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雨泽也不客气。递给刘新华一个馒头，自己也拿起一个。凑到桌子上就吃了起来。

炊事员跟于叔是好友。单独给他炒了两个菜。这一下到便宜了叶雨泽和刘新华。

没办法，喝酒的人都不怎么吃菜。

于是好奇的看了一眼自家丫头和马蓉。

“你们不是在佘叔叔家吃饭了吗？叶雨泽咋没吃？”

叶雨泽摇摇头，我不爱吃馒头蘸红糖。她两爱吃！

于叔这里炒了一个孜然羊肉，一个凉拌羊杂。

虽然只是两个菜，但是分量比较足。此时剩了一大半。

叶雨泽本来已经吃了半个馒头。现在再吃半个也就够了。

大碗里剩下羊肉和羊杂一个成年人是吃不完的。

没想到刘新华看见没人吃了以后。竟然把着两个碗吃了个干净。

那吃相好像饿了几天一样。

大师傅摇摇头。“慢点吃，都是你的，没人跟你抢！”

叶雨泽看的心理也有些凄然。无论什么样的时代，都会有一些不幸福的家庭和人。

造成这些的，基本都是因为病痛或者人本身的因素。

而人性中的很多恶是法律无法干预的。这才造成了很多不该发生的不幸。

儒家说：“人之初性本善。”

对于这个说法，其实争议很大。

似乎除了儒家。别的学派和教派都或明或暗的宣扬人之初性本恶。

人性中的很多东西还真的是与生俱来的。

比如“贪！”

这个根本不用谁教，襁褓中的婴儿都会主动去抓他们喜欢的东西。

关于人性，叶雨泽还没有什么感悟。只是很多事都叫他心里堵得慌。但却无法改变。

比如这个刘新华，他可以帮他报复一下后妈。可以带他吃一顿好饭。

但是在他成年以前毕竟还得在后妈的淫威下生活。这个他是无能为力的！

吃完饭，刘新华满足的打了个饱嗝。然后抹抹嘴蹭在裤子上。

他穿的是一条条绒裤子。上面早已经油光发亮。不知道多久没洗了。

“走，我带你们去打鸟！”

刘新华兴致勃勃的提议。

叶雨泽反正也没事干，拖拉机一会才能装货。回去还早呢。

于是三个人跟着刘新华除了食堂。

五连因为在山顶上，所以树并不多。稀稀拉拉的白杨散落在连队周围。

刘新华拿着一把弹弓。弹弓把是一个树杈直接砍下来的。

松紧带是用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内胎做的。尾端是一小块羊皮。

至于弹药，更是干脆直接捡的圆一些的小石头。

这样的武器要是能打的准，那就全靠使用者的眼力和经验了。

几个人在路上走着，突然发现一棵树上落着几只麻雀。叽叽喳喳的叫个没完。

刘新华拿出石子也没看见他瞄准。随手就用弹弓打了出去。

“噗！”一声闷响。树上飞起几片羽毛。然后一只麻雀一头栽了下来。

于兰跑过去捡起来一看。麻雀那小脑袋已经被打烂了。

于兰满眼都是小星星。

“你好厉害呦！”

而此时的刘兴华似乎成了一个得胜的将军。连那条瘸腿都站直了。

“我还要！”

于兰拿着麻雀央求道。

刘新华点点头。“好，你们都注意树上。发现了就告诉我！”

“你这腿是怎么回事？”

叶雨泽有些好奇刘新华为什么变成这样！

刘新华自嘲的笑了一下。“小儿麻痹。我也是你爸接生的！”

叶雨泽心里有些黯然，这种病是无法治愈的。他的一辈子也只能这样了。

“那有一只！”

听了刘兴华的话以后便全神贯注寻找鸟儿的于兰兴奋的喊了起来。

大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原来是一只鹞子在空中追逐几只麻雀。

鹞子这东西并不大，体型还比不上乌鸦。

但是真的跟乌鸦打起来。基本上能把乌鸦秒杀！

不过它不会轻易招惹乌鸦。因为乌鸦和喜鹊都属于群居鸟类。招惹了容易被群殴。

所以它捕杀的大部分食物还是麻雀之类的小型鸟类。

当然有时候也会捕捉小鸡。那得趁鸡妈妈不注意的时候偷袭。毕竟小鸡比小鸟好好抓的多。

叶雨泽哑然失笑，飞的这么高。这个刘新华能打到才怪！

没想到刘新华这时候以后拉开弹弓紧紧追随着几只鸟的方向。

麻雀这东西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胆小。在空中忽高忽低有时候干脆一个回旋。狡猾的和鹞子周旋着。

但是无论反应能力还是飞行速度。它们显然不是鹞子的对手。

有一只被鹞子抓了一下。踉踉跄跄从高空往下降落。

这时候剩下的麻雀们也集体俯冲。麻雀习惯了在人类居住的地方觅食。所以敢往下面扎。这也是它们保命的绝招了。

它们再堵鹞子不敢往下降落。毕竟还有几个人类幼崽盯着它们呢。

却没想到这个鹞子一个俯冲直直的朝低空扎来。丝毫没有拿叶雨泽几个人当回事！

“噗！”一声闷响。鹞子突然遭受重击。悲鸣一声努力想把身子往上拉起。

只是它受伤的是左翅膀。只剩一只翅膀的鸟怎么可能飞的起来？

所以挣扎一番后，最终还是落在了地上。望着头顶的蓝天白云，眼神里充满了不甘。

“哇！你好厉害！”

于兰又是一声惊呼，跑过去就想把鹞子捡起来。

鹞子对着她发出一声尖利的嘶鸣。那模样似乎要拼命！

于兰吓的一下子跳开，再也不敢往前凑了。

刘新华上去抬起脚就要把鹞子踩死。

叶雨泽赶紧拦住了。他喜欢这鸟儿宁死不屈的强悍劲。

“这个给我吧！”

叶雨泽伸手抓起了鹞子。这东西还叫鹞鹰，天性凶悍。长得跟麻雀有些相似，只是体型要大一些。所以有些地方也叫雀鹰。

叶雨泽观察了一下，发现它的左翅膀中间被打的血肉模糊。不知道还能不能治好。

刘新华带着他们又打了一些麻雀。就要去烤着吃。

叶雨泽对这些小东西还真没兴趣。不过看着于兰欢呼雀跃的样子哪里忍心阻拦。

于是一次只有盐面的烧烤麻雀宴开始了。

刘新华哪里会做什么吃的？就是把麻雀的皮整个剥下来。然后点一堆枯枝就那么把麻雀扔进里面烧。

然后把外面焦黑里面还有血的麻雀肉沾了点盐面就那么吃了。

看着刘新华吃的香甜，叶雨泽问道：

“你经常吃这个吗？”

刘新华笑笑：“家里的饭总吃不饱。我就靠这个撑着了！”

这话叶雨泽听着心酸。但是刘新华却不以为意。

叶雨泽发现了这个人一个长处。

那就是乐观。面对这么凄惨的境遇，依然对生活充满了信心。

从接触到现在。就没听他抱怨过一句。除了对继母的恨意！

吃完东西，回家的时间也就到了。刘新华恋恋不舍的把他们送到拖拉机旁。

“叶雨泽，你还会来看我吗？”

刘新华眼里充满了希翼。还没等叶雨泽说话。

于兰飞快的便替他回答了：“会的会的！下次你一定要带我们烤麻雀吃啊？”

刘新华伸出一根手指，朝于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