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发现吗?”今日刚坐下,王木琰就忍不住问道。
“没有。”
“确定他察觉了?”
“确定。”
面对魏定波如此回答,王木琰心中仅存的一点侥幸,现在也烟消云散。
看到王木琰这垂头丧气的模样,魏定波说道:“不过队长说了,只要这几日不要被对方发现端倪,他的怀疑自会打消。”
“当真?”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吗?”
“那魏兄你这几日可要打起精神,一定不能被李谦看出端倪。”
“这点你自是可以放心。”
安抚完王木琰,魏定波继续盯着李谦,这李谦现在心中还有警惕,自然不会有所异常,一整天都在眼镜店之内,然后晚上回家。
在他要离开眼镜店之前望月稚子就到了地方,与魏定波展开跟踪,这样的工作枯燥而且需要高度集中,魏定波与望月稚子整整进行了四天。
也就是说这四天魏定波连家都没有回过,和冯娅晴都没见上面。
毕竟他晚上跟踪进了租界,便在租界内住下,早上跟着李谦出来就要在摊位上负责卖货,确实是没时间回家。
好在冯娅晴也明白他的工作性质,几日不回家应该也不会着急,魏定波便没有太过担心。
今日是第五天跟踪,连续五天李谦都在想着法子暗中观察试探,看看是否有人跟踪监视自己。
可他遇到了望月稚子与魏定波配合跟踪,两人默契越来越多,可以说渐入佳境炉火纯青,这李谦愣是五天都没有发现。
这第五天李谦回家的路径发生了改变,魏定波觉得要有所发现,望月稚子也是同样的想法。
而且李谦居然再一次来到了昌年里36号,这一次见的人同样是克里斯多夫,当李谦进入克里斯多夫家门之中,魏定波与望月稚子会合在不远处。
“他怎么又来了?”魏定波对望月稚子问道,其实是想要套套她的话,想要知道武汉区对克里斯多夫的调查究竟有何结果。
“你觉得他是故意将我们引过来,还是这几日确认没有危险之后,才选择过来的?”望月稚子反而是反问了魏定波一个问题。
“这我可不知道。”
“但根据区里对克里斯多夫的调查,他并无问题。”
“难不成他和李谦之间,仅仅只是因为古董才牵扯在一起?”
“不太清楚,但已经可以抓人了。”
“抓人?”魏定波没想到望月稚子经过几日跟踪,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望月稚子点头说道:“李谦心中警觉,且这几日观察下来经验是有的,继续盯梢下去可能也是浪费时间。”
这望月稚子的想法与魏定波是完全不同的,魏定波现在心中所想,是李谦知道军统怀疑了他,所以他花了几天时间确认一下军统有没有跟踪调查他,最后发现军统并没有这样做,那么接下来他一定会联系自己背后的人汇报这件事情。
可望月稚子并不知道李谦与军统的关系,她心中只是单纯的认为,李谦是抗日分子,那么在抗日分子得知自己有可能被跟踪调查的情况下,他一定不会轻举妄动。
这几日望月稚子跟踪是想要打消李谦的怀疑,可她却发现李谦并非没有经验之人,那么你就算是现在不被李谦发现端倪,打消了他心头的疑惑,他一样不会轻举妄动。
这便是望月稚子与魏定波所掌握的消息出现了偏差,导致两人想法截然不同。
望月稚子认为李谦不会轻举妄动,继续调查毫无进展,不如收网抓人,审讯一番再说,毕竟从调查他到现在确实时间很长,加上最早宪兵队对李谦的调查,那么这个时间更是长的离谱。
武汉区失去耐心也能理解。
但魏定波总觉得现在不抓人,一定可以发现李谦的问题,毕竟在确认军统没有跟踪的情况下,李谦一定会与自己背后的人相见,毕竟他此时所面临的局面是非常糟糕的。
“要不再等等?”魏定波好似是不愿死心一样说道。
“没有意义。”
“怎么会没有意义,他今日不是就来见克里斯多夫了。”
“或许他是故意的呢?”望月稚子看着魏定波问道。
故意?
望月稚子认为李谦见克里斯多夫乃是故意为之,她什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魏定波不由问道:“你的意思是?”
“克里斯多夫在法租界内从事金融工作,和很多法租界当局管理人员都有不错的关系,不管是工部局还是巡捕厅他的人脉都很广。李谦如果是故意将我们的目光引向克里斯多夫,便是想要制造我们与他的矛盾,从而借机脱身,你觉得没有可能吗?”
面对望月稚子的一番询问,魏定波很想直接告诉她,根本就没有可能。
毕竟李谦在第一次与克里斯多夫见面时,乃是军统告诉他危机解除,没有那么危险之后他才这样做的,何来故意引武汉区注意力之意?
第一次没有这样的意思,那么第二次也就是今天有吗?
魏定波认为可能性同样非常小,若是李谦有这样的打算,无需等到今日才来见克里斯多夫,在他有所警觉的第二天就可以这样做。
没必要再花费了几日时间,小心翼翼求证得知军统并未跟踪监视后,才来见克里斯多夫。你现如今告诉魏定波李谦是故意祸水东引制造矛盾,都不如说克里斯多夫是凑巧让他来鉴定古董,更能给魏定波说服力。
“你只是凭借猜测就要抓人,会不会太过草率?”
“你不同意?”望月稚子问道。
“武汉区行事我们必须要谨慎小心,尤其是你我的身份,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就冒然行动,到时候就算是区长表面上不怪罪,可心中责怪日后穿小鞋也不是好受的。”
魏定波此时能做的就是阻止望月稚子抓人,不然可能调查不到真相。
至于你说放任望月稚子将人抓去武汉区,审讯之后得到真相,从而交给军统。
你现在根本就不知道真相是什么,而且还要比武汉区晚得到真相,那么一旦错过了什么怎么办?
魏定波不想冒险。
其次是你并不能保证,李谦来到武汉区之后,就会说真话。并非是说他不惧刑讯,而是武汉区并不知道李谦的真实身份,他完全可以应付过关,哪怕承认军统身份呢?
好似是被魏定波说动,望月稚子陷入思考之中,片刻之后开口道:“可这种调查已经显得没有意义。”
不得不说在工作中望月稚子有自己的坚持,很难被其他人说动,你不能说她这番话就没有道理。
就在两人纠结各自都不同意对方意见时,李谦从克里斯多夫的家中离开,魏定波与望月稚子彼此分开,一路跟踪他回到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