功能已经严重受损。人没有抢救过来。
张建民也被送去了医院,他的身体虽然没事,但是因为在野外耽误的太久,一只耳朵被冻掉了。排长的追悼会很隆重,他是烈士,是兵团人的骄傲。张建民也因为保护集体财产有功,成为团里的标兵,并且成为牧业连一排排长。
只是这次倒春寒让一团损失严重,大批饭农作物被冻死,很多承包人今年颗粒无收。一团丨党丨委上报师部,师丨党丨委研究决定,对于农业连全额补贴,今年的定额任务取消,并发给生活费。
杨革勇又一次来到了霍尔果斯,如今他在这个市场也算是名人了。基本垄断了市场上的巧克力生意。刚从车上下来,江布尔已经在牛车上面朝他招手了。
两个人把杨革勇的货卸下来装车,朝市场里面走去。江布尔如今已经成了他的小弟,他们两个的摊子已经和在了一起。
杨革勇的货物运到,基本已经不用他张罗。江布尔比推销自己的货物还要热心。
杨革勇每次都会给他二百块钱,虽然是三天一次,但每个月加起来也有两千了。这对于江布尔就是一笔不菲的收入。加上他自己的货物,在这个市场也属于高收入人群了。
两个人说笑着往市场里面走,突然,几个人并排站在了市场大门口,眼神冷洌的看着杨革勇。
江布尔拔出腰间的刀子,几步跨到他们跟前:“朋友,把路让开,这里不是你们你们地盘。”
江布尔之所以不怕他们,是因为他也属于这里的地头蛇。霍尔果斯属于霍城的伊车嘎善乡,而江布尔就是这个乡的人,他的亲人和族人都在附近,只要他招呼一声,立马会有大批人骑着马赶过来。
还有一个地头蛇就是62团的王大海,只不过王大海为人圆滑,不牵扯他自己的事情,他从不会参与的。
看见江布尔出头,一个彪形大汉伸手一扒拉,就把江布尔扒拉到一边。“没你什么事,好好做你的生意,多管闲事信不信我让你不敢来市场?”
江布尔刚想冲过去,突然又站住了。这个人让他有些畏惧。去年这家伙一人单挑五六个人,挨了好几刀还把那些人打跑了。
“瓦西里?我还以为你是条汉子。结果给人家当狗腿子来了?”杨革勇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这事是谁指使的杨革勇早就知道。那个老王警告他不止一次了。只是他没想到这个瓦西里竟然是他的手下。不过打架这种事从来就是杨革勇的强项,虽然叶雨泽走后他就没惹过事,但他可从来不是个怕事的人。
瓦西里蔑视的看着杨革勇,对他的仇恨积攒的不是一天两天了。杨革勇第一次来市场他就知道。只不过老大不让惹事,所以他一直忍着。但今天他连老大都惹了,自己也就找到报仇的机会了。
他这几个同伴都是俄罗斯族,不得不说战斗民族的体格就是健壮,四个人都穿着背心,一块块肌肉恨不得从皮肤里面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