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年前，口里是最需要肉食的时候。所以内蒙，北疆就成了最大的肉食供应地。
常常搞得连牧业队到年根吃肉都紧张。
所以每到这个时候，甘阿姨都是去民族人那里买一些回来。
有人肯定不信，一个团长家里过年咋可能缺肉吃？
只有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才能真正了解那个时代的干部是什么样的！
甘阿姨看见银花也很吃惊！觉得这小丫头太漂亮了。
可她哪里知道，这个小丫头正被闺女打击的萎靡不振！
叶雨泽看看时间还早。就对甘阿姨说道：
“阿姨，我去大楼转转。也买点年货！”
甘阿姨赶紧说。“买啥买？刚才阿姨买了那么多，根本吃不完。你带点回去！”
叶雨泽笑着摇摇头。“我去买点衣服。家里两个弟弟呢！”
甘阿姨也笑了。忙说“好好好！”
从兜里掏出一叠布票，递给叶雨泽。
“这些天大楼里面东西多了不少。但是很多都要票了。你拿着这个！”
叶雨泽也没客气，自然全部接了过来。
他这次是真的想给弟弟们买几件衣服。还有自己的。老妈那手艺，做出来的新衣服裹在棉袄外面就跟面包一样。真的惨不忍睹。
虽然是过年了。但是大楼里面的人并不多。没办法，那个时候人们兜里都缺银子。
兵团人虽然工资高一些，但是身后都还有老家的一家人得接济。旧社会讲究年关难过。说的就是年底欠的账也该还了。
叶雨泽先去的服装区。这里的种类明显的多了一些。光棉衣就有好几种。
叶雨泽一眼就看上了那种蓝卡其布的戴帽子的棉猴。
所谓的棉猴就是戴帽子的棉袄。样子非常别致。
这个叶雨泽还是以前在唐城见过。来到北疆后还是第一次见。
“阿姨阿姨！这个多少钱？”
叶雨泽迫不及待的问售货员。
售货员看了一眼这几个小孩。继续站在那里跟同事聊天。直接拿他们当空气了。
“同志！请你这个衣服拿过来给我们看一下！”
赵玲儿明显是生气了。口气有些生硬！
赵玲儿好歹是团长家闺女。耳闻目染的也自带一些气场！她这话一出口，显然把售货员给镇住了。
“哪件？”
不过这个售货员明显不想认输。大家都看着呢，被几个小孩子吓唬住多丢人？
叶雨泽一指棉猴。“就这件！”
售货员看了一眼叶雨泽，边从货架上面抽出一件扔在柜台上。
“不买别摸啊！”
这话听的叶雨泽心中飘过一万头草泥马。这他妈我怎么买啊？
叶雨泽把脸贴近衣服上仔细看，上下左右的看。然后抬头问道：
“阿姨，这是多大号的？”
售货员不耐烦的说道。“自己看！”
叶雨泽比她还不耐烦：“看不见，在脖领子里面！”
“你不会扒开领口看啊？”
“你不让我摸得，摸坏了你陪啊？”
售货员气咻咻的看了一眼。“这个你能穿！”
叶雨泽撇撇嘴：“你咋知道我是给自己买的？我给弟弟买！”
售货员眼一瞪刚想说什么？看见几个顾客都看着这边，边压下了性子。
“你弟弟几岁？”
叶雨泽睁大眼睛：“你问哪个弟弟？”
售货员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声音已经拔高了八度：
“你给哪个弟弟买？”
“都买！”
“你！那你说他们多大？”
“一个六岁，一个四岁！”
售货员忍了又忍，把柜台上衣服收了起来。然后埋头在货架上找了半天。终于拿了两件出来。
虽然那时候衣服号码比较少，但是货多啊！大冬天的把她弄出了一身汗。
叶雨泽仔细看了一下。然后问道：
“这个能摸吗？摸坏了让不让我赔？”
售货员本来想说不行。但是看着已经有围观的人群了，只好点头。
“不要乱摸，大概看看就行了！”
叶雨泽用呆萌的眼神看着她。
“阿姨，摸哪里算乱摸？”
“你捣乱是吧？买不买，不买你就一边玩去！”
这时候，柜台边已经围拢了一群人。没办法售货员声音太大，想不关注都不行。
加上国人一贯都有看热闹的习惯。
一个人若是站在大街上望天。就是天上什么都没有，你保持一个姿势半小时。保证会有一群人陪你看！
这时候，围观的人群也越来越多。议论纷纷。
有的说售货员态度太差。有的说这小孩子捣乱。这个年龄咋可能一下子买两件？
要知道这棉猴可不便宜，一件二十块钱呢！
叶雨泽仍然风轻云淡。
“我不看好怎么买？你告诉我，我可以摸哪里不能摸哪里吧？”
“我不卖给你了！你个穷鬼！”
售货员被他逼急了。终于勃然大怒！把两件衣服塞回柜台！
这时候人群中舆论终于都倒向叶雨泽。毕竟同情弱者是国人美德。纷纷开始谴责售货员。
售货员不甘示弱，拿出一副舌战群儒的架势跟大家对喷！
不愧是售货员出身。那气势面对千军万马也毫不示弱！
终于，一个中年人走了出来。皱皱眉头看着售货员。
“夏华！这是怎么了？”
这个中年人一出现。那个售货员立马不吭声了。低着头站在那里不说话。
吃瓜群众立马把刚才的事情七嘴八舌的跟中年人说了一遍。
中年人一下子也怒了！
“夏华！我们是人民的售货员！我们都是为人民服务的！你知道谁是人民吗？”
中年人指了指围拢的人群：
“他们都是人民！你整天高高在上的像什么样子？是不是觉得这工作不适合你？”
这中年人显然就是百货大楼的领导。那时候的领导虽然没有开除人的权利。但是给你调换个工作岗位还是没问题的。
这个夏华已经面如土色。嗫嚅道：“社长，我错了！”
中年人表情沉痛：
“你不用跟我道歉。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人民，是他们！”
众人鼓掌！其实大家那个年代买东西都受过气。没办法，都是国家的商店。他们掌握资源。不傲娇才怪！
售货员终于彻底蔫了。叶雨泽也不想再难为她。毕竟都是人民不是？
“你把刚才找出来那两件都给我。再加上一个四岁孩子穿的，我要了！”
说完，叶雨泽直接掏出钱。
售货员又翻了半天，才把三件棉猴翻出。出了一身汗！
银花在后面掐了叶雨泽一下。明显怪他太坏了。
到是赵玲儿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看着叶雨泽眼神都发亮！
逛到女装部，叶雨泽竟然发现了红色的毛衣。
叶雨泽看看银花。对售货员说道：“给她找件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