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抱孩抹去眼泪瞅一眼山本正龟,不由地哭骂:“你他妈的还不高兴啊……我的玉秀阿姨,我爱得死去活来都因为那些臭规矩没有舍得……你他妈的却……”
朴正玉过来,莫名其妙地蹲下身子,莫名其妙地拉拉郎抱孩:“姐姐地,抱、孩子……你地,这个地……”
郎抱孩连忙跳起身连忙啪地一个立正站下:“哇啦哇啦哇啦!哇啦哇啦哇啦!”说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狗屁话。
在朴正玉听来,中国话和日本话差不了多少。郎抱孩那哇啦哇啦的狗屁话,她也只以为是她没有听到过的中国话。她没有听明白郎抱孩什么意思。没有听明白也就没有再问。再问,也很可能还是听不懂。见郎抱孩那样正规地给她立正鞠躬。她也连忙跳起,连忙学着郎抱孩样子给郎抱孩还礼。
张玉秀更加确认,她的抱孩子是个年轻有为的日本人。
那一阵,朴正玉羞臊地躲在一边,一边王八盒子指着这边,一边用朝鲜话骂山本正龟。
在张玉秀听来,朝鲜话跟日本话没有两样。她就以为朴正玉骂的是日本话。她以为朴正玉是日本人。所以,那时候她就确信,她的抱孩子也是日本人。
现在,张玉秀看着朴正玉,她就没有认出来朴正玉就是宪兵队刑讯室里她见过的人。
那时候朴正玉受刑,披头散发衣衫破烂,且那时候刑讯室里昏昏暗暗,这时候又是沉沉夜晚。再加上她已经把朴正玉当成了日本人她就更没有去怀疑什么……
这时候,张玉秀看着她抱孩子那铿锵有力的日本军人的鞠躬,想着她抱孩子对她的疼爱歉疚的神情,她不由地又嗯嗯嗯地哭起来。
听着张玉秀的啼哭,郎抱孩抓抓朴正玉的手连忙蹲下身子,连忙抚摸一下张玉秀圆腴的肩膀,就再摸出钥匙再开山本正龟左手上手铐。
山本正龟左胳膊紧紧搂着张玉秀的脖子。那手铐就将这只手的手腕和这只手跟前的右胳膊紧紧地铐在一起。
郎抱孩一边往开打这左手腕上的手铐,一边跟张玉秀哭哀哀地解释:“玉秀阿姨我让你受了苦了……这我也没有办法……我上面有任务,”说着已咔嚓地打开山本正龟左手腕上手铐。
他接着解释:“玉秀阿姨,我必须得尽快偷抓回去山本正龟……可是那一阵,那一阵你们正做那欢乐事,我不赶快控制住他他就会鼓捣出声响来我就完不成任务……就现在我都晚了……我再晚回去我就得掉脑袋……”解释着,他就将张玉秀嘴里的衣服拽出来,将张玉秀脑袋脱离开山本正龟的胳膊,就咔嚓地再把那手铐铐在山本正龟那只左手手腕上,就再把铐着山本正龟右手手腕的另一半手铐向上一提,也不管那细线又拉拽得山本正龟肚脐一阵疼痛,就咔嚓地又将那一半也铐在了山本正龟左小臂上,就一脚踢开山本正龟。
这时候,山本正龟左手手腕还和右胳膊铐在一起,只是不再楼着张玉秀脑袋。右手手腕却不在和张玉秀左手手腕铐在一起,而是铐在了自己左小臂上。而那连接着下边肚脐眼的细线却比先前拉拽得更紧……
山本正龟滚在一旁。那右手紧着不敢动还是在滚落一旁的时候动了一下。那细线就又拉拽着他的肚脐一阵疼痛难忍。他不由地又是脸肌抽搐,又是嗯嗯哭叫。
朴正玉不由地看一下那里,不由地差点笑出声来:“抱、孩子,真真地,中国地狼,竟然能够,想出来这样……”
郎抱孩却不管山本正龟肚脐再次被拉拽,山本正龟再次疼痛地嗯嗯乱叫,就再把山本正龟嘴里的张玉秀短袖衣服往紧塞填几下,就疼爱地抱起来张玉秀,就抚摸着张玉秀丰腴光洁的臂膀哭哀哀地说:“阿姨!我的玉秀阿姨!我就要死了!我知道你喜欢我!我知道你一直想再跟我……再跟我亲热……我……我也喜欢你……我要死了……我现在就……现在就跟你,咱们再最后一次恩爱……”
“抱孩子你……你要死?你怎么……”张玉秀吃惊地抱住郎抱孩脖子,吃惊地看着郎抱孩。
郎抱孩紧搂着张玉秀不由地痛哭流涕:“我偷抓回去山本正龟的最后期限就要到了。可是现在,玉秀阿姨你听,你听那边那枪声,那是山本正龟的人。他们不知道我的秘密行动我也不能告诉他们。他们紧紧咬着我们,我们按期限就交不了差事……我要在这里阻击,我就得最后拼死……阿姨,你跟我去,陪陪我……”
“不……不不不……”张玉秀一听郎抱孩就要死了还要让她去陪陪,她猛地一阵惊怕。那边的枪声就骤然间在她耳边响亮起来。她害怕地直叫:“不!不不不!抱孩子我不!”
“玉秀阿姨我摘你妈破头我都要死了……”郎抱孩哭着,更紧更紧地紧抱住张玉秀:“你让我爱死你了我这就要死了你却连陪我一会儿你都不……我一定要你陪!只陪一会儿。只陪我生命的最后几分钟……”
郎抱孩紧抱着张玉秀踢踢山本正龟,又踢着山本正龟手铐与肚脐眼连接着的那根细绳跟朴正玉说:“呜哩哇啦!哇啦哇啦!白小云下来拉拉拉拉,拉住细绳这里,你们走啦走啦!呜哩哇啦!哇啦哇啦!”
朴正玉好像明白一些这一次郎抱孩口里的中国话,好像说什么白小云下来后,她们拉着山本正龟那根细绳先走……她完全明白,那细绳牵扯着山本正龟那肚脐眼,她们拉拽着那里,不怕他山本正龟不乖乖地跟着……
朴正玉似懂非懂地看着郎抱孩连连点头,呜哩哇啦地说了几句朝鲜话。
郎抱孩左手抱着张玉秀右手铿锵地垂下啪地给朴正玉鞠一躬。
朴正玉也学着郎抱孩的样子啪地鞠躬还礼。
郎抱孩抱着张玉秀向白小云那里去了。
张玉秀十分害怕。越往那边走距离枪响声就越近。那里子丨弹丨横飞。那枪弹是要吃人肉喝人血的!是要要人命的!
她不敢跟着郎抱孩去那里!可郎抱孩不是普通人她又不敢拒绝……张玉秀紧搂着郎抱孩的脖子:“抱孩子……阿姨……阿姨害怕……”这一阵,她完全忘记了自己上身只穿一件腰子又露臂膀又露胸脯的羞臊。她只害怕那吓人的紧密枪声,害怕那要人命的稠密枪弹。
郎抱孩知道这一点。郎抱孩疼爱地亲着张玉秀:“阿姨不怕!那里,子丨弹丨打不到那里。那里,有你陪我,我生命最后一段路,走得愉快……”他拍拍张玉秀屁股。
张玉秀心里一阵欢愉,浑身一阵酥痒!
欢愉酥痒。她不由地就想,反正是躲不过了。怕也得去,不怕也得去。倒不如……这样想着,那枪声就真的不再那样响亮不再那样害怕。于是她就有些娇喘。她的脸颊就爱恋地蹭在了郎抱孩的脸颊上。
郎抱孩抱着张玉秀爬到房顶上。
白小云回过脸来。
看到她的抱孩子哥哥抱着一个穿戴尴尬的富态女人爬过来,白小云惊讶地正要问什么,郎抱孩已经指一下朴正玉那里瞪眼叫嚷起来:“哇里哇啦!哇啦呜哩哇啦!山本正龟偷到手啦!走啦走啦走啦走啦!哇里哇啦!呜哩哇啦!”